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程澤說話的過程裏，唐宴濃眉緊蹙看了薑楠兩次。
    兩次，眼神都沒什麽情緒。
    把薑楠看的頭發絲都僵了，指尖勾著衛衣帽繩打轉轉，輕慢咽口水。
    但心底並沒有太緊張。
    因為真不是他幹的啊！
    唐宴忽然喊他：“你過來。”
    其實嗓音跟在位麵裏沒什麽差別，但薑楠就是能感覺到這人又冷漠不少。
    是因為聽信白襯衫男人的話，對他有看法了？
    這個認知讓薑楠有點委屈，還有些無措。
    他指尖鬆開衛衣繩，起身踩著軟軟的地毯走到兩隻沙發麵前，在唐宴眼神示意下，坐到不久前程澤坐過的位置。
    大床左側床沿上。
    眼前是兩隻單人沙發，棉麻淺麥色，兩個視線都極具壓迫感的男人正在盯著他。
    這個氣氛真的很壓抑，令人窒息。
    薑楠雙手插在衛衣口袋裏，攥了攥拳。
    他抬頭衝唐宴笑，嗓音很軟：“大佬，不是我，我沒有動過他。”
    “你喜歡男人麽。”
    唐宴盯著男孩的眼睛問，嗓音冷冽無情。
    你喜歡男人麽。
    這個問題讓薑楠腦子懵了一下。
    因為他曾經幻想過這句話，這種看起來既曖昧又私密的內容，應該在兩個人曖昧階段時，互相臉紅著溫柔的問。
    怎麽能在這種有其他人旁觀的情況下，用審問的語氣說出來。
    冷冰冰的，又很有羞恥感。
    “我沒做錯事，”薑楠搖搖頭，語氣有些呆滯，“我沒有做錯事，你是在跟他一起審問我？問這麽隱私的事情？”
    唐宴看男孩的反應也愣了一下，轉頭用詢問的目光望向程澤。
    這算是隱私的事情？
    程澤啞然，朝自家直男老板點了點頭。
    唐宴說：“哦抱歉，那我換個問題。”
    “......”
    薑楠的心情就像過山車。
    庫庫墜落，又呼呼飛上天。
    大佬跟他說抱歉。
    而且眸底確實閃過歉意，不是敷衍的那種。
    唐宴抬手撥了撥頭發，似乎不知道該怎麽問了，有些為難。
    三個人坐的距離都不遠，抬手瞬間薑楠能聞見新鮮的古龍香水味。
    他不認為唐宴會洗完澡刻意噴香水，很可能是家裏沐浴露或香皂是古龍水味道。
    香香的又很沉穩，很撩人的感覺。
    薑楠主動說：“我還不確定我的性向，但我能確定自己不喜歡宋先生這種類型。”
    他喜歡幹淨的，沉穩大氣的。
    有肌肉有力量感，像座難以攀登的山，又像一望無際的深海。
    重點是隻讓他攀登，隻讓他投身海域。
    對方會包容會溫厚的把他攏在懷裏，像世界上隻有他才能被特殊對待，隻要他一個人。
    薑楠喜歡這樣的，不喜歡浪蕩小螞蚱。
    程澤聽完眼前男孩的話卻不怎麽相信，質疑：“宋小樓長的挺奶/油，你不喜歡？”
    唐宴挑眉，用奶/油形容男人是什麽好話麽。
    薑楠回答的很快，有些挑釁的看著白襯衫。
    “不喜歡，我喜歡巧克力。”
    “......”
    一黑一白，一甜一苦，這是兩個極端。
    程澤還想追問什麽，唐宴開口了。
    “提出者舉證，程澤，你還有什麽證據能證明是他做的？”
    除了監控和指紋，貨真價實一點的證據還有沒有。
    程澤沉默，說出實際調查進度。
    “房間紙巾上有薑楠的皮屑，手機和紙巾盒上也都有他的指紋。”
    “但從床單上隻找到宋小樓的dna，物品上也隻有宋小樓一個人的痕跡，沒找到其他任何人的......”
    也就是說——
    昨晚被迷暈後，宋小樓沒跟人發生過關係。
    “他*******，”唐宴麵無表情的說，“隻能是這樣。”
    “！”
    薑楠沒說話。
    就臉紅紅的聽男人用這麽性冷淡的語氣，說出這麽直白的內容！
    程澤搖搖頭：“我不清楚細節，宋小樓也沒有記憶。”
    “宋小樓那個腦子.....可能他認為被侵犯也隻是錯覺，事實上並沒有？”唐宴問。
    是哦，這個懷疑很有道理。
    薑楠轉頭看著程澤，語氣有點八卦：“真的假的？”
    真被男的強了？
    “......”
    程澤雖然很不想提起，但還是悶嗓回話。
    “不是他的錯覺，有撕裂傷。”
    宋小樓某個位置有撕裂傷，確實是被侵犯過的。
    “嘖嘖，”薑楠麵露惋惜搖搖頭，好慘一男的。
    “......”
    程澤不太高興，目光沉沉的盯著銀藍色短發男孩。
    “如果宋小樓是被侵犯的一方，他為什麽要準備防護用品？或者是別人給他準備的，那這樣做的意義是什麽。”唐宴問。
    準備了也用不上，為什麽要準備。
    程澤猶豫著回答，瞄了一眼薑楠坐著的大腿位置。
    “可能對方是個0.5，侵犯過宋小樓以後，打算讓宋小樓也.......”
    “？！”
    薑楠察覺這人目光是在看他屁股，驚恐往唐宴那邊挪了些。
    “你說話就說別亂看！我不是，我真沒有！”
    “事情沒查清楚之前我有推測的權利，也沒指名道姓，你慌什麽。”程澤淡定收回視線。
    薑楠哎呦一聲：“我盯著你屁股看你不慌？”
    “你心虛就——”
    “別吵。”唐宴製止他倆。
    “......”
    唐宴說：“應該沒有互相侵犯，否則會從防護用品上檢測出兩個人的dna。”
    “哎等等，不對！”
    薑楠忽然想起什麽，說起這些內容的語氣明顯比他倆青澀。
    “那你們說嫌疑人.....那個他的時候，是有防護還是沒防護呢？”
    如果有，摘下來的東西在哪？
    薑楠從頭到尾都沒離開過這間屋子，不可能藏起來啊。
    窗外連空調位置都沒有，房間也肯定被地毯式搜索過，並沒有發現第二隻袋狀物。
    程澤想到這一點，盯著銀藍色短發咬牙說。
    “可能，沒戴吧？”
    “？？”
    薑楠用眼神回答他：您是在問我嗎？
    這次不用薑楠說話，唐宴就已經想到不合理處。
    “如果過程中沒有使用防護用品，那宋小樓身上應該能提取到——”
    “我取樣本檢查過，沒有任何dna隻有沐浴露！”
    程澤不想聽見那兩個字，直接打斷唐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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