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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漸濃，月光灑落在大地上，投下斑駁的陰影。
    趙家大隊牛棚門口響起一道沉悶聲正是布袋落地的聲音。
    屋內的人有所察覺，打開門發現那一小袋糧食，兩夫妻左右看看，已經沒有人影。
    夜色太暗，他們也看不清楚到底是什麽東西，也不好直接拿，隻能奢侈一把用煤油燈，看看到底是什麽東西！
    煤油燈靠近布袋，打開一看，是飽滿的大米！
    兩夫妻登時一驚！
    是誰會給他們大米！
    隻見布袋裏有一張紙條，歪七扭八地寫著關於糧食換知識換糧食的任務，也約好了時間地點，願不願意，純看她們個人意願。
    無需多言。
    他們自是知道是誰！
    將紙條放入蠟燭的細微的火光裏，將其燃燒成灰燼，兩夫妻吹滅煤油燈，躺在床上久久難以入眠。
    無人懂他們無需多言的默契，也不會有人知道，他們毫無畏懼，隻是期待想吃一頓飽飯。
    想孩子不餓死。
    *
    隨著教材的推進，張雲溪處理工作也越來越得心應手，那四位，不愧是大學生，還是留學過的，有著豐富的知識儲備！
    同時，張雲溪懷孕三個月了，她毫不猶豫去拿錢換人頭糧，拒絕下地幹活。
    懷孕是適合多多運動的。
    更加適合生產，可張雲溪拒絕累塌。
    趙家大隊的人知道張雲溪懷孕就開始請假，忍不住酸道。
    “廠長夫人就是不一樣，懷孕了都不需要幹活。”
    “豈止呢，人家有錢，一個廠長，一個作家，一個理發師，全都是賺錢的，哪缺這三瓜兩棗！”
    “他們家還時不時吃肉，最起碼一個星期一次，聽說城裏人一個月才吃兩次，他們這過得比城裏人還好，穿的又好，零嘴不斷，這過的和資本家有什麽區別！”
    ……
    大家背著趙任城張雲溪說壞話，卻是不敢舞到兩夫妻麵前的，畢竟趙任城是廠長，決定著許多人家的未來。
    原本這些話是舞不到趙任城和張雲溪麵前的，可張雲溪正好因為散步路過他們，聽到他們那麽說，不僅沒生氣，反而開始對自家生活約束了起來，她現在正在和牛棚的人進行合作，假如有人來查，一個不覺被發現了一定點不對的地方，害的就是三個家庭。
    但節衣縮食可以，去省城的任務不能延遲。
    趙任城的請假卻一波三折的，從張雲溪懷孕三個月延遲到了五個月，才前往省城。
    不是趙任城不離開，是副廠長覬覦廠長的位置，有空就去拉攏廠裏的員工，明擺著就是仗著自己年紀大，曾經也是廠長，還和縣城許多幹部熟悉，就想把趙任城拉下馬，不斷揪著趙任城請過兩次假上麵，趙任城原本是尊敬他的，畢竟他拿槍打仗可以，當廠長也是人生中頭一遭，管理方麵，許多時候，都是要仰仗副廠長的，也一直在容忍這對於副廠長的指責，但他的容忍，不會換來尊重，隻會換來更理直氣壯的倚老賣老，在趙任城提出請假要和妻子去省城看看的時候，直接要聯合廠裏許多人把他的位置拉下來！
    副廠長暗搓搓做許多小動作的時候，趙任城能忍！
    擺到明麵上了，那就滾！
    按照如今政策，把一個人辭退，不是廠長的權利，而是需要許多幹部的證明！
    副廠長能囂張至此，也是覺得趙任城不能耐他何！
    趙任城的確沒把他辭退，而是對著縣裏領導對著他們廠的副廠長大誇特誇，把他舉薦到縣裏即將空缺的廠長那！
    副廠長一看，是縣裏領導，也心動了。
    但他也防止趙任城有陰謀，特意調查了一番，結果什麽都沒有！
    他登時心動了，也開始暗中操作，成為了縣裏領導，壓根不管跟著他一起針對趙任城的一幫人。
    他也成功高升。
    對著趙任城還拿出一副長輩姿態教育了一頓才離開，正當他以為更威風的時候，省商務局決定把廠子拆了，原因不是績效不好，而是鋼鐵廠需要擴建，但省城不需要水壺廠的分廠，幹醋把水壺廠的人挪到鋼鐵廠那裏。
    得知結果的副廠長殺到趙任城家裏。
    麵對的，是一個冷臉麵對她的小孩，身旁還有個叉腰拿木棍的小光頭！
    “趙任城呢？”
    趙墨狹長的眼眸充滿冷芒：“你是誰，我為什麽告訴你？”
    副廠長：“你把他喊出來！”
    二狗子：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有外來人吼小孩了！！！！”
    他嗓門忒大，附近鄰居都能聽到，來湊熱鬧的二狗子家裏人更是拿出了打架的氣勢雙手抱臂瞪著副廠長。
    副廠長看著他們一個個都如此囂張，也有點腿軟，他也不敢亂來，灰溜溜走了，隻是路上把趙任城祖宗十八代都咒了一個遍。
    被罵的趙任城正緊張的和張雲溪等待著醫生。
    在醫院的長廊的椅子上坐著，趙任城不斷張望，看護士什麽時候喊他。
    焦灼的等待了許久，終於聽到護士清脆的聲音響起：“張雲溪同誌！”
    兩人趕緊進去，來醫院的這一段路，張雲溪也是慌的，她的孕反不嚴重了，可不知道是不是她暗地裏被趙任城喂了太多東西，還是偷偷買了大堆零嘴儲存在家裏吃完了，總之她的肚子比尋常孕婦都要大上許多，搞得她來醫院的時候，想七想八的，生怕醫生說一句，你吃太多了，脂肪太多，孩子到時候不好出來。
    可她控製不住啊……
    嗚嗚嗚。
    一開始是沒胃口，後來如同饕餮。
    緊張地坐在醫生麵前，趙任城負責訴述她這段時間的異常和反應。
    醫生聽了之後，開始檢查，不忘稱讚他們的做法很好：“你得多運動運動。”
    “我知道，我是老師，我每次上課，都有圍著他們轉的。”
    “你這是雙胞胎，生產肯定是沒那麽順利的，你得在生產前坐好準備，好在胎位不錯，你們兩夫妻應該也是職工吧，油水是充足的，孩子發育的很好。”
    “那個……雙胞胎？”
    “對啊，你們周圍人沒看出來嗎？這肚子很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