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審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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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知的。
    沒錯,程澤是在德利的屍體旁邊找到些痕跡。
    但那些痕跡隻能證明德利死亡之前,有人去過他的房間,並不能證明痕跡是什麽時候留下的。
    也不能精確到誰是凶手。
    這讓領了雇主任務來查明真相的幾個人,感到措手不及!
    亡靈任務是讓他們調查四個子女的死亡真相。
    而現在德利已經死了,隻能確定凶手是三個子女其中的一個。
    但卻不知道是誰,到底做過什麽。
    這讓獵靈師們的處境顯得很被動。
    大廳沙發上。
    唐宴看著程澤手寫的一份報告書,條例清晰,彰顯著法醫專業的嚴謹度。
    程澤是法醫院校畢業的高材生。
    盡管這裏沒有解剖器械,但他憑經驗初步判斷死因還是能做到的。
    【死者:德利。
    年齡:34歲。
    預估死亡時間:半小時內。
    死因:由於心髒病發以致四肢失衡摔下床沿,頸椎折斷。】
    單看這份報告書,就像是德利病發時沒能及時服藥,意外跌落床沿摔斷頸椎而亡,不存在他殺痕跡。
    但在紙張下麵還有兩句話。
    【床邊找到一根棕色長發。】
    【另:滾落在床尾的急救藥瓶上有被踢踹痕跡,且藥瓶滾落的方向有異常,疑似他殺。】
    異常的原因是——
    放藥的背包擱在床頭櫃上。
    如果德利坐在床頭拿藥的時候手抖,不小心讓藥瓶脫落墜地。
    那麽藥瓶隻會掉到右側地板上,不可能會滾到床尾的房門後麵去!
    這就隻有兩個可能。
    1,德利自己將藥瓶拋擲到床尾。
    但唐宴很快就推翻這個說法,因為死者當時既然拿出藥瓶,那肯定是心髒病已經發作,顯然不會把藥瓶丟出去。
    而且瓶身有踩踹痕跡,並不是摔出來的。
    2,是其他人將藥瓶踢到床尾,導致德利未能及時服藥。
    顯然這是正確的。
    因為不論從瓶身痕跡還是藥瓶角度,都證明現場有第二人存在。
    而那個人,就是害死德利的凶手!
    唐宴把死亡報告放在自己手邊,沒讓對麵沙發上的三個人看見,手臂交疊在胸口朝對麵問話。
    “很抱歉影響你們享用午餐了,但古堡裏出現死者,我有義務調查德利先生的死因,請你們配合。”
    他胸口掛著的藍白警司證件,很顯眼。
    “.....那就調查吧,快一點。”麗娜抿唇說。
    她這會兒的語氣沒有太囂張,比薑楠敲門的時候態度好多了。
    “這有什麽好調查的,我的哥哥過度肥胖患上心髒病,病發死掉不是很正常嗎,這隻是意外。”德文說。
    他說著話顯得有些坐立不安,一直在搓著掌心。
    程澤稍微眯眼看著他的動作,從心理學上說,德文此刻正處於焦慮的狀態下。
    也就是,這小子有點可疑啊。
    “我看看。”薑楠小聲說。
    他從沙發後麵悄悄伸手,拽走了報告書。
    唐宴瞥了一眼身側的幾根手指,任由他拿走,沒有阻攔。
    “德利雖然.....”琳達眼眶泛紅,抬手拭去沒停過的眼淚,“他是個好哥哥,是的,我一直都是這樣認為,他幫助過我太多了......”
    在場的所有人都能看出來——
    哥哥德利的意外死亡,讓琳達很難過。
    唐宴臉上沒什麽表情,嗓音低沉。
    “我想知道在11:30分至11:50分,也就是你們從教堂回來後的二十分鍾裏,都各自到過哪裏,遇見過誰,有沒有聽到什麽異常的聲音。”
    這是最常用的審訊問法。
    通過詢問嫌疑人活動軌跡,先拚湊出簡單的不在場證明。
    沒有監控和其他設備的情況下,通常用這種方式首次篩選嫌疑人。
    麗娜第一個喊出聲,詫異的瞪著對麵黑西裝男人。
    “你這是什麽意思?是在懷疑德利的死不是意外?喂!我們都是他的家人,不會傷害他!”
    “......”
    薑楠探頭看了麗娜一眼。
    心說現在知道是家人了,之前在餐桌上不還說要斷絕關係嗎。
    “麗娜女士,我剛才說過了,在發生命案的時候我有權調查真相,請你配合。”唐宴語氣平淡。
    “而且這隻是慣例詢問,並不是懷疑誰。”
    唐宴扯了扯唇角,說:“不過,也不排除德利的死因不是意外,比如你知道他的確切死因嗎?”
    “我......”
    麗娜瞪大眼睛,很快就反應過來。
    “我怎麽知道!我又沒看見他是怎麽死掉的,我一直都呆在自己房間沒有出來過。”
    “你確定在這二十分鍾裏,沒有離開過你的房間?”
    “是的,我確定。”
    “哦。”唐宴點頭。
    伸手拿過一隻黑皮記事本,拽開筆蓋在紙上寫下一行字。
    【麗娜:待在房間未走動。】
    他又抬頭看麗娜:“你在自己房間有沒有聽到過聲音?比如腳步聲,開門聲,或者是爭吵的動靜。”
    “沒有!什麽都沒有,”麗娜很快回答,但她蹙眉回憶著又說,“隻聽到德文這小子播放低俗廉價的金屬樂。”
    沒錯,那音樂聲確實挺吵的。
    薑楠在心裏說。
    唐宴記下麗娜的口供,又看向德文。
    比起一直都在小聲哭泣的琳達,顯然髒辮兒德文更好問。
    德文被對麵掛著警司證的男人一盯,瞬間緊張起來。
    “我....我回到房間換衣服當然要聽音樂,音樂聲很大,沒聽見外麵.....我什麽都沒聽見!”
    “......”
    程澤抬手揉了揉鼻尖。
    連著否定兩遍,這很難讓人不懷疑是心虛啊。
    唐宴拿筆在紙上記錄,淡淡問了句:“有沒有離開過你的房間?”
    “呃,去過一趟洗手間。”
    唐宴挑眉看他:“路上遇到人的時候打招呼了嗎?”
    “當然——”德文一愣,猛地把點頭改為搖頭,“我記錯了!我沒有去過洗手間,我一直都待在房間裏,啊,我是說,我本來想去洗手間,但磁帶機忽然卡帶不出聲.......”
    “知道了,那就是沒出去過?”
    唐宴打斷德文的話,低頭在紙上記錄。
    “是的,呃,我沒有離開過房間。”德文呐呐的說。
    “......”
    嗯?
    薑楠看著眼前的酒紅色沙發靠背,從他的角度隻能看見唐宴後腦勺。
    老板怎麽不接著問?
    德文的說法顯然有問題,剛才都已經脫口而出說打過招呼了啊。
    唐宴不該直接追問德文在走廊遇見誰了嗎。
    說不定還親眼看見——
    看見凶手從德利房間走出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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