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孫陽煦這麽嚴肅的問話，趙小涵輕輕笑了一下，搖了搖頭。
    孫陽煦一喜。
    “你也覺得他成不了？”
    趙小涵仍舊搖頭微笑。
    “不知道。”
    她見孫陽煦臉色變得有些不好看，解釋了幾句。
    “到目前為止沒有流量小生在豆音下場帶過貨，我不知道是他們拉不下臉，要保持明星光環。”
    “還是因為他們業內推斷流量小生帶貨效果會很差，才不讓年輕藝人去帶貨。”
    “所以，我不知道。”
    孫陽煦鼻子裏沉沉出一口氣，問道。
    “如果是你，刷到了會去買嗎？”
    趙小涵仔細想了想，還是搖頭說道。
    “不知道。”
    “我目前沒有購買三農商品，廚具的需求，但是看主播直播帶貨，有時候就是陪伴，主播如果提高了極高的情緒價值。”
    “女人是很容易上頭的。”
    孫陽煦點點頭，鼻子裏嗯了一聲，沒有再說下去的興趣了。
    趙小涵退到一邊去泡茶了。
    孫陽煦低頭沉思。
    情緒價值？
    那就是出來賣的？
    網上有傳言說秦尋是富婆收割機。
    他這種人該怎麽定義，歌星，影星，武大明星，文學巨星？
    怎麽越看越像個雜交的畸形怪物。
    他就不能在一個行業深耕嗎？
    他是要把所有領域的興趣愛好者都變成自己的粉絲？
    搞得烏煙瘴氣的！
    想到秦尋龐大的粉絲群體，孫陽煦有些緊張，生怕那些腦殘粉亂買東西，隨即又安慰自己。
    心想。
    秦尋吸引的人大多是一些嘴上沒毛的小黃毛，辦事不牢的精神小妹，還有無知淺薄的中年婦女？
    這些人兜裏哪有幾個錢，而且他們哪裏會煮什麽飯？
    根本不需要廚具和三農產品。
    秦尋為了打我的臉，第一次直播就帶貨《超級廚師》讚助商的同類商品，這不是自找死路嗎？
    你說你要帶貨書籍或者說帶貨一些時尚用品，我還覺得可能還會有腦殘粉會衝動買單。
    但這些實用性極強的東西，你想賣出去。
    你怕是……
    忽然。
    孫陽煦愣住了，嘴裏咕噥一聲。
    “靠，我的老婆一天到晚聽他的歌。”
    “我女兒也貼她的海報。”
    “別說這倆敗家娘們兒，今天晚上還要去給他捧場？”
    他立刻拿起手機，給他的老婆打電話，等電話接通，問道。
    “你知不知道今天晚上有一個明星要帶貨？”
    隻聽得手機那頭遲疑了一下，才響起他老婆的聲音。
    “每天晚上各種電商平台，短視頻平台帶貨的明星那麽多，你說的具體是哪一個？”
    孫陽煦跟他妻子過了半輩子，一聽她的語氣就知道她心裏有鬼，語氣生硬了一些，反問道。
    “你說呢？”
    “是我在問你！”
    隻聽得手機那頭支支吾吾說道。
    “秦尋？”
    聽到這個答案，孫陽煦心如死灰。
    原來這敗家娘兒們一直在等待著！
    他氣得狠狠一拍桌子，大聲說道。
    “不許買！”
    “你這個敗家娘兒們！”
    “你這是在資敵！”
    手機那頭直接掛斷了電話。
    孫陽煦愣住了！
    掛我電話？
    忽然。
    一個茶壺被放在桌子上。
    孫陽煦抬起頭看去，見趙小涵非常有禮貌的笑了一下。
    “孫老師，今天泡的是菊花茶，清火。”
    孫陽煦情緒複雜。
    趙小涵哪裏有一點點馬上要離職的人的模樣，依然本本分分的做著自己的本職工作。
    這丫頭無論顏值，工作態度都在水準之上，離職了真是有些可惜的。
    孫陽煦猶豫一下，沉聲道。
    “小趙，不管之前在辦公室發生了什麽不愉快，但是我可以跟你保證，你的升職名單我真的早就交上去了。”
    “你這種晉升速度是很快的。”
    “你錯過這一個機會，這一輩子可能再也沒有這種機會了。”
    “你也不是一個甘心當家庭主婦的人，為什麽這麽不珍惜機會？”
    “我年輕時往上爬受的委屈不比誰的少。”
    “你何必賭這種氣？”
    趙小涵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什麽也沒說，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如果要以肉身上位，我為什麽不直接找職位更高的領導？
    天底下的男人都不是好東西。
    秦尋？
    他……肯定也不是！
    孫陽煦眼睜睜看著趙小涵離開關上了門，氣得一拳頭捶在桌子上。
    秦尋，你大爺的！
    我不過那天莫名其妙發癲說了你幾句壞話而已，你不至於這樣追著我咬吧？
    台長罵我！
    同事們議論我！
    網友誹謗我！
    助理離職！
    老婆掛我電話！
    眾叛親離了都！
    我成孤家寡人了？
    你還給《超級廚師》讚助商的競爭對手帶貨，打蛇打七寸，掐住《超級廚師》的命門！
    你借讚助商的勢壓我，你想讓我被讚助商們堵在廁所打是不是？
    我一個長輩說你幾句你還不樂意了，要把我往死裏弄？
    孫陽煦氣得站起來，摔了茶壺，茶湯滿地。
    “你帶貨，你得起來嗎？”
    “你就帶！”
    “你帶你個蛋！”
    “我是不會屈服的！”
    ……
    晚上八點。
    海城一家民宿裏。
    柚子影視公司的全體員工都在場，程婉借著自己以前代理過柚子人事主管的情份，也非要跟過來看秦尋帶貨首秀。
    廚房裏。
    喬樂樂穿著常服，戴著圍裙正清洗肥腸，時不時抬頭看一下屏幕。
    見在線人數瞬間突破了8萬，各種禮物飛過，她心裏高興得不行，清洗得更用力了。
    網友的評論依然有意思，黑子白子在各自精彩。
    “大腸妹又來了！”
    “你是故意的還是不小心？”
    “別洗了，再洗就洗禿嚕皮，失去原味了！”
    “煮一鍋大腸你就好意思收禮物？”
    “這錢你賺得不寒心嗎？不燙手嗎？”
    “請把你賺的那些錢捐到貧困山區去，他們需要你的幫助。”
    “昨天做九轉大腸切了9段，今天切了18段，是不是叫做山路18彎大腸？”
    ……
    喬樂樂看見那些黑子的話，心裏平靜得讓自己都感到意外。
    大概就是金錢的力量。
    開播不過半個小時。
    在線人數就突破了10萬，禮物也收了四五十萬了。
    過了一會兒，一盤香噴噴的九轉大腸出鍋。
    喬樂樂端著盤子放到鏡頭前，看向手機屏幕，發現網友們已經急不可耐了。
    “秦尋呢，秦尋這個狗賊呢？”
    “他不是說他要帶貨嗎？”
    “我的錢都準備好了，你不給我把秦尋拉出來溜一溜？”
    “標題不是秦尋帶貨首秀嗎，時間到了啊，趕緊關門放狗吧！”
    “請那些喊秦尋出來的人放尊重一些，人家不是狗！”
    “我把我老公的私房錢都偷拿出來捧場了，不要放我的鴿子啊！”
    ……
    喬樂樂看著這些評論，有些戀戀不舍，應該早點開播多收些禮物的。
    她看向廚房外，見徐洛洛一臉緊張的站在門口等著進來。
    她知道時間到了，看向鏡頭，笑著說道。
    “接下來我們有請下一位嘉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