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十年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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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修士來說,時間是很短的。
    就算隻是煉氣期的修士,時間也依舊短的嚇人。
    似乎是恍然之間,十年就過去了。
    所有的事情都沒有變,柴遠這十年以來,照舊修煉,照舊正常的和朋友聊聊天,甚至名次也照舊保持在第一名。
    除了一件事。
    十年過去,那個背劍的黑衣少年,依舊,未曾築基。
    沒有人知道少年如今有多強,畢竟他基本不出宗門。
    而宗門內部的小比,也不過持續了三年。
    隻有在他身邊的幾人,特別是長期跟住在柴遠洞府裏差不多的墨蘭香,感受到了少年的不同。
    他似乎失去了當初初入仙門的那份銳意,取而代之的是沉重的暮氣。
    不過如今的柴遠,自己顯然不怎麽知道。
    幾個兄弟都在閉關,墨蘭香則是接了個宗門的任務,出去了。
    ""來這個世界二十四年了啊……""黑衣少年的麵龐似乎沒有什麽變化,隻是站在洞府的門口輕輕地呢喃著。
    雖然還未曾築基,但是少年身上的氣息依舊足夠深沉,遠非一般的築基期可以媲美。
    墨蘭香在兩年之前完成築基,築基之時足有八十四縷靈氣,已經算是極高,距離道尊所創下的極限,也就不過差了五縷而已。
    但如今的柴遠已經幾乎停止了繼續閉關,畢竟閉關對他而言早已失去了意義。
    在洞府外透了透氣,柴遠重新回到了洞府之內,卻恍然發現自己的茶桌邊上,突兀地多出了一個老者。
    這老者看起來還很熟悉。
    ""見過前輩。""柴遠愣了愣神,向著老者做了個道輯。
    這正是當初遇到的那個慈祥的老者。
    老者麵色顯然有些怪異,畢竟這麽多年過去,他給柴遠神魂下的那道印記都快消散了,這小子竟然還沒有走出來?
    揮手示意少年坐下,老者取出一壺茶,指尖輕點倒上兩杯,隨即拿起一杯,於嘴邊輕輕一抿,隨後放下茶杯,長吐一口氣。
    ""為何不築基?""
    ""道心有隙,不敢築基。""
    ""為何不築基!""
    ""非是不願,隻是不能。""
    ""貧道再問一次,為何不築基。""老者放下茶杯,眼睛盯著少年。
    少年的眼中本應滿是澄澈,此時卻輕輕搖了搖頭,眼神分明帶上了一絲混濁。
    ""非是不能,隻是不願。""少年答到。
    ""如今幾縷?""
    ""九十九。""
    ""為何不願?""
    ""我……""少年沉吟片刻,抬頭看向眼前的老者,眼裏忽的閃過一絲希冀,卻又迅速消沉。
    ""敢問前輩,可知我狀況?""
    ""貧道自然知道。""老者點了點頭。
    ""那前輩就應該知道。""少年低下頭,""我之道心有二。""
    ""一為複仇,二為長生。""
    ""複仇之心於十年前碎裂。""
    ""那為何不求長生!""老者說到。
    ""依凡人來講,練氣期兩百餘年的壽命,又何嚐不是長生?""
    ""胡鬧,長生之人當求之於天地齊壽,何來兩百餘年方是長生!""老者怒斥道。
    ""長生本就隻是概念。""少年不卑不亢的答到,""吾之心長生,則吾之人長生;吾之念長生,則吾之靈長生。""
    ""我求的是長生,而非永生。""
    ""更何況長生何其孤獨,難道前輩這麽多年,看到老友故去就未曾傷心嘛!""
    ""生靈如此脆弱,人人都想求之長生,但又何曾想過長生之殘酷!""
    少年的眼角逐漸滑下了兩行清淚。
    ""我孤獨了二十多年了,如今無意識的修煉到了這個地步,也就意味著我還要孤獨近二百年。""
    ""倘若如此,不如,不長生。""
    ""待到吾離世,向死而生,又何嚐不是為周圍之人留一方新生!""
    ""那又何必,非要築基?""
    麵對少年的質問,老者奇怪的陷入了沉思,卻又緩緩的不明不白地呢喃出了聲。
    ""化神先化凡……""
    許久,老者抬起頭,似乎明白自己很難勸說一個雖說有些偏執,卻似乎已經確確實實踏出屬於自己的道的少年郎。
    ""也罷。""老者苦笑著揮了揮袖,將一個玉佩放在了桌上。
    ""宗門規定,每年必須要做一次宗門任務,你已經兩年沒做了。""
    ""這個任務給你,完成它,老道我便不再接著管你。""
    ""多謝前輩理解。""少年做了個道輯,不再多言,隻是接過玉佩,別在腰間。
    ""生死意境……""走出洞府的老者喃喃自語,""此子若是不出意外,煉虛有望!""
    另一邊,洞府之內的少年拿起玉佩,看了一眼卻愣住了。
    ""追殺血翼組織餘孽……""
    少年喃喃出聲,波瀾不驚的眼神恍然產生了半分波動。
    下麵老者還萬分貼心的寫下了一串話。
    ""對了,之前接下這個任務的是你隔壁的那個女娃娃,就在沒多久前,宗門留著的子母玉卻碎了,想必是遇到了危險,你至多有三天時間支援。""
    少年笑了笑,他似乎是明白了點老者的意思。
    一個血翼組織餘孽,一個墨蘭香,想要救下就似乎必須得要築基。
    但如今的他,一般的築基中期都未必打不過,突破?
    可以倒是可以,不過築基壽元五百,再多了五百年光陰而已。
    更何況,墨蘭香…他不得不救。
    少年取出自己二弟送的飛舟,坐上之後依靠著玉佩上的坐標,隨手甩出了靈石,加持到了全速。
    離仙門雖遠,但飛舟全速,大體也就隻要兩個時辰左右,畢竟這飛舟是慕容複送給他的,比當初前往寒冰之森時用的要好的多,相當於和入門時的飛舟是一個級別的。
    至於靈石,這些年他基本沒怎麽用,這玩意多的是。
    ""築基……""少年喃喃自語道。
    近些年他也能夠感覺到,自己似乎是有些鑽牛角尖了,隻不過一直以來,突破築基都需要屬於自己的""意""
    不突破,一方麵正如他自己所說,生與死不在看重,兩百多年又未嚐不是長生。
    但另一方麵,他總感覺自己的那份意境,雖有了向死而生的心思,卻沒有願生而死的勇氣。
    而時常陪伴在他身邊的「藏苦」,這些年可以很明顯感覺到已經有了些許靈智,但是卻失去了自己當年的那份銳意,自己的劍意,也未曾徹底圓滿。
    更何況,自己和周圍的人關係依舊很好,總覺得差些東西的生死意境或許有些絕情,但卻並非真正的無情。
    少年長歎一口氣,「藏苦」墨黑色的劍身出鞘半寸,隨即少年屈指輕輕一彈。
    ""若是死,如何;若是生,又當如何?""
    天地間恍若留下了少年的輕語聲,不過伴隨著飛舟的極速劃過,僅僅留下了一兩道殘聲而已。
    ""何必,非要築基?""
    ""血翼餘孽,找死而已。""
    恍然間,報仇的那份道心似乎是緩緩的亮起半分,填入了裂隙之中。
    ""若大仇得報,築基又何妨?""
    黑衣少年收劍歸鞘,眼睛目視前方,十年未見的一縷鬥誌湧上心頭。
    ""「藏苦」,該見血了……""
    ""吟!""
    墨黑色長劍顫抖著輕輕一聲劍鳴,曾經的那股銳意似乎有找回了半分。
    十年未曾出仙門,今朝持劍聽風起。
    伴隨著飛舟的極速前進,一股為之側目的氣勢正在緩緩的恢複。
    而此時,血翼組織剩餘的分殿之內。
    四個人,被幾個築基堵在一座山洞之內,勉強靠著山洞門口陣法抵抗著進攻。
    山洞內兩男兩女,卻並非全是道緣仙門之人。
    其中一個耳朵上掛著符咒的男子,乃是道門四宗之一的符山的弟子,不過是他師父來道緣仙門訪客後,卻由於某些原因留下來罷了。
    至於原因,自然是某個水屬性天靈根的清冷仙女。
    符山的規矩,沒有其他三個仙門那麽多,男子名叫張煥,是符山此屆弟子中當之無愧的大師兄。
    築基初期修為,風水雙屬性天靈根,八十縷靈氣築基,在符籙一道上更是算得上天縱奇才,唯一的,也是最大的缺點便是好色,年僅二十四歲,卻已經娶進三房侍妾,符山的老道士們雖有些頭疼,但是由於天賦夠好,也就依著他去了。
    但這回看上了墨蘭香,確實沒什麽效果,一方麵是因為墨蘭香的性子不知為何越來越清冷了,另一方麵是這回他是真的不敢做強買強賣之事。
    畢竟,若是他真做出了這種事情,以道緣仙門護犢子到極點的性子,整個符山都能被砸咯,他可擔不起那個責任。
    而其餘的兩人,也是道緣仙門內部長期保持在前五十名的天才。
    一個是個擅長治療的女子,叫做周夢雨,是個木屬性天靈根。
    另一個是擅長強攻的大漢,也就是當初第一次比鬥時拿著巨斧的那個家夥,叫做韓天,金屬性天靈根。
    若是往日裏,張煥定然不敢有什麽非分之想,但是如今深陷圍困之中,這個耳朵上掛著符籙的少年,卻分明動了一絲邪念。
    過了許久,張煥看似咬牙切齒的張口說到。
    ""我看宗門的支援是不回來了,想要殺出重圍的話,就隻剩下一個辦法。""
    ""什麽辦法?""已經有些慌張的周夢雨急忙說到。
    ""墨師妹,你也知道你的體質…我這恰好有一門雙修功法……""張煥看向了墨蘭香。
    ""你若再說一句,我保證在外麵之人進來之前,你會先死。""墨蘭香冷冷的看了張煥一眼。
    ""切……""張煥撇了撇嘴,更悲催的是,張煥如今,還打不過墨蘭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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