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楠他們三個沒進教堂，隻站在窗口望著裏麵。
    教堂的規格很小，就是家庭式教堂，大十字架前麵有講台，底下有一排排座椅。
    但此刻座椅被挪開了，正中間擺著一隻冰棺。
    幾個子女手捧鮮花在程澤念聖經的聲音裏，圍著冰棺轉圈祝禱。
    但沒多久就因為小兒子德文發呆，狠狠撞上麗娜後背而吵了起來。
    麗娜本來就憋著氣，這會兒險些被撞的磕在棺材上，當即轉身給了德文一耳光！
    “惡心的小偷！”
    “你這個歹毒的女人，去死吧！”
    德文直接就怒了，拿起旁邊的蠟油往姐姐臉上潑！
    麗娜精致的妝容被蠟油融化，黑黑的順著臉龐流油漬，用戴著鑽石的美甲去撓德文的臉！
    “你才應該去死！德文！”
    兩個人瞬間就扭打在一起！
    程澤麵帶溫和淺笑，捧著聖經站在講台上沒管他們。
    他剛才勸架兩句隻是隨口說說，萬一這就是凶殺現場呢......
    “你們不要打架！快住手！”琳達大喊著要過去攔他們。
    大哥德利冷眼看著小弟把麗娜扇出鼻血了，沒有理會，反而拽住要勸架的琳達。
    “你到底什麽時候才能把錢還給我！你這個愚蠢的女人，要不是給你匯款，我的資金也不會出現問題，你說你女兒要死掉了，她死掉了嗎！”
    “！！”
    琳達狠狠愣住，隨後轉頭握住一隻燭台。
    重重砸向哥哥的腦袋！
    “我真是受夠了，那也是你的侄女！她隻是生病了你為什麽要詛咒她死掉！可惡！”
    “琳達你瘋了，”德利身材肥碩躲閃不及，很快額角就被砸出血色，他大叫著跑出教堂。
    “你這個瘋女人，你們都是瘋子！”
    “......”
    琳達手掌裏都是哥哥的血。
    她反應過來自己幹了什麽，大哭著癱坐到地上。
    “對不起....對不起德利，對不起爸爸，爸爸.......”
    由於她的哭聲，那邊的麗娜先恢複理智。
    她被德文一腳踹的砸到冰棺上，剛才都沒掉眼淚，這會兒眼淚瞬間就下來了。
    麗娜顫抖著撫摸冰棺，也哭著說：“爸爸，對不起.......”
    至少不該在靈堂裏打架，打的頭破血流。
    德文喘氣如牛，猛地撲到冰棺前麵，低頭往冰棺裏看。
    “.......對不起，爸爸。”
    “......”
    兄妹們都沒有下死手，打著打著全都哭起喪來。
    其實這很符合正常情況。
    但薑楠眯眼看著：“沒出人命啊，等於是還要有個契機？”
    殺人也不是說殺就能殺的，需要一個情緒爆發點。
    這四個兄妹都鬧成這樣了，看來很快就會出現第一個人死亡。
    會是誰殺了誰呢。
    “走吧，回古堡去，這裏有程澤看著。”唐宴說。
    因為剛才德利捂著流血的腦袋跑走了，不知道傷勢怎麽樣。
    薑楠點點頭：“該準備午餐了。”
    雖然這四個子女吃不下飯，但他們四個還是得吃的。
    “我去後麵喂羊駝和白角鹿，”安迪朝薑楠笑了笑，“薑，你要不要過來跟羊駝玩，待會兒我可以幫你一起準備午餐。”
    “不去，我要跟老板回古堡。”
    薑楠拒絕的很快。
    唐宴已經轉身走了，背影在陽光下鍍上一層好看的光暈，叫他看的移不開眼。
    “......”
    安迪隱約有些怪怪的感覺。
    畢竟他總是被忽略，而唐宴卻被男孩特殊關注著，已經好幾次了。
    對比也太明顯。
    他看看薑楠，又看看走掉的人，語氣酸酸的猶豫著問。
    “薑......”
    “我先走了！”
    薑楠朝安迪丟下一句，很快就小跑著追上唐宴。
    兩個人的背影並排走在白樺林裏，陽光落在他倆身上。
    一個高大挺拔，一個清雋俊秀，看起來很是般配。
    安迪愣愣的站著，逐漸傻眼了。
    “喂，”程澤趴在窗口喊他，“人都走遠了還看？”
    安迪轉頭看著程澤，撓了撓頭：“我要去喂羊駝了，程。”
    “去吧，做你該做的事，否則就算忙碌也不會有收獲的。”
    這話說的......
    安迪有些窘迫的笑了笑：“你早就看出來了？”
    “差不多吧，”程澤點點頭，“你喜歡的人，應該已經有他喜歡的目標了，別白費功夫。”
    安迪有些不死心：“可是唐不會喜歡他，唐不喜歡男性。”
    雖然唐宴沒有明確表達過性向，但安迪確實沒見他對男性有過獨特的注視。
    呃，似乎對女性也沒有。
    “......”
    程澤抿唇淺笑，目光落在林間的柏油大道上。
    穿著黑色騎士服的人，允許貓耳朵男孩拽著他袖口晃蕩，沒有掙開。
    事務所來來往往這麽多男孩和女孩，能讓唐宴三番五次心軟的，就這一個。
    雖然唐宴死不承認，但走哪都帶著這就是事實。
    程澤指尖點了點窗台，眯起眼睛像發現了有趣的事。
    他朝安迪說——
    “這可說不準，鐵樹也會開花呢。”
    “好吧，”安迪轉頭看看大道上一雙背影，有些失落，“好吧！”
    他轉身往古堡後麵走，該去喂羊駝了。
    等安迪離開後，程澤臉上的笑容才一點點收起來。
    如果唐宴真的對薑楠有好感......
    那麽，他是不是該把薑楠曾經有過的精神問題，提前告訴唐宴？
    【曆史病曆：心理門診。
    患者：薑楠。
    幽閉恐懼症/初次發病時間：5歲......
    中度抑鬱症/有自卑、自罪、自殘以及思維遲緩等症狀，初次發病時間：7歲......
    焦慮被害妄想症/眩暈、呼吸急促、神經功能紊亂伴有失眠多夢，初次發病時間，10歲......
    中度身心潔癖/患者因懷疑食物發臭，用漂白水清洗肉類導致家庭中毒，初次發病時間：12歲......】
    後麵還有一長串。
    但程澤當時還沒看完，就被薑楠把手機奪走了。
    也是這些病症，讓他確定薑楠不會對宋小樓做什麽。
    因為像薑楠這種有身心潔癖的人，他不會去碰觸一個陌生男性的**，那會使他尖叫崩潰當場嘔吐。
    除非是他確認過特別健康幹淨的伴侶。
    在有愛的前提下，才能做到親密接觸。
    據程澤了解，患有這種疾病的人如果遭遇伴侶出軌，那後果將會非常血腥。
    所以唐宴要是跟薑楠在一起——
    想分手或出軌是不可能的，隻會被徹底毀掉。
    就像一句話：我得不到的別人也別想得到，是我的就隻能是我的。
    偏執，瘋狂，危險。
    現在還要加上一條，善於偽裝！
    程澤上次載薑楠去酒吧的時候，車廂裏就發現男孩很會偽裝。
    明明性格不是純良膽怯小白花，也很聰明，卻總在唐宴麵前假裝怯懦懵懂，一臉無辜。
    這難道不恐怖麽？
    程澤決定，他還是要找機會提醒唐宴一聲。
    對象有風險，戀愛需謹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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