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你有跟誰接過吻嗎。”薑楠問。
    “？”
    唐宴被問的一愣，詫異轉頭。
    從來沒人問過他這種問題，這是第一次。
    而男孩眸色單純，瞳孔水潤潤的就像烏色玻璃珠，表情還帶著幾分信任和崇拜。
    薑楠把單純小弟演到極致，磕巴著解釋。
    “....呃，是不是問的太直白了？我，我就是有點好奇那是....什麽感覺......”
    其實這話題也不算私密。
    男人待一塊兒沒什麽不能聊的，傅霖他們更過分的都聊過。
    唐宴就是有點驚訝，驚訝男孩竟然敢來問他。
    但他很快就反應過來，勾了勾唇，嗓音帶有戲謔。
    “這種事不用問，你好奇不如直接找人試試。”
    “......”
    靠。
    那你到底跟沒跟誰接過吻啊！
    薑楠小跑兩步跟人並排，繼續套話。
    “可我不知道跟誰試，是不是得先談戀愛？”
    兩人從水潭另一邊散步繞行，往山頂回，民宿房間在山頂後麵。
    頭頂星空遍野，周圍還有蛐蛐叫聲，很安靜。
    “事務所沒禁止獵靈師談戀愛，不影響工作就行，你不用跟我說這些。”
    “我還不確定自己喜歡什麽樣的，”薑楠覺得氣氛很合適，小聲問，“老板，你喜歡什麽樣的？”
    也許是周圍的靜謐和山頂絢爛燈光形成鮮明對比，會給人帶來孤寂感和交談欲。
    唐宴比平時多了些耐心，至少有回答。
    “不知道。”
    “不知道？”薑楠思索片刻，“那是冷酷禦姐型，還是嬌小可愛型？老板你喜歡話多的還是話少的？高的矮的？”
    這次唐宴回的很快：“話少的。”
    “......”
    薑楠繃不住了，他語氣潰敗的說：“你肯定跟人接過吻了。”
    “關你屁事。”
    “！！”
    絕了。
    這男的真是絕了。
    是怎麽頂著一張俊美如斯的臉，卻能句句毒舌又冷漠的。
    薑楠很想拽著他把他像傅霖對林茜那樣，抵在樹上，問他到底有沒有親過誰。
    那人是什麽人，叫什麽名字，現在在哪！
    他們還有聯係沒有......
    薑楠就是個容易焦躁又占有欲超強的瘋子，他迫切想知道答案。
    盡管唐宴的情史跟他半點關係都沒有，人家也沒義務對他有問必答。
    但暗戀不就是這樣麽。
    他就想知道啊！
    鬱悶。
    “......”
    唐宴感覺他說完那四個字，身邊的人忽然安靜了。
    他轉頭看人，跟在他身邊的男孩悶聲不吭，走路的時候用鞋尖踢路麵上的小石頭。
    踢的次次啦啦響。
    頭頂路燈昏黃光線打在男孩臉龐上，五官堪稱精雕玉琢。
    睫毛悠長，在眼瞼鋪出一層扇形暗影。
    很明顯能看出懨懨的不太高興。
    而不高興的原因是......
    唐宴移開視線，心裏莫名煩躁，他說。
    “山上有不少年輕女孩，都跟你年紀差不多，你要是真想談戀愛就自己去認識，不用跟著我。”
    “你的依賴症有點嚴重，跟我說這麽多是在幻想什麽？”
    他沒義務把女孩子送員工懷裏讓人體驗接吻的感覺，沒這麽閑。
    “......”
    依賴症，幻想。
    果然被罵了。
    沒什麽想說的，薑楠更鬱悶了。
    “對不起老板，我可能多喝了兩罐啤酒，神誌不清。”
    “那就滾回房間睡覺去。”
    “哦。”
    一路再無話。
    *
    浴室。
    潮濕的水霧浸染鏡麵，透明水珠積攢夠了就緩慢下滑，拖出長長的水漬濕痕。
    站在淋浴下的男孩身材單薄勻稱，白皙肩背被花灑衝刷，很快全身都泛起紅潮。
    除了紋身，這具身體上沒有半點瑕疵。
    薑楠轉身抬頭，讓熱水衝透額頭順著脖頸滾落。
    水流經過左胸下那隻黑紫色匕首，正隨著呼吸緩慢鼓動。
    其實他被很多人討厭過。
    甚至連最親的人都討厭他，恨不得讓他死掉。
    討厭到會把匕首刺進他幼小的身體裏。
    即便這樣，他當時都沒有多難過。
    後來他挑釁的把傷疤紋成匕首，逢年過節展示給所有親戚看，欣賞刺匕首那人拙劣的狡辯。
    這麽多年了，薑楠早覺得自己百毒不侵。
    誰討厭他都無所謂，他不會因為被討厭而難過。
    可是唐宴的態度......
    他詫異自己竟然會真的難受。
    見到唐宴第一眼起，隻是感到好奇想試著了解。
    因為當時唐宴的出場太神秘，是他完全沒涉足過的領域，這才起了濃厚興趣。
    可以說本來沒怎麽真心，追人也是覺得有挑戰難度。
    而且早就知道不好追，會受挫也很正常。
    隻是........
    他望向唐宴的目光越來越專注，就算對方冷冰冰的，他也感覺怎麽看怎麽順眼。
    他喜歡唐宴。
    隻是沒想到才幾次接觸，就已經喜歡到能被影響情緒了。
    唐宴是不是很討厭他？
    他話多，還總當跟屁蟲，還有心理疾病，還以誤入位麵的借口賴著不走。
    唐宴不會喜歡男人，有可能怎麽追都追不到？
    他永遠都變不成女人。
    唔。
    薑楠把牙膏沫吐洗手池裏，抬眼看鏡子。
    鏡子裏的人沒有白天懵懂呆愣的模樣，有的隻是晦暗眸色，以及執拗到病態的冷笑臉龐。
    “那又怎麽樣。”
    “能追就追，追不到就隻能強綁啊。”
    他喃喃低語，抬手用指尖滑過鏡麵。
    水汽在指尖匯聚，一連串的透明水珠跟著滑墜，墜入黑洞洞的下水道。
    “.......我會準備一間很寬敞的地下室，布置很多寶貝，隻有我和你。”
    “老板就不會喜歡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人了。”
    “肯定很棒，死了也值。”
    “反正活著也很無聊。”
    “......”
    不要再說會讓他傷心的話，也別讓他追太久。
    瘋子的耐心不是很多。
    哎。
    不過這麽一想，他倒是很期待能把唐宴直接綁走啊。
    囚禁強迫什麽的，最刺激了！
    *
    唐宴剛洗完澡坐到床邊，手機忽然叮咚一聲。
    【老板，我房間熱水器壞了，能不能去你那兒洗澡啊。（小狗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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