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廷政變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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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郎”“謝家女郎…”
    謝元駒從天亮撐到天黑,又從天黑撐到天色蒙蒙亮。
    模模糊糊間,終於有人聲傳到這邊地界,此起彼伏傳到他耳朵裏。
    懷中女郎一夜都不敢睡覺,過得膽戰心驚,就怕自己一閉眼不注意他就昏了過去。
    隻要他一閉眼,她就連忙找話題同他說話。
    小半個夜晚下來,幾乎要把小時候見過的奇怪的狗都形容完了。
    現在真的是站著靠著都能囫圇睡著的迷蒙狀態。
    他舔了舔幹裂的嘴唇,怕嚇到她,聲音壓得很低,“有人找來了。”
    她嗯了一聲,迷迷糊糊睜開眼,待反應過來,臉上堆滿了喜色,豎著耳朵聽了一會兒,“是大牛,還有離戈!你馬上有救了!”
    謝妙旋簡直要淚崩,一晚上看著謝元駒鮮血汩汩流,她動作艱難將身上衣服撕下來給他綁住他背上無數漏洞。
    他冷了,就趕緊抱著他當人形暖爐。
    他熱了,就用手貼著石頭壁冰著當冰袋貼他額頭。
    他眼睛一閉,她就各種找話題,給他醒神。
    稱為度日如年也不為過。
    她是真擔心他一不小心就嘎嘣去了。
    聽到外麵逐漸靠近的呼喊聲,她都要喜不自禁了。
    連忙高聲應答,朝著外麵吼,“我在這裏!在這裏。”
    少女聲音沙啞,可離戈還是一瞬就捕捉到了。
    他趕忙朝聲源處飛奔而去。
    大牛見狀,也是趕忙奔過去,四散著的部曲也都急急圍攏到一處。
    一群人隔著碎石堆朝裏麵不斷呼喊。
    “女郎,女郎你還好嗎?”
    “女郎,你沒受傷吧?”
    “女郎,郎君也在裏麵嗎?”
    謝妙旋一一答了。
    “我沒事,謝元駒跟我在一塊,他受傷了。”
    大牛就著急忙慌地想要上前去搬石頭。
    被離戈一把拉住。
    “這碎石堆必須要從頂上開始清理,你們輕身功夫不夠,貿然過去胡亂搬動,可能會引起坍塌,到時對他們來說將是滅頂之災!”
    大牛悶悶抱拳,“我知道這裏你的輕功最好,還請你幫忙將頂上碎石挪開,剩下的就交給我們。”
    離戈根本沒等他說完,人已經飛身到了碎石頂,整個人如落葉一般,點在上麵,連灰塵都沒有濺起一粒。
    昨日軟筋散藥力一過,離戈就去找謝妙旋了,可找了一圈除了四處的殘臂斷肢外,都沒有找到人。
    他對這裏有映像,昨天他曾從這邊匆匆走過,隻是當時謝妙旋和謝元駒兩個都昏迷中,沒有人應答他。
    找了幾圈沒有找到人,就想回莊園看謝妙旋是不是回去了,半路遇到大牛帶著幾十個部曲匆匆而來,大牛當場就朝他拔劍,離戈明白他這是在遷怒自己給他家女郎帶來災禍,處處避讓。
    大牛過了兩招打不過他也沒心思跟他纏鬥,強忍著胸口猛烈憤慨,扔下一句,“我要去找女郎,女郎是為了救你才身入險境的吧!你要是言而有信待在莊園養傷,也不會害的郎君也搭了進去,女郎說的果然沒錯,早知道我當時就該拚死勸女郎別救你,你要是還有良心,就來幫我。”
    所以當麵前的光亮越來越大,暖黃的日光灑進逼仄空間,謝妙旋貪婪呼吸著新鮮的空氣時候就看到神色疏離冷淡的離戈和一臉別扭的大牛通力合作搬運碎石。
    碎石塊全部被搬運開,頭頂天光大亮。
    謝妙旋不適地閉了閉眼。
    “女郎,我來遲了。”大牛臉上的愧疚溢於言表。
    她扯出一個虛弱的笑。
    大牛做事認真,聽話又忠心,這就足夠了,她沒有指望人人都能成為謝元駒這樣的十項全能。
    所以她毫不吝嗇給予正向鼓勵。
    “我知道你一定會來,來得很及時,不必自責,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帶傷藥了嗎?”
    大牛眼眶紅紅道,“帶了,我先將女郎救上來。”
    謝妙旋正要說“先救謝元駒”,還沒開口,人就已經被離戈一提,輕飄飄就從坑中飄了出去。
    少年顯然也是一夜沒睡,眼睛下有淡淡的青色。
    身上還是昨夜那身青衣,到處破破爛爛血跡斑斑。
    他的神色帶著自己都沒有察覺的緊張。
    謝妙旋冷不丁被人拉動,周身僵硬的骨頭酸軟無力,腰間更是痛麻,強撐著的心神一下子放鬆,整個人差點站立不穩,仰麵栽地。
    離戈眼疾手快將她打橫抱起。
    場中空氣一瞬寂靜。
    謝元駒的表情一下子就冷了下來。
    從離戈出現那刻起,他的眼神就變得晦澀。
    離戈不顧周遭人灼熱視線,想要抱著她回莊園,被她扯住領子,“等等。”
    她回頭對著張大嘴巴的大牛道,“快把你家郎君救出來,他背上有傷,你小心點別扯到他的傷口。”
    大牛愣愣地聽從吩咐,輕手輕腳和幾個部曲合計將謝元駒架了出來。
    然後又拿出金瘡藥想要給他上藥,謝元駒推開他,豁然起身走到離戈麵前。
    “放開。”
    伸手就要來抱謝妙旋。
    離戈緊抱著不放人。
    一個平素高山仰止的翩翩如玉君子眼眸似寒星濺血,另一個妖倪爛漫的荼蘼花目中涼意深深似堅冰。
    兩人看向對方的眼中都開始升騰殺意。
    夾在兩個男人中間的謝妙旋後知後覺,滿腦門問號,這是什麽修羅場!
    什麽時候了,救人要緊啊。
    少年人的意氣來的莫名其妙。
    她有些無奈,開始發號施令。
    “放下我。”
    “你們兩個都是病患,都別逞能了,大牛你過來背我,nn過來給他們兩個上藥包紮一下,等回到莊園再讓醫者仔細探脈。”
    謝元駒冷冽視線掃過大牛,大牛頓時覺得頭皮一麻,那種熟悉的背脊發涼的感覺又湧了上來。
    離戈也是目光沉沉地盯著他,仿佛他要是真敢動,他就要飛起一腳的冷漠臉。
    大牛避開謝元駒視線,對著離戈他不僅沒有一點害怕,還揮舞了一下拳頭,鼓著臉狠瞪了回去。
    謝妙旋,“……”
    這輩子都沒有這麽無語過。
    這三人是在打擂台嗎。
    她還是有自知自明的,對於謝元駒和離戈,自然不會覺得兩人上演兩男搶一女戲碼是因為對她愛得死去活來。
    認真來說,她與他,與他,雖都有過命的交情,卻都還不是很熟。
    一個因為是自家女郎,一個因為是兩次救命恩人罷了。
    隻能歸結於少年人果然都是熱血上頭,兩個性格中都有霸道一麵的人不適合出現在一個場合。
    況且大家都處於高度緊繃的精神狀態邊,隨便一個導火索都能讓情緒放到最大。
    她,現在就是那個導火索。
    她蒼白著臉,抬頭望天,“你們再這樣對峙下去,我就要毒發身亡了!”
    細看謝妙旋臉色,隱約可見青黑。
    大牛頂著頭上兩道殺人目光,衝上來奪了謝妙旋就跑。
    “我先帶女郎回去救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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