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線那頭隻有沉默。
    沈知念緊張地等著，忽的響起腳步聲，一個清脆的女聲傳來：“陸總正在午休，沒有時間，你有什麽事嗎？”
    咚
    她的心重重下墜。
    新總秘？這麽快就定了？她竟然毫無消息？
    “你好，還在嗎？”女聲狐疑地追問。
    “沒事，打擾了。”沈知念迅速掛斷電話，盯著桌麵出神。
    艾琳不知道什麽時候走進來，冷哼著嘲諷：“還想在陸總跟前裝可憐？人家新秘書可是德國留學回來的，陸總用她比用你省心多了。”
    沈知念眉頭微動，沒有理會艾琳的挑釁，沉穩鎮定地收拾好桌麵，拿出髒汙的衣服去找了保潔阿姨。
    保潔阿姨看著沈知念這狼狽的模樣心疼得緊，拿出一套嶄新的保潔服，有點不好意思：“你穿這個不好吧，不然我去給你買一條新裙子，你先在這裏等著。”
    “不用，我換一下自己去買。”沈知念不好過多麻煩保潔阿姨，也怕她被自己連累，道謝過後拿了衣服去員工公用休息室換洗。
    還好陸氏的建設足夠完善，什麽都有，休息室內的盥洗室相當完備。
    十分鍾後沈知念換好保潔服，衣服有點大，鬆鬆地挎在她的身上，甚至能用兩個褲頭打個結。
    她勉強把衣服整理到能看的程度，開門打算出去，拉了第一下沒拉動。
    恩？
    沈知念壓下門把又開了一次。
    “哐當哐當”的鐵鏈聲。
    有人在外麵上鎖了！
    她企圖使用蠻力拉開，但門紋絲不動，隻得去找手機打求助電話，驟然想起手機落在保潔阿姨那裏了。
    下午兩點半有個相當重要的會議，雖然她不再是以前坐在陸憬川身後的角色，但也需要作為秘書團到場。
    沈知念回身操起椅子砸向門鎖，門輕微震動一瞬，沒有任何改變。
    她頭一次覺得質量太好也有大問題。
    從門出去是不大可能了，沈知念隻好尋求其他辦法，瞄向休息室的窗戶，探頭一看，外麵是二十層高的距離，她實在沒膽子挑戰。
    眼看著時間逼近，沈知念被困在休息室毫無辦法，正在絕望的時候，走廊傳來急促的奔跑聲。
    沈知念立刻放開聲音大喊：“有人嗎！幫我開開門！”
    門外有了回應：“沈秘書，是你在裏麵嗎？”
    “是！是我！”沈知念激動得眼眶溢出眼淚，扒著門縫求助：“阿姨是你嗎？幫忙把門打開下，不知道誰上鎖了。”
    “這個鎖我沒鑰匙，我去找工具。”阿姨為難地看了眼巴掌大的鎖，轉身要去找工具。
    沈知念神色閃動，叫住她：“阿姨，你去二十二樓b2203，敲門進去就說我被困在二十樓休息室了。”
    二十二樓，會議專用樓層。
    阿姨經常做打掃的也清楚，應了一聲小跑著離開。
    不出半刻鍾，雜亂又集中的腳步聲由遠及近，鎖鏈響動，大門重新打開，一個陌生的高挑女人站在門口，身後是滿臉得意的艾琳。
    “沈秘書，高管正在入會，你還在這裏幹什麽？”高挑女人質問。
    沈知念無聲打量著她，這位應該就是新來的總秘了。
    女人見沈知念不回答，以為她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上下掃視她一眼，注意到她身上的保潔工作服後冷笑一聲，傲氣地自我介紹：“我是高茜，陸總的總秘。”
    “高秘書好。”沈知念有禮有距地打招呼，道謝：“謝謝高秘書解救，我去換身衣服。”
    高茜一個跨步攔住她的去路，冷靜地阻攔：“來不及了，難道你想丟陸總的臉？”
    高管到場，其中不乏不服陸憬川的，這場會議八點差錯都不能有。
    艾琳在一旁陰陽怪氣地接話：“穿這身衣服去才是給陸總丟臉。”
    聽到這話，一旁的保潔阿姨羞愧地低下頭。
    沈知念眉尾抽動，看向高茜：“給我五分鍾。”
    她轉身進去，找了把刀對著反光的玻璃哐哐一頓改，衣服變為半肩襯衫，紐扣錯開扣起來，整件衣服錯落有致。
    褲子則變成高開叉的休閑褲，擁擠的褲頭完美藏在襯衫下。
    乍一看就是一套極具個性的商務套裝，甚至還體貼地遮住了沈知念的平底鞋。
    她對著鏡子打量了下，隨手拿了根光滑的筆直接把頭發挽起來。
    等她煥然一新出現在門口時，剛好五分鍾。
    沈知念無視艾琳麵上的驚駭，對高茜頷首示意：“走吧，別耽誤陸總的會議。”又回頭安撫阿姨：“衣服我會賠給你的，謝謝阿姨。”
    阿姨連連擺手，露出憨厚笑容。
    高茜眸中探索，沒有表現出來。
    一行人回到會議室，瞬間成為眾人的焦點，陸憬川的眼神隔著很遠掃過來，盯得沈知念無所適從，人仿佛被他看穿。
    有找事的高管挑釁：“陸總的秘書麵子還真是大啊，讓我們等了這麽久。”
    高茜立刻賠笑：“一點小失誤，還希望李董海涵。”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陸憬川的眉頭緊蹙一瞬鬆開，他的人怎麽對董事這麽低聲下氣的。
    沈知念瞬間領會過來他那瞬息而過的表情，淡漠地看向李董，疏離地解釋：“茶還沒泡好，我找茶的中途不慎被鎖住，還希望李董不要和我一個秘書斤斤計較。”
    這不是暗中說李董小氣嗎。
    高茜聞言下意識看向陸憬川，隨時打算找補，卻在看到陸憬川表情時怔住。
    陸總剛才是笑了嗎？
    李董嘴唇顫動，沒能說出話來，冷哼了聲扭過頭。
    會議正式開始，高茜代替沈知念的位置操作ppt，放到一半屏幕忽然暗下去，董事們麵麵相覷。
    陸憬川的目光霎時轉向高茜，平淡的眼神中滿是無聲壓迫：“怎麽回事？”
    高茜麵上強作鎮定，手卻六神無主地到處摸索。
    眼看著時間流逝，會議室內仍然隻有投影儀的燈光，映著高茜逐漸崩塌的表情。
    沈知念深吸一口氣，走上去摸到電腦的按鍵，低聲替她解圍：“這裏的開關很容易誤碰，不要緊張。”
    處理完後淡淡離場。
    會議終於得以繼續。
    高茜在重新拿起遙控的時候看向沈知念，眼中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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