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屈辱的項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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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廳裏的爬爬墊上,小青檸窩在丁夏懷裏聽兒歌,他見到季淮陽進來,掙脫丁夏的懷抱,搖搖晃晃地追趕著他,邊跑邊叫:“爸爸、爸爸……”
    季淮陽蹲下身,他奶呼呼地撞進懷裏,滿腔怒火中,揉雜了一些酸楚。
    他親親兒子肉嘟嘟的小臉蛋,情不自禁地歎了一聲。如果自己要離開,最舍不得的就是他。
    季淮陽對小孩子沒什麽耐心,但今天和兒子格外黏糊,不管他怎麽扭,在他頭上怎麽扯,他也沒有一丁點煩躁。
    坐在一邊織毛衣的丁夏,詫異極了,感覺他像換了個人。
    這樣和諧的親子時光,直到鄧重推門鑽進來,就草草結束了。
    “父親、父親,”小青檸扭過身子,朝他伸著雙手要抱抱。經過這麽多天的相處,小青檸已經和鄧重非常熟悉了。
    鄧重低頭看見老婆孩子,在爬爬墊上溫情相處的溫馨畫麵,內心和屋內的暖氣一樣熱乎。
    他想坐在季淮陽旁邊,但季淮陽瞥了他一眼,原本笑容滿麵的俊臉,突然就冷了下來,把小青檸往他懷裏一塞,轉身就走。
    鄧重無辜又鬱悶,目送季淮陽進了屋,心裏戚戚然。
    丁夏看得出來,這兩人又在鬧矛盾,懂事地把小青檸接了過來。
    鄧重鑽進房裏,把房門關好,站在季淮陽的麵前,小聲說:“季哥,我們好好談談吧。”
    季淮陽坐在床邊,把玩著一個做工精致的打火機,淡漠地說:“我跟你沒什麽好談的。”
    見他態度這麽冷淡,鄧重心下一沉,蹲下身,抬頭看著他說:“你能不能偶爾也替我考慮一下?”
    “你換位思考一下,如果你被人傷害,還能不顧前嫌地去救自己的仇人嗎?”鄧重抬起手,準備將手搭在他腿上,想了想還是撐在了地上,“或許你能夠做到,但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做到,你不能要求每個人都是聖人。”
    鄧重垂眸,聲音低沉,每句話都說得很輕,像一聲聲無奈地歎息。季淮陽見他態度好,所以,臉色緩和了一些,也試著說服他。
    “在國家安危麵前,什麽都可以暫且不論。而且,我不知道你所說的仇人是不是指人類,但不是所有的人類都是壞的,不是所有的人類都傷害過你們。”
    “鐵浮屠軍團一旦西進,受迫害的是那些手無寸鐵的老幼婦孺,他們沒做過任何壞事,你們不應該把他們視作敵人。”季淮陽耐著性子,語氣和緩。
    鄧重膽子大了些,緊挨著坐在他身邊,“事情沒你想象的那麽嚴重,如果我們不出戰,莫沐肯定會出兵,到時候……”
    “你拿這麽多人的性命去賭?你拿國家的安危去賭?”季淮陽打斷他的話,一臉的不可置信。
    鄧重被他盯得,渾身不舒服。感覺自己在他心中已經成為了那種卑鄙無恥、苟且偷生的人。
    “我沒你想象的那麽厲害,如果我們去招惹這群人,肯定會損傷慘重,最後莫沐再輕鬆把我們滅掉,到那時,我拿什麽來保護你和兒子?”
    “我不需要你的保護,但是國家需要你們。”季淮陽提高了聲音。
    “不需要?前不久我才把你從莫秦桑那個禽獸手上救出來,你說你不需要?”
    “莫秦桑已經死了。”季淮陽被戳到不願提起的過往,煩悶極了。
    “死了,還有莫沐。”
    “莫沐和他不一樣。”
    “他們都一樣。”鄧重也急了。
    “好,我們不要再爭論了。”季淮陽衝他擺了擺手,他真真切切體會到了,話不投機半句多。
    季淮陽站起身往外走,冷冷地說:“道不同不相為謀。以後,我們各幹各的。”
    “你去哪?”鄧重立刻起身,攔在他麵前。
    他像一堵牆,堵在門口,把門堵了個結結實實。
    “你不救國,我去救。”季淮陽試著推了他一把,但是鄧重紋絲不動。
    “你為什麽不願意同我好好的過日子?”鄧重沉著臉,低頭死死盯著他,眼神犀利起來。
    “我就是想好好的過日子,才要救國家。”季淮陽抬起頭與他四目相對,“沒有國,哪來的家,哪裏有我們個人的幸福。”
    “你不是他們的對手,”鄧重兩隻大手鉗住季淮陽的肩膀,“你過去等於去送死。”
    “團結起來就能夠戰勝他,如果人人都退縮,他們就真的無敵了。”季淮陽雙手支在他胸膛,低喝道:“你讓開。”
    “我不讓。”鄧重眼眶發紅,他不明白,那些人有難,憑什麽要犧牲他的幸福,莫沐手下那麽多人,憑什麽要犧牲他的愛人。
    季淮陽開始瘋狂地推搡他,鄧重雙手捏住他的手腕,氣憤地開始發力,緊身戰服下的肱二頭肌,突兀地鼓了起來,手背上青筋高高地暴起。
    房間裏氣氛劍拔弩張。
    季淮陽感覺自己的手腕,被兩個鐵夾子夾住了,“哢擦哢擦”馬上要被他捏斷了,他咬緊牙關,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你要跟我動手是嗎?”
    鄧重這才意識到自己沒有控製力道,趕緊鬆開手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季淮陽揉著被捏得紅紫的手腕,踢了他一腳喊道:“你讓開。”
    鄧重抬起右手,手上幻化出一根拳頭粗,兩頭尖銳的武器,塞在季淮陽手裏,說:“你要走,就踩在我屍體上過去。”
    銀白色的鐵器,在燈光的照耀下,泛出寒光,讓人汗毛直立。
    季淮陽握著這個危險的武器,眐眐地看著眼前,這個高大魁梧的男人,無奈地歎道:“你知道,我下不了手。”
    兩人的胸膛都在劇烈起伏著。
    季淮陽放開手,笨重的武器在地上摔出鏗鏘的響聲,他突然抓住鄧重的衣領,吼道:“你讓開。”
    “我隻要還有一口氣在,就不會讓你離開。”鄧重一字一句平靜地說著。
    “你這樣和莫秦桑有什麽區別?”季淮陽瞪著他。
    鄧重一隻手搭在他脖子上,在他白淨纖細的脖子上,瞬間幻化出一頂銀白色的項圈,淡淡地說:“隨便你怎麽想,反正,我不允許你離開我。”
    這個項圈正好貼合他的脖子,想取根本取不掉,而且這是自己身體裏的金屬,隻要季淮陽想跑,他就有感應。
    季淮陽摸到了自己脖子上,溫熱的項圈,感覺自己像狗一樣被套住了,憤怒和恥辱讓他理智全無,拚命地推搡著鄧重,扇著他的耳光,他像一頭落入陷阱後,發瘋的小獸。
    鄧重隨便他發泄,臉上被他的耳光扇得火辣辣的,也不還手,但是眼裏的光芒漸漸暗淡下去。
    從再次見到季淮陽的欣喜若狂,到現在不斷的爭吵和打罵,他不知道自己一個人,還能堅持愛多久。
    大抵季淮陽對他是沒有多少愛意的。不然為什麽連一點包容性都沒有。
    愛與不愛,在眼睛裏就能看出來。比如,羅姝看他的時候,眼睛裏帶著炙熱和濃濃的愛意,無論生死都和自己站在一起。
    季淮陽呢?他會嗎?留下小青檸,他覺得屈辱,和自己來南穀他不樂意,現在讓他留在自己身邊,他也不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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