第49章 嘴都磨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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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宴之後,莫秦桑沒有久留,帶著莫沐準備回去,季氏夫婦把他們送到門口。
    莫秦桑身姿挺拔,站在車門邊,和兩人告別,“作品我相當滿意,二位辛苦了。我日後必有重謝。”
    “我們應該的,應該的。”季中辰惶恐不安地擺著手。
    盧芳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在替莫秦桑拉開車門的莫沐,一咬牙往前跨了一步,急促地說:“莫先生,能不能讓沐沐……”
    季中辰趕緊扯了她一把,把她扯得一踉蹌,阻止她把話說出來。
    莫秦桑對他們溫柔一笑,溫柔爾雅地側過身,輕聲問莫沐:“要不你在這兒多住幾天?”
    盧芳眼中燃起了希望,期待地望著莫沫。
    莫沐瞄了一眼莫秦桑。
    這個人看起來溫文爾雅,但骨子裏是徹頭徹尾的衣冠禽獸,現在,他眼睛裏就有些瘋批的魔怔。
    莫沐埋著頭,小聲地回道:“我隻想跟在父親身邊。”
    見到盧芳充滿希望的臉龐,黯淡下去,莫秦桑心情很美妙,像剛剛吃了一顆蜜餞,愉悅地勾起嘴角說:“沒辦法,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見。望盧總體諒。”
    正巧這時,季淮陽提了兩盒手工月餅,一走近,便察覺到氣氛不對。
    盧芳緊緊攥著拳,表情悲憤,一副要和人拚命的模樣。季中辰也沒好到哪去,臉色白煞煞的,像剛看了恐怖片,驚魂不定。
    他們這是和莫秦桑鬧翻了?
    莫沫還是那副卑躬屈膝的柔弱樣,隻有莫秦桑一個人,神態自若。
    往往施虐者,都會站在製高點上,俯視眾人,他覺得莫秦桑身上,就有這種危險的氣場。
    季淮陽把月餅塞給莫沐,“季家的手工月餅,你們嚐嚐,挺不錯的。”
    “謝謝。”
    季淮陽趁他不注意,手伸到他頭上,褥了一把。
    莫沐不明所以地抬眼看他。
    “哦,你頭上剛剛粘了一根蜘蛛絲。”季淮陽若無其事地,把手揣進褲子口袋裏。
    他的小動作,被莫秦桑盡數收入眼底,莫秦桑勾了勾唇角,並沒有拆穿他。
    隨後,就帶著莫沐上了車。盧芳一直站在原地,跟他們揮手道別,眼裏亮晶晶的,特別感傷。
    轎車越行越遠,身後的人已經看不見了。莫沐收回視線,一回頭,發現莫秦桑嘴角噙笑地盯著他。
    莫秦桑的眼神如鷹般銳利,透著一股讓人難以承受的壓迫感,仿佛瞬間能將人看穿,莫沐從腳底寒到心裏。
    莫沐一隻手捏住自己的胳膊,強裝鎮定。
    “想離開了?”莫秦桑捏著他的下巴,把他的臉拉到自己眼前。
    “沒有。”莫沐語氣平淡沒有任何起伏。
    “沒關係,你有要求盡管提。”
    “我沒有要求,隻想留在您身邊。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莫沐眼神空洞,看不到任何抵觸,也沒有一絲情感。
    “你這張小嘴,說得比唱得還好聽,別以為你做的那些小動作,我不知道。”莫秦桑把他的下巴捏出兩條紅痕,隨後狠狠甩開他的臉。
    莫沐低眉順眼,一副乖得不能再乖的恭順表情,默默承受著低氣壓,終於讓莫秦桑耗完了耐性,靠回椅背上。
    莫沐側過臉看車窗,嘴角微微上揚,眼睛裏露出一抹寒光。
    *
    書房的窗簾緊閉著,流線型的書桌上,一盞淺黃的台燈亮著。
    季淮陽背光而立,渾身散發著冷漠氣息,眼神凜冽桀驁,兩根修長的手指夾著一個證物袋,垂在身側。
    他轉過身把手中的證物袋,在台光下晃動,裏麵裝著三根發質不同的頭發。
    書桌上放著一台筆記本電腦,屏幕上是季中辰和盧芳的個人履曆。
    二十五年前,季中辰隻是鄉村的一個基層幹部,盧芳隻是一個小麵館的幫廚。
    從他出生開始,他們兩夫妻就飛黃騰達,季中辰接二連三的高升,一直到今天高新市的市委書記,盧芳成為了多家上市公司的老板。
    推著他們一路飛升的幕後力量,應該就是莫秦桑。但他們給莫秦桑提供了什麽籌碼呢?
    季淮陽撫摸著棱角分明的下頜,光滑細膩,他記得今天早上沒刮胡須來著,為什麽這樣光潔?
    他沒有細想,伸了一個懶腰,出門找鄧重。
    家裏的仆人都被他放回去過節了,現在空曠的感覺格外好。
    鄧重端正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麵前的黃花木茶幾上擺著一個豐盛誘人的果盤,看樣子正在等他。
    季淮陽慢條斯理的脫將西裝外套,慢慢走過去,往沙發上一倒,頭枕在鄧重的大腿上,腳高高地架在沙發扶手上,一副愜意的姿態,其實心裏一團亂麻。
    雖然並沒有拿到頭發的鑒定結果,但他心中已有了答案。
    “我是誰呀?”季淮陽悠悠地開口,仿佛一聲輕歎。
    他抬頭望向鄧重。這個仰視的角度,看不清鄧重的眼神,隻能看見他高挺的鼻梁,薄唇緊抿顯得很剛毅。
    鄧重聽到他突然問這樣抽象的問題,知道他有心事。輕輕地撫摸著他柔軟的褐栗色頭發,不發一言,默默地陪伴他,耐心地聽他訴說。
    “啊?你知不知道我是誰呀?”季淮陽抬起手,輕輕拍著鄧重的臉,語氣慵懶,帶著七分無賴,三分撒潑。
    他被自己的行為逗笑了,鄧重這樣傻乎乎的人,怎麽會知道希臘柏拉圖的靈魂三問。
    鄧重表情卻相當認真,他擰著眉,思考了幾分鍾,才鄭重地回答。
    “你是誰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當誰。你可以是充滿正義的獵人,也可以是善良的慈善家,也可以是溫柔的愛人。”
    季淮陽沒想到鄧重,會給他這樣清楚的解釋。
    不過,有些哲學問題,越單純的人越容易回答,因為他們心思單純,想法簡單,純粹而快樂。有時候他還挺羨慕鄧重的。
    “那我從哪裏來?要到哪裏去?”季淮陽繼續逗他。
    “來去根本就不重要,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因為你來都來了,未來不可期,管他要到哪裏去。現在,每一分每一秒都特別重要。”
    “吃好每一頓飯,睡好每一晚覺,開開心心的就挺好了。”鄧重一本正經地說著。
    季淮陽輕笑:“你那是什麽回答?你根本就是在轉移話題,一個問題都沒回答我。”
    這樣的回答很鄧重。世間的真理確實也是這樣,想的太多隻是庸人自擾。
    其實挺通透的。
    “吃水果嗎?”鄧重問他。
    “懶得吃。”季淮陽閉上眼,轉了轉脖子,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
    但鄧重的腿部線條很硬,腿上全是硬邦邦的肌肉。季淮陽不舒服地哼哼兩聲。
    鄧重拿了一顆石榴,放在他嘴唇上,說:“石榴很甜,你嚐一嚐。”
    季淮陽故意一歪頭,石榴滾落在了鄧重的腿間,“石榴麻煩死了,還要吐籽。”
    “這是軟籽的能吃的。”鄧重為了證明給他看,撿起褲子上的那顆石榴,扔在嘴中,嚼了兩下吞了。
    “就算是軟籽的,我也不喜歡。”
    鄧重趕緊推薦其他的水果,“那橘子、柚子、橙子……”
    “都不吃。”季淮陽打斷他的話。
    鄧重的西裝外套是敞開的,他把手插入鄧重的腰間。他不想當正義的成員,也不想當善良的慈善家,但是當溫柔體貼的愛人,他倒願意試一試。
    麵對這樣耍無賴的季淮陽,鄧重眨巴著大眼睛,一臉的無辜和不知所措。
    季淮陽側過身子,把臉貼在鄧重的腹部,他穿著白襯衫,強健的腹肌凸起好看的弧度,質感偏硬,撲麵而來是帶著溫暖氣息的冷杉木香。
    鄧重感受到他溫熱的鼻息噴在腹部,一雙柔軟冰涼的手在他腰間撫摸。
    鄧重難為情地羞紅了臉,手足無措,小眼神被欺負得快哭了。
    “喂我吃石榴。”季淮陽扯著鄧重的襯衫前襟,因為力道太大,一顆扣子崩開了,露出了裏麵小麥色的肌膚。
    鄧重內心犯嘀咕,不是說石榴麻煩嗎?
    但是季淮陽的話就是聖旨,他忙不迭地拿了一顆紅豔欲滴的石榴,準備放在他嘴唇上。
    季淮陽蹙著眉頭,偏過了腦袋,說:“用嘴。”
    鄧重這才後知後覺,拿了一顆石榴抿在嘴唇間,季淮陽又迫不及待地扯住他的衣襟坐起身,去接他的石榴。
    通紅的石榴,在兩人唇邊暈染出甜甜的滋味。石榴汁水飽滿,沿著鄧重的唇角流了下來。
    季淮陽舔了一把,指著茶幾上一堆盤石榴,臉上露出淺淺的笑意,“石榴確實挺好吃,把這盤都給我喂完。”
    鄧重已經被整得呼吸沉重,掃了一眼盤子裏的石榴,那麽大一堆,大概有幾百粒。
    這嘴都不得磨破?鄧重為季淮陽嬌嫩的嘴唇捏了一把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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