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不用明空兄憂心，我自己來就行。”
    薑小川神色鎮定，眼中卻難掩那一絲躍躍欲試的興奮光芒。
    這王胖子連九轉靈髓液都掏得出來，那身肥膘裏不知還藏著多少好貨。
    正好借這機會，連本帶利探個究竟，說不定能挖出些更了不得的東西。
    “那怎麽行......”
    諸葛明空一聽，下意識地便出言拒絕，“這件事歸根結底是為了我諸葛家，怎麽能讓薑兄你獨自去涉險呢。”
    “那你？”
    薑小川抬起頭，似笑非笑地看向諸葛明空。
    二人目光交匯，諸葛明空自己都沒意識到，不知不覺間，竟被薑小川的想法給影響了，脫口道：“我助你一臂之力。”
    薑小川聞言，臉上瞬間綻放出燦爛的笑容，伸手拍了拍諸葛明空的肩膀，頗有些孺子可教的意味。
    感受到肩膀上那輕輕的一拍，諸葛明空心中不禁暗自苦笑。
    這種情況在以往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他向來行事謹慎，原則性極強。
    諸葛明空心裏明白，自己之所以願意打破原則，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出於對諸葛明月的擔憂。
    但不可否認，薑小川在其中也起到了不容忽視的作用。
    雖說諸葛明空一向頗為自負，覺得自己在年輕一輩中算是出類拔萃、傲視眾人的存在。
    也不得不承認，薑小川身上確實有著一些他所不具備的特質。
    二人這邊商議妥當。
    程宮對於王胖子和賣家達成的交易並未提出任何異議。
    按照四方樓拍賣會的規矩，隻要交易雙方達成一致，且不違反拍賣會的相關規則，就無需過多幹涉，隻需讓雙方給足四方樓傭金便好。
    此時，在場的眾人大多已經拍到了自己心儀的物品。
    除了少數幾位許久未曾參加此次拍賣會的富商，還在為某件拍品競相叫價之外，整個拍賣場的熱烈氛圍相較於之前已經淡了不少。
    隨著一件件拍品陸續被拍出，拍賣會在程宮的主持下順利結束。
    拍賣會結束後，眾人紛紛依照指示前往專門的房間排隊等待交割拍賣品。
    就在這時，王胖子在工作人員的引領下，與持有聖蘊草的老者走進了另一個房間。
    畢竟他們采用的是以物易物的交易方式，無需像其他人那樣排隊等待常規的交割流程。
    不過十分鍾的功夫，王胖子便從那小廳裏出來了。
    他手裏多了個不起眼的布囊，迅速塞入懷中。
    隨即目光狀若無意地四下掃了一圈，尤其在他們這個方向停頓了極短的一瞬。
    緊接著，便低下頭，腳步加快。
    胖碩的身軀顯得異常靈活，像一尾滑不留手的泥鰍，幾下就擠進了正在散去的人流中。
    “他想溜！”
    諸葛明空壓低聲音，眼神銳利起來。
    薑小川默默點頭，十分認同諸葛明空的看法。
    他心裏思量，不明白為什麽當時能以低價從王胖子手中購得血嗜？
    在與王胖子交易的過程中，對方那副狡猾狡黠的模樣，他至今都記得清清楚楚。
    若真讓他混入市井，再想揪出來可就難了。
    薑小川瞧了一眼前麵還在排隊的幾個人，眉頭微微一蹙，說道：“明空兄你繼續在這裏排隊等待交割，我先去跟上那家夥。”
    諸葛明空麵露擔憂之色，“此人來曆不明，你就這麽單槍匹馬地追上去，實在是太冒險了。”
    “我心裏有數。”
    薑小川說完身形一矮，遊魚般悄無聲息地綴上了王胖子，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一出四方樓，潮濕微涼的夜風撲麵而來。
    華燈初上，夜幕如同一塊巨大且厚重的黑色絨毯，悄無聲息地緩緩鋪展在城市的上空。
    想想拍賣會持續的時間，竟在這四方樓裏不知不覺地度過了好幾個時辰。
    將這縷念頭驅散，薑小川全神貫注地與王胖子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後。
    不知不覺間，兩人來到了人潮湧動之處。
    四方樓本就位於城市的繁華地段。
    此刻，王胖子似乎察覺到了什麽，有意往人群最為密集的地方鑽去，使得原本就熱鬧非凡的街道顯得愈發擁擠。
    突然，一個穿著碎花裙，紮著羊角辮的小女孩，蹦蹦跳跳地攔在了薑小川麵前，幾乎撞到他身上。
    “大哥哥，給你漂亮的女朋友買束花吧！”
    女孩聲音又清又亮，帶著孩童特有的甜糯。
    不容分說地將一束姹紫嫣紅鮮花往薑小川眼前塞，濃鬱的花香瞬間撲鼻而來。
    “不了，她沒來。”
    薑小川眉頭微不可察地一皺，視線急切地越過小女孩的頭頂向前搜尋。
    他伸出手，用一種巧勁格擋開那幾乎要戳到他下巴的花束，側身想繞過去。
    誰知小女孩卻不依不饒，小碎步一挪又擋在他前麵，小嘴一撅，一副“你休想騙我”的認真模樣：“騙人！”
    緊接著，她那隻空著的小手猛地抬起，精準地指向薑小川身側稍後方的位置，聲音裏帶著發現秘密的得意和笑嘻嘻的調侃：“你看！這位仙女一樣的大姐姐不就站在你旁邊嗎？她正看著你呢，快給她買一束呀！”
    這指控來得具體又突兀，薑小川的心神哪怕再專注，也被這活靈活現的指向弄得下意識地一怔。
    他的腦袋幾乎是不受控製地，順著那根小小的手指猛地扭了過去。
    視線所及，隻有匆匆走過的陌生行人，燈光下拉長的雜亂影子，根本空無一人！
    “遭了！”
    薑小川心中猛地一緊，趕忙扭過頭，心急火燎地向前方張望，可哪裏還能看到王胖子的半點身影。
    一股灼熱的焦急混著強烈的自責猛地衝上頭頂。
    他不敢再有半分遲疑，腳下氣勁驟然爆發，青石地麵微微一震，身形猛地向前竄出！
    就在薑小川視線瘋狂掃掠四周的瞬間，眼前忽地一暗。
    一道身影毫無征兆地出現在正前方，差點與他撞個滿懷。
    薑小川猛地刹住腳步，定睛一看，臉上尚未褪去的焦灼瞬間化為愕然：“明空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