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高茜，連沈知念都怔住。
    這開除指令未免來得太突然了，毫無征兆。
    高茜彎出一個尷尬的笑來，試圖詢問緣由：“陸總，艾琳姐她……”
    “求情的話你就和她一起走。”陸憬川頭都沒回，低頭仔細給沈知念繼續包紮。
    高茜求情的話卡在喉嚨裏，隻得訕笑離開。
    艾琳的突然被退瞬間引起秘書室全體的警覺，一致覺得和沈知念脫不開關係，偷偷議論，有膽子大的直接去探高茜的口風。
    對此高茜隻是意味不明地回答：“沈秘書畢竟是陸總身邊五年的老人了，艾琳確實做得有些過分。”
    其他人見狀不再吱聲。
    艾琳走後，秘書室相當風平浪靜，看到沈知念恭恭敬敬，生怕哪個字說得不好得罪了她。
    沈知念舒心不少，一如既往地做自己分內之事。
    當然也包括取悅陸憬川。
    午休時間，休息室內傳來曖昧的呼吸聲和衣物摩擦聲。
    沈知念盡量避開陸憬川的重壓，小心和他糾纏。
    正在盡興時，鈴聲大作，是內線緊急提示。
    陸憬川滿臉陰沉地走出去：“什麽事？”
    那頭不知道說了什麽，他的臉更黑，幾乎咬牙切齒地重複了一遍：“沈知念的男朋友？”
    高茜謹慎地措辭：“是，來訪客人自稱是沈秘書的男朋友。”
    “哼，讓他上來。”
    沈知念不知發生了什麽，整理著衣服走出來，眼神還是迷蒙的：“是什麽急事嗎？”
    陸憬川坐下，好整以暇地抬頭看著她。
    看到他的領帶還歪著，沈知念習慣性地上手幫忙，就聽到男人低沉的嗓音意味不明地提到：“你男朋友來找你了。”
    “男朋友？”沈知念小巧的無關緊皺在一起，旋即又後怕地猜測：“該不會是我爸又找人來鬧事吧？不行，趕緊報警。”
    她立馬就要回身拿手機。
    這副著急的模樣讓陸憬川開心了點，淡淡地阻止她：“不妨看看到底怎麽回事。”
    幾分鍾後，一道高挑的身影走進來。
    沈知念和陸憬川的臉色同步變化。
    “小陸總？”
    “陸延？”陸憬川五官緊皺，寒聲質問：“你什麽時候成沈知念的男朋友了？”
    陸延眼裏閃過瞬間的詫異，望向沈知念，後者也是一臉懵，他稍微一想，明白過來，桃花眼彎彎：“昨天。”
    天降大鍋，沈知念驚得人都站直了，拔高音量反駁的：“小陸總，我什麽時候和您確認男女關係了？”
    “我懂，你不想太高調嘛。”陸延笑得越發燦爛，餘光關注著陸憬川越來越糟糕的臉色，愉悅度上升。
    有趣。
    來之前就知道陸憬川有個不錯的床伴，乖巧聽話，現在看來似乎不止床伴？
    陸憬川他自己意識到了嗎？
    任憑陸延一張嘴胡謅，沈知念八百張嘴都解釋不清楚，不停自證：“小陸總，我和您認識才多久，怎麽會和您……”
    “之前在秦越你不是對我印象不錯嗎？再說沒有我，你這個秦越的合同可簽不下來。”陸延笑眯眯地打斷沈知念的話，不讓她多說一個字。
    兩人一個辯解一個證明，落在陸憬川眼裏等同於打情罵俏。
    陸憬川黑著臉打斷他們：“別在這裏丟人現眼，陸氏禁止司內戀愛。”他冷冷地瞥向陸延，毫不留情地挖苦：“如果我知道是你要受夠秦越集團，我都不會派人過去。”
    “這說的什麽話，我想創個自己的品牌，本來想向親愛的弟弟借東風，弟弟又不肯，隻好自食其力了。”陸延還相當委屈似的。
    沈知念的cpu已經過載了。
    什麽意思？她以為撿到的大便宜實際是陸延的早有預謀？那天陸延是去找秦總談收購合同的嗎？
    這麽一來就說得通了。
    她看向陸延，瞬間感覺到羞辱。
    虧她還沾沾自喜了那麽久。
    陸憬川懶得和陸延多說，毫無感情地：“沈秘書很忙，沒功夫陪你。”
    “憬川，下個季度考慮下和我合作？最近物色了幾個新人還不錯。”陸延收起玩笑，正色道。
    “做夢。”
    遭到幹脆利落的拒絕。
    陸延不著急，意料之中地笑笑：“沒關係，時間還長，”轉向沈知念：“念念也幫我多勸勸憬川。”
    什麽？念念？
    沈知念心頭警鈴大作，飛快地看了眼陸憬川，賠著笑：“小陸總不妨做個更完備的策劃案過來。”
    “還是念念周到。”
    “叫我沈秘書就好。”
    “好的，念念再見。”陸延瀟灑地和沈知念揮手道別。
    等皮鞋的踢踏聲消失在走廊盡頭，沈知念後知後覺地脊背發涼，有種不好的預感。
    下一秒，陸憬川強硬地把人拉到自己懷裏，低啞的嗓音透著危險：“念念？”
    “陸總，聽我解釋……等等……”
    下午三點，一眾部門經理幹巴巴地等在會議室，不知道第幾次詢問高茜：“高秘書，陸總什麽時候來？”
    高茜揚起禮貌微笑，正要回應，手機震動，她看了眼，笑容暗淡一瞬，但收起手機後又恢複如初：“會議臨時取消，請各位等通知。”
    經理怨聲載道地離開，有好奇心旺盛的忍不住問了句：“什麽原因？”
    “我不太清楚，可能和沈秘書工作還沒交接完。”高茜一板一眼地陰陽怪氣。
    經理們互相交換一個眼神，盡在不言中。
    這一折騰就折騰到了下班點，沈知念渾身酸軟地整理自己，而陸憬川已經神清氣爽地去處理工作。
    “陸總，我先下班了。”
    “恩。”陸憬川注意力都在工作上，仿佛沈知念隻是一個充電樁，沒有任何多餘的感情。
    沈知念嘴唇微抿，想說點什麽。
    陸憬川像是察覺到她的猶豫，抬眉問：“怎麽了？”
    “沒什麽，那我就先回去了。”
    “等等，你現在是住在蘇芒家裏嗎？”
    “恩。”雖然可恥，但在陸憬川詢問的這一刻沈知念心裏還是燃起了微弱的火苗，他會讓自己去他那裏嗎？
    陸憬川停下手裏的活兒，認真思考了會兒才說：“左岸南亭那邊有套房子不錯，離公司也近，晚點和助理去辦手續。”
    “……好的。”果然她還是在奢望。
    沈知念垂眸苦笑，拿了外套離開。
    夜晚的風冷颼颼的，她不好叫蘇芒來接自己，打算過個馬路自行打車。
    才走上斑馬線，一輛車衝她疾馳而來。
    沈知念驚恐地瞪大眼。
    “砰——”巨響劃破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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