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風過留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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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事,此案有凶手,陛下犯不著跟些下人計較。”戚鈞滿不在乎。
    真要計較,那人都放走了,總不能滿城拘吧?小題大作。
    夏輝懂了……這是沒凶手也還有個懷總管頂缸的意思吧?那行,做點兒積德的事也挺好。遂去安排。
    屋裏的葉風聽到他倆的對話,才回過味兒來。
    看了戚鈞的側顏一眼,跳下桌,往外去。
    去找到那些被樂丹摔了的物什碎片,從茶壺的底子上,發現一些幹了的白色粉末殘留。
    撚了點兒,聞了聞。
    沒錯,是催情藥粉。
    還在一隻茶盞碎裂的幾塊底部,也均有同樣的發現。可見這藥粉下得份量有多充足。
    淨過手,葉風再走去了荷花池邊。
    順便吩咐王偉豐去帶沈柔兒。
    這案子就像戚鈞所說,大概率是謀殺。
    那具有殺人根由的,除了那些被搶回來的男子外,就還有沈柔兒。
    而葉風更傾向於是後者。
    因為樂丹已經一個月沒有搶人了,而之前搶的,想對她下手的話應該早就可以。
    不愧是郡主府。僅荷花池的占地就大約有五畝左右,一片碧波蕩漾,粉綴其間,間或池水中還有成群的魚兒遊動,煞是可人。
    葉風走到丫環所說的那座涼亭內,感受了一下四處的風。
    涼亭長出荷花池麵三米左右,與岸邊有欄道相接。亭子三邊有圍椅,圍椅的外圈兒,還多出了近一米的平台,可以讓人站在外麵,手撫著圍椅的欄杆邊兒就可以。
    葉風站出去,沿著涼亭走了大半圈兒,仔細觀察,嗅聞。
    戚鈞則拎了幾十張畫紙過來,放在涼亭正中的石桌上。
    這是葉風讓他做的事。
    他放下後就好奇問道:“晨時過後的風,還沒有此時的大。你在懷疑那些畫作,是被人為給扔下湖池的?”
    葉風“嗯”了聲,看向湖麵。
    再道:“風要吹畫作,隻要不是很大的風力,怎麽著都不該全都吹下去才對。圍椅欄背的高度,幾乎與石桌持平,風進涼亭,遇阻也不會順暢,沒道理全照著一個方向,還把十幾張都給吹下去了。”
    戚鈞聞言,掃視了一圈兒,還真是。
    便回問:“那真是有人扔的畫,那人就可能是凶手嗎?”
    葉風回了個不置可否的表情。
    扔畫可能是出於嫉妒。
    古有衝冠一怒為紅顏,也有可能拔簪一怒為英郎。
    總之,什麽線索都別放過也就對了。
    涼亭周圍沒發現異常,葉風再根據角度判斷,走到岸邊,拐往一片花木林。
    隻越過了一叢灌木,就看到了一行腳印。男子的。腳尖向外。
    再循著腳印倒追,在不遠處的一棵大樹後,發現了一片。
    顯然該男子在這兒站了較長時間,還有在原地來回踱步,樹身上還有樹皮被摳落的痕跡。
    新鮮的。
    “這腳印有些拖遝,是男子趿著布鞋留下的。其身高大約在178厘米左右,體重大約在65公斤左右。右手大拇指指甲應有斷裂痕,十指指甲可能都還會有咬斷痕。去查吧。”
    葉風從地麵被踩虛的泥土中,扒拉出小小的一片不規律斷裂的指甲,觀察了下上麵的痕跡後,對戚鈞說道。
    該男子明顯是麵首之一。
    隻有麵首在府中的時候,非必要之時著裝並不那麽規矩。
    此前葉風就有注意到,站在空場上的他們,大部分都是趿拉個布鞋,鞋後跟都懶得提上。身上的衣衫也穿著鬆散,有的連中衣都未穿。
    而這片指甲痕也能說明:該男子有啃指甲的習慣。
    顯見得其人已對郡主日久生情,且嫉妒心強,心胸並不那麽寬廣。
    不是說愛啃指甲的人都有這些心性,而是這名男子是在嫉妒心暴走之時才啃的指甲。
    這些特征太明顯了,戚鈞很快就把人找到並審問了。
    但……不是凶手。
    那人承認了畫作是他趁著涼亭沒人之時,衝動給扔了的。
    還說:“小人是有想與郡主雙雙赴黃泉之心,可小人待郡主實是再真心不過,又怎舍得?再者,就算小人想讓郡主死於巔峰之時,也絕對不會獨自苟活。”
    說的時候,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悲痛欲絕。
    葉風其實挺好奇:這樣的人是怎麽能接受……咳咳。
    會產生毀滅心理的吧?
    但查來查去,人家有在場的時間證明。
    未時樂丹招人侍寢的整個時間段內,該男子都在演武場上與護衛們鬥武。一堆人可以為他作證。
    那就隻剩下一個沈柔兒了。
    私心裏,葉風其實並不希望凶手是她。
    非是憐香惜玉,而是葉風不想背個藍顏禍男的名聲爾。
    想想都是哭笑不得。
    果然看臉是自古有之嗎?不對,他的臉在這鍾靈毓秀的古朝代,隻能算中上。
    “果然還是自己的風華氣度太過迷人了吧?”
    葉風忍不住嘀咕出聲。
    就被戚鈞給翻了一眼。
    沈柔兒被“請”了過來。
    再見荷花池,再見這座涼亭,再見畫中男子淡煦如風般站在亭子裏看著自己,沈柔兒的心髒就開始不爭氣地亂跳,彤雲也在瞬間爬了滿臉。
    但仍舊舍不得挪眼。
    她與他,從未如此靠近過,周圍的一切仿佛都已虛化。
    戚鈞可太熟悉女子這種狀態了,他從小到大都見識過不少。
    遂劍眉揚了揚,坐去涼亭邊的圈椅上,十指交叉置腹,兩條大長腿一伸,看起了熱鬧。
    葉風則不為所動。
    他指了指麵前的石桌,平靜地道:“坐下說話吧。”
    沈柔兒這才挪開視線,一時臉色更加羞紅,斯斯艾艾行過禮,小心翼翼坐下半邊。
    看得葉風都擔心她一個坐不穩會滑到地上去。
    口中卻是直接出聲問道:“你跟樂丹郡主認識多久了?她的臥間,你經常進去嗎?”
    沈柔兒聽問,抬起玉頸,看向與自己隔桌而站,還離了三步的男子,勇敢地看著,盡管臉都紅得好似要滴血,卻依舊堅定地看著,好似少看一眼,就會再也看不到了一般。
    不過也還記得回話。
    “回葉大人的話,小女子與樂丹郡主打小相識,已有十二餘年,我倆無話不談,也總會在她主屋見聊。葉大人,您是在懷疑小女子殺了她是嗎?小女子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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