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遠睜開眼時，墨蘭香正跪坐在蒲團上，一板一眼的做著筆記。
    在她麵前，銀發幼童侃侃而談，大道之音嫋嫋響起。
    而另一邊，同樣的場景出現在剩餘二人麵前。
    青空子麵前跪坐著難得乖巧一會兒的南宮畫。
    不知名的老道麵前跪坐著李秋羽。
    而不知何時出現在幾人身側的青年道者，此時正靜悄悄的看著柴遠。
    ""代價是什麽？""
    青年道者緩緩出聲。
    似乎是眼見少年的迷茫。
    青年道者一揮袖，化作柴遠熟悉的老道士模樣，隨後又重新變化回來。
    ""是你？""少年出聲。
    意識到青年道者問的是什麽，柴遠默默地低下頭。
    ""壽元。""
    ""多少壽元？""青年道者問道。
    ""四分之一。""柴遠頓了頓，又補上一句。
    ""此生所有壽元的四分之一。""
    ""就是說以後壽元增加了，也依舊會少四分之一？""青年道者皺著眉。
    ""嗯。""柴遠點了點頭，""或許煉虛境就不會了……""
    ""為什麽要這麽做！""青年道者似乎有了幾分慍怒。
    ""值得嗎？""
    柴遠抬起頭，麵容嚴肅。
    ""前輩。""
    ""總有些東西，要高於生命。""
    ""再說了，黑白相間的頭發，其實蠻好看的。""柴遠笑著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青年道者啞然失笑。
    輕輕地，同樣拍了拍少年的腦袋。
    ""拜師吧。""
    ""你若此時還不知道貧道是何人，也算是貧道看錯了人。""
    ""弟子柴遠，拜見老師。""少年做了個端端正正的弟子之禮。
    ""本來是想等你虛丹境之後再收徒，現在想想算了。""
    ""貧道道凡子，今收一弟子，賜道號為青虛子。""
    ""天道見證。""青年道者輕語道。
    晴天霹靂一聲，柴遠應下了這個纏著莫大因果的道號。
    道緣老祖第六位記名弟子，青虛子！
    ""老師？""
    ""嗯？""
    ""這道號聽起來多少有些虛。""
    ""信不信貧道給你起名青狗蛋？""
    ""不必不必，青虛子也蠻好聽的。""
    柴遠笑了笑，活躍活躍氣氛而已。
    道凡子再次拍了拍少年的腦袋，下一刻消失在了原地。
    ""那是老師的一具化身而已。""青空子開口說道。
    ""嗯，小師弟。""
    ""師兄？""柴遠想了想，開口道。
    ""嗯。""青空子和青椽子同步的點點頭。
    ""對了，貧道乃是你二師兄。""青椽子隨手拍出一個乾坤袋。
    ""見麵禮。""
    青空子也相當的同步。
    ""見麵禮。""
    柴遠偷偷的用靈識伸進去看了一眼。
    唔…將「藏苦」升級所需的材料，差不多齊了呢……
    想到什麽似的，柴遠突然抬起頭。
    正在湊熱鬧的南宮畫感到有些不對勁。
    ""南宮師侄？李師侄？""
    南宮畫……
    李秋羽……
    某個青年取出長槍，某位道門當代大師姐默默地向著柴遠走來。
    青空子與青椽子也並不阻攔。
    更有甚者，那明顯作為前輩的銀發幼童，竟是……
    分了自家墨師妹一把瓜子。
    柴遠嘴角微微抽搐。
    ""南宮師姐…李師兄……""
    ""打輕點！傷還沒好！別打臉！""
    真·各論各的。
    許久，日落西山。
    青空子帶著幾人上了仙舟。
    青椽子和寒霜狼尊，還需要在此地鎮壓那所謂的冰鸞。
    不錯，寒冰之森的就是幾人口中的鎮壓之地。
    ""三百年後……""青空子私自的嘀咕著什麽。
    柴遠坐在一旁，盤腿而坐，「藏苦」置於雙腿之上。
    ""咦？之前還未認出來，這把劍……""
    青空子皺著眉頭，在「藏苦」脆弱的劍身上輕輕一撫。
    ""不錯了，是五師弟的手筆。""
    ""應當是五師弟當初隨手所做，意外被人取走安置到了藏寶閣中。""
    ""喬韓勝那小家夥，也不去管一管藏寶閣。""
    ""過段時間貧道讓五師弟來你洞府尋你一趟，將此劍進階。""
    ""我們給你的都是準備好的材料，大抵還需要些靈石之類的即可。""
    ""不過不必擔憂，你五師兄堪稱全宗門最富，不會差你這點靈石。""
    ""到時候記得好好敲你五師兄一筆，或許見麵禮夠你用到元嬰。""
    ""除卻此時之外，你此刻還是要奠基修為，莫要著急於突破虛丹，反而顯得本末倒置。""
    ""虛丹之境，以築基之意境化作虛丹，並非越多越好。""
    ""你有兩種意境，生死意境貧道尚能看懂，給你些許指點。""
    ""但另外一種……""
    青空子似乎是沉默了些許。
    ""貧道也不是很懂。""
    ""正如貧道所言，那種意境早已超越了意境的範疇。""
    ""甚至說一聲近乎於道也不為過。""
    柴遠略微思索片刻。
    ""師兄所言，可是侍劍道？""
    ""侍劍道……""青空子皺著眉頭，""領悟出時，大道給予的名字？""
    ""嗯。""柴遠想起當時突兀地出現在自己心中的名字，肯定的點了點頭。
    ""還真是道。""青空子有些錯愕，""雖然僅是雛形。""
    ""光憑著一點，貧道就已經沒有什麽可以教導你的了。""
    青空子苦笑著搖搖頭，""怪不得之前的秘法如此厲害。""
    ""那個…師兄？""
    ""嗯？如何？""
    ""您說的是逆生五步？""
    ""嗯。""
    ""如果是那招的話，主體是生死意境。""柴遠如是說道。
    ""其實我也想幫師兄試試，能否掌握如此秘法。""
    ""若是煉虛境使用的話，或許僅是會有些虛弱，而不會壽元受損。""
    ""不知。""青空子搖了搖頭。
    ""此事若你要試試的話，我會找大師兄過來幫忙。""
    ""大師兄如今…距離合道之境……""
    青空子恍然摸索著下巴。
    ""罷了，屆時再說。""
    青空子隨意地一揮袖。
    ""對了師兄，我們現在是回藥王穀嗎？""
    ""我二弟那邊的事情還要處理一下，上官靈那丫頭的事情，現在二弟必然相當的為難。""
    ""主要是…上官師兄……""
    柴遠有些著急的嘀咕著。
    ""我們會直接返回宗門，畢竟你已暈了三日。""
    ""至於藥王穀那裏……""青空子捏著玉符，臉色有些怪異。
    ""你那二弟還…真是厲害。""
    ""他直接把上官靈帶回宗門了。""
    ""啊？""柴遠和身側墨蘭香一並歪頭。
    ""嗯，天陽師弟都未能攔得住。""青空子臉上竟是展現出了一絲""道韻""。
    嗯，八卦之道。
    ""二弟他……""柴遠皺著眉頭，""想來不會是乘虛而入之人。""
    ""想來應當不過是令上官靈有所寄托。""
    ""到時候就知道了。""青空子點了點頭，看了一眼仙舟內的幾個晚輩。
    哦，墨蘭香和柴遠如今似乎與他同輩。
    輩分高的難以置信。
    畢竟，按照輩分而言，後世大乘也要稱呼他們老師為道友。
    如今除卻道門之外的大勢力中的合道大能，也不過堪堪與他們同輩。
    輩分奇高。
    畢竟道尊乃是天地間第一尊大乘。
    青空子輕歎一口氣，駕馭著仙舟飛行。
    大師兄成日在外遊蕩。
    二師兄鎮壓冰焱獄。
    三師姐鎮守青州與儋州之邊界。
    五師弟雖坐鎮宗門卻沉迷於煉器。
    寒霜前輩與二師兄一致。
    老師更不用多說，教導弟子這些事向來交給徒弟。
    這麽看來，仙舟中的四個小家夥在很長時間內都是得由自己教導……
    自家弟子南宮畫倒還好說，水墨山河雖有些離譜，但以自己空間之道的造詣，並非無法教導。
    但李秋羽的本我大道，青空子幾乎不懂。
    墨蘭香的心靈意境，也非青空子所擅長。
    更不用說隱隱約約跳出這個圈子的柴遠，也令青空子有些頭皮發麻。
    這屆弟子太難帶了……
    青空子頗有些無奈的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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