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家說的真對，困了想睡卻又不能睡，才叫熬夜，開開心心的玩，那分明是享受夜生活嘛，白聖現在便很開心。
    短視頻一刷就是個把小時。
    時間很快便來到了四點多，淩晨。
    這時，外麵突然傳來陣砰砰砰的敲門聲，急促刺耳，此外還有大喊大叫：
    “蘇醫生，開門，蘇醫生！有急事啊，蘇醫生，快開門，有急事，要命的事，快點，有人嗎？有沒有人聽見？”
    被這聲音吵到的白聖，當即便皺著眉，並略有些懷疑的又看了看自己手機裏的時間，怎麽看都沒出問題啊，就是大早上四點多鍾，不是下午四點多鍾。
    用得著這麽早就來敲門嗎？
    真有急事不能送醫院去？
    隨著敲門聲越來越急，甚至於感覺都快要演變成砸門了，白聖是再也躺不住，隻能退出短視頻軟件，然後關了手機坐起來，拿好邊上拐杖就出去開門。
    前麵不是說過嗎？
    她四十多歲，將近五十歲那年生了場大病，留下了不少後遺症，腿腳不太利索。年輕的時候還好，這裏的年輕是指五六十歲的時候，過了七十之後，雖然還能走路，但為了以防萬一，確實是拄個拐杖更加安全些。等去年做了場股骨頭手術，且後來又受了二次傷害後。
    沒有拐杖，就基本沒辦法走了。
    而腿腳不利索，又不影響活著，所以白聖暫時就沒有去改善這部分問題。
    她二兒子家屬於兩層平房，下麵是診所，上麵是住宅，原身過去是住在上麵，但後來上下爬不方便，所以就搬到了下麵原來放藥品的倉庫，那些藥品則分別挪到了廚房和其他地方，分著放。
    地方不大，但空調之類都有。
    沒有窗戶，可門一開走兩步就能曬到太陽，並不用擔心陽光不足的問題。
    還能連診所ifi，晚上速度賊快。
    出門後轉個彎，又走了十來米，白聖便順利來到門口，從邊上存放檔案的房間裏翻出鑰匙，將裏麵的掛鎖打開。
    這時她二兒子蘇立峰也下來了。
    雖然他住在樓上，可這麽大的聲音隻要不聾，就不可能聽不到。但相比較於一直清醒著刷短視頻，同時距離門口還更近些的白聖，他那邊的反應速度肯定會慢點，見到白聖，這才快步上前：
    “媽，把你吵醒了，您沒有必要管這些，我聽到聲音自然就會下來了。”
    “快先坐下來吧。”
    這時，門開後就已經闖進來的那三個人當中的婦女，很是焦急的催促道：
    “蘇醫生，實在是抱歉，這麽早就把你吵起來，但我們真的太著急了，您快給我家這小子看看，他好像有點感冒發燒。你看看，今天就要高考了，距離開考隻有幾個小時時間，他卻偏偏在這時候生病感冒，這不是要我們命嗎？”
    “您快幫忙看看，給開點什麽藥。
    哦，不對，得掛水，就是什麽藥的起效速度快，就給他用什麽藥，必須得讓他在考試前恢複，稍微有點副作用也行，隻要副作用不嚴重，能恢複就行。
    對了，藥裏不能有助眠的成分。
    他待會要考試，可不能犯困。”
    而聽到這，蘇立峰已經想要翻白眼了，咋不直接來一句，治不好就將他滿門抄斬呢，知道要高考還不注意身體。
    現在跑到他這來要靈丹妙藥了！
    毫無疑問，蘇立峰並不想賺這錢：
    “那個，這位大姐，我這隻是一個很普通的診所，不論醫療設備還是藥物都遠比不上醫院，您要是實在著急，我看還是趕緊送孩子去醫院看看，醫院的醫生辦法肯定比我多，是吧！你不能為了省點錢耽誤孩子，還是送去醫院吧。
    我這邊就不耽誤您時間了！”
    感冒肯定不是什麽麻煩的病，但想要讓感冒在兩三個小時之內痊愈，這就有些為難人了，而且看這家人焦急的態度，說句不好聽的，回頭他家孩子成績要是沒考好，指不定都能怪到他這來。
    後續恐怕少不了麻煩。
    所以還不如一開始就不沾這麻煩。
    至於醫院怎麽辦？醫院的死活跟他有什麽關係？死道友不死貧道就是了。
    “哎呀，我們都懂，你放心，我們可以多付錢，有些藥醫院那邊是不給開的，特別是見效快，但可能有點副作用的藥，隻有診所才敢開那些個特效藥。
    網上不都說什麽抗生素之類猛打。
    剩一口氣也能救活嗎？
    反正孩子還年輕，可是高考就這麽一次，錯過了便還得再苦一年，即便真有什麽影響，隻要以後注意，少打幾次抗生素，應該能恢複，還是高考要緊。
    您盡管來，千萬不要客氣！”
    那婦女依舊十分堅定的說著，可她越是這麽說，蘇立峰就越不敢給她那兒子治病，開玩笑，都說這麽直白了，要真出點什麽事，他這診所都不夠賠的。
    所以自然是還想繼續拒絕。
    與此同時，白聖也看出了自己兒子的為難，當即就假裝渾身抽搐的癱倒在地，同時口吐白沫，手捂心髒，把邊上人等全都嚇了一跳。蘇立峰也不知道白聖是裝的，同樣被嚇得夠嗆，當即顧不上麵前一家三口，趕忙檢查白聖情況。
    並立刻掏出手機給媳婦打電話。
    讓媳婦趕緊下來開車。
    送他和白聖去醫院急救。
    邊上一家三口則是有被嚇到，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即便反應過來，他們也不敢在這時候阻止，要是因他們阻止出了條人命，少說也得賠十幾二十萬。
    接下來就是二兒媳婦錢雅，叮囑完兩孩子在上麵呆著，別下去後，便拿上鑰匙下樓，將過來看病的一家三口攆出去關上門，帶著白聖上車就往醫院趕。
    白聖則一直很配合的假裝著。
    直到車子出了村，上大路，白聖才抹了抹剛剛吐出來的唾沫，恢複正常：
    “去平安菜市場吧，菜市場門口那家早餐店好久沒吃過了，怪想念的，賣豆幹和豆腐的老劉家，口味也一絕。”
    緊接著，便是一陣推背感襲來。
    因為錢雅搞了個急刹車。
    她本來以為自己婆婆突然發病，看著就不是小病，生命垂危，甚至都已經做好待會闖幾個紅燈的準備了。結果才剛離開村子，就突然恢複正常，還說要去不遠處的菜場吃早飯，誰能不驚訝。
    驚訝之下來個急刹車不很正常？
    “媽，你……你沒事？”
    “媽，你在搞什麽鬼啊？”
    老二家夫妻倆，分別疑惑問道。
    “哎呀，我裝的，不是看你不想給剛剛那家人治病，那家人看著又挺難纏的嘛，突發奇想裝了下病，沒想到我演技還挺不錯的，我沒事，不用去醫院。
    去菜場，好久沒吃那家早飯了。”
    本來就是好心，白聖自然沒什麽不好意思的，而蘇立峰夫妻在鬆了口氣的同時則都略有些埋怨，特別是蘇立峰：
    “媽，你差點嚇死我了，真的沒必要搞這些，我的天，我都怕我自己被你嚇出問題來。他們再難纏，隻要我堅持不給他們用藥就沒事，撐死了被投訴。
    而我被投訴又沒有什麽懲罰。
    以後可不能再這樣了……”
    說了兩句後，蘇立峰便意識到，白聖的初衷也是為他好，所以語氣很快就緩和了許多，而錢雅大概也聽明白了情況，應該是遇到了個比較難纏的病人。
    婆婆情急之下才想出裝病這招。
    “媽，難纏的病人多的是，但我們這診所要比醫院一些醫生自由的多，想不治就不治，他們也拿我們沒辦法，這些年立峰他有多謹慎你又不是不知道。
    要是個個都靠您來裝病的話。
    那您可裝不過來！”
    他們家這診所屹立不倒將近三十年的核心原因就是在於，足夠謹慎。所有沒把握，拿不準的病統統不治，或者推薦他們去醫院。所有患者說某某黴素不過敏，也通通不信，必須親自試一下。
    不僅是對患者負責，更是對他們自己負責，萬一出了點什麽事，隨隨便便就賠個傾家蕩產，哪年不聽說某一個同行，或者勉強能算同行的牙醫出事情。
    一個多月前，附近有家牙醫。
    就賠了人家二十幾萬。
    有個老頭在他家拔牙，拔完牙後過了一個星期死了，其實也很難說與他有什麽直接關係，同時又沒做屍檢啥的。
    但人家就賴上了，能怎麽辦呢？
    當然了，前兩年另一個牙醫賠了將近五十萬，那個患者的死亡確實跟牙醫有相對直接的關係，因為人家是拔完牙第二天就死了，屍檢結果也是有關聯。
    各人體質不一樣，即便各項操作堅持按規定來，也不能保證百分百安全。
    真出事也沒辦法，隻能自認倒黴。
    他們家診所開業這些年來，並不是什麽意外都沒發生過，也有掛水掛到過敏休克的，但用的藥，明明跟前天用的藥一樣，前天沒事，可這次就有事了。
    研究來研究去，始終沒弄明白。
    好在搶救及時，沒出什麽大事。
    正因為有了那次意外，他們家變得更加謹慎，但凡可能有隱患的藥都盡量不用，寧可少賺錢，也絕不能出事，萬一出了意外，得把好幾年收入賠進去。
    “放心，我也就是腦子突然一抽。
    以後不會了。
    好了，別說我了，這些年，我就跟個深閨大小姐似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都好多年沒出來過了，今天難得出趟門，就別掃我的興了，去菜場吧。”
    白聖可不想聽他們夫妻絮叨，所以趕忙先認錯，並且再次表示要去菜場。
    “唉，媽，真不是我們不想讓您出門，可關鍵，您的身體也要能出門啊！
    這樣，過兩天有空，我帶您去逛逛公園，把您上次做手術買的那個輪椅也帶著，我推著您。但您自己就別想著單獨出門了，其實您要是住到大姐家，反倒能多出去走走，大姐家後麵不到五百米距離就有一個小公園，大姐每天下午也有好幾個小時空閑時間，不算太忙。
    能推著您在公園裏麵來回逛逛。”
    嘴上雖然說著話，但錢雅也沒拒絕白聖的要求，還是再次啟動車子，往菜市場趕去，而與此同時，蘇立峰已經開口替白聖拒絕了錢雅剛剛的那個提議：
    “這話你就別說了。
    大姐沒事過來看看媽，冬天在我們沒空的情況下帶媽去澡堂洗洗澡，已經挺不錯了，哪有兩兒子都在，搬到姑娘家住的，傳出去你也不怕別人笑話……
    實在不行，雇個小時工啥的。
    沒事推媽出去呼吸下新鮮空氣。”
    先前母親做完手術後，讓老大家帶回去照顧了一個月，就有閑言碎語說他們家在老人身體健康，能幹活的時候堅持要過來養老，等老人身體不好了，不能幹活了就嫌棄，要跟老大輪流養老。
    直到後來把人重新接回來。
    這些閑言碎語才沒了。
    要是真讓自己母親搬到自己大姐家住，不用想也知道，指不定得有多少人在背後說閑話，戳他們家的脊梁骨呢。
    蘇立峰是替白聖拒絕了，但白聖回想起原身大閨女家的情況後，卻頗為心動，她家大閨女的房子就在本地最好的小學和中學之間，不論是上小學還是上中學都很近，走路不超過五分鍾，高中遠了點，可也最多十分鍾左右的路程。
    地理位置無疑相當不錯。
    有學校自然就不缺生意，所以附近各種餐館店鋪之類也是多的很，小區方圓五百米，有三家大型超市，小區左邊出門是教堂，往後麵走幾百米是公園。
    右邊出門左轉是學校。
    而村裏呢，打開外賣軟件，都沒有店家能送過來，原身除了看電視，刷短視頻之外，也確實沒什麽其他事能幹。
    相比較而言，要是去閨女家住。
    光是點外賣就要方便不少。
    不過白聖也沒在這時候說什麽，她打算等她閨女下次過來看她再說這事。
    接下來，錢雅和蘇立峰都沒繼續說話，四點多的路上幾乎沒什麽車子，速度自然是相當快，沒一會兒，車就開到了菜市場門口，裏麵已經有人在忙碌。
    在做準備，在備貨之類。
    門口早餐店也有人在忙，但卻並沒有開門，估計人家也是剛起來，正在做早餐，還沒有做好，得等上一段時間。
    不過來都來了，等就等唄。
    還能吃到最新鮮的早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