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短暫的沉默裏，薑楠能感覺到唐宴盯著他的側臉看了約有四五秒鍾。
    隨後身邊床鋪一陷坐了下來，就坐在他腰側位置。
    薑楠緊張的揪緊床單，與此同時察覺口腔分泌的液體變多了，他有些吞咽不及。
    這是牙齒在變長的症狀。
    他含糊著說：“唔，我的牙......”
    “我看看，”唐宴沒再接著問袖扣的事，無關緊要。
    他伸手掐住男孩下頜轉過來，視線冷靜的落在滾燙紅唇上。
    嘴唇紅的不正常，被他用虎口擠著，唇瓣嫩嘟嘟的帶著水漬，隱約能看見舌尖。
    薑楠被他指尖冰的一顫，眸底又泛起水漬：“唔......”
    嘖，這副模樣。
    “張嘴。”唐宴蹙眉。
    他虎口掐著下巴，猶豫一瞬，用食指去淺碰男孩的唇角。
    手指很涼，戳在唇瓣上是尖銳無法忽略的觸感。
    “唐宴。”薑楠呼吸湧熱，喃喃喊人。
    定力本就不多，被喜歡的人以絕對掌控的姿勢掐住下頜，讓他沒法兒不激蕩。
    體內的熱燙陡然分了些衝向別處，忍無可忍。
    他聽話的張嘴了。
    伸出嫩紅舌尖舔了舔，像是品嚐。
    在唐宴臉色一變要抽手的時候，他紅著眼圈雙手抱住眼前這隻手，張嘴咬住！
    “嘶，”唐宴抽了口氣。
    指尖猛地被吞進溫熱口/腔裏，被牙齒咬著，壓迫的鈍疼摻雜了些別的黏膩炙熱感，讓他感到無措。
    一貫冷冽的嗓音陡然倉促。
    “不準咬，鬆開！”
    “嗯，”薑楠重音嗯了一聲表示他不撒嘴，一直癢癢的牙根兒忽然找到了發泄口，很舒適。
    他昏沉的眸色輕亮起來，灼灼望著唐宴。
    “你是狗麽，”唐宴被氣笑了，試著拽了拽卻隻能引來更重的咬合力，正要說話表情猛地一僵，“......你。”
    薑楠用濕漉漉的眸子看著他，無聲舔他指尖。
    唇舌勾著指尖打轉，沒幾下就含熱了，熱了又忍不住再咬兩下，然後安撫討好的重新舔舔。
    他可憐兮兮的盯著唐宴，語氣含糊不清。
    “.....癢，牙，給我咬咬.......”
    “薑楠，你知道你在幹什麽嗎。”唐宴沉目回視他。
    顯然是不知道。
    這人一定不知道此刻的動作有多放肆，遠遠超出唐宴能承受的社交範圍了。
    他有很多辦法可以讓放肆的人感到痛苦，從而鬆開牙齒。
    可男孩就像一隻毫無防備正向他敞露肚皮的貓。
    “......”
    薑楠昏昏沉沉的磨著牙，過了很久才聽見一聲歎氣。
    隨後放在他嘴裏的食指有了動作，主動撫摸他脹疼的幾顆牙齒。
    男人低沉嗓音帶著些煩躁，動作卻是溫和的。
    “是這顆？還是這顆。”
    “唔....都，都要，”薑楠被指尖揉按酸疼牙齒，爽的眯了眯眼，但眼淚就跟憋不住了似的順著眼角往外淌。
    其實他都做好了被打疼的準備。
    他不怕疼的。
    可是唐宴沒有打他，還給他揉牙齒。
    “要喝血嗎。”唐宴按著男孩牙齒問，又轉開臉，極力忽略指節貼著的熱燙軟唇。
    他沒給人做過這種事，太親密，感覺怪怪的。
    “要你。”
    薑楠盯著唐宴的側臉，因為嘴裏有手指而話語含糊。
    “什麽？”唐宴頓了一下，但很快就明白。
    把‘要你’換成‘咬你’，就對了。
    他沒猶豫的抬起另一隻手，用手裏冰涼的毛巾擦拭男孩滾燙額頭，把汗濕發縷擦的更濕。
    “再敢咬我你試試，我把你的牙一顆顆掰下來......”
    薑楠眼眶瞬間冒出水汽，聽見唐宴說要掰他的牙他就難過。
    不是恐懼，是難過。
    他流著淚默默的舔唇角手指，哽咽又執拗：“要你啊。”
    “別亂舔，這麽想咬人.....”唐宴思索著，“是不是想喝血了，我讓安迪把鹿血拿來？”
    “......”
    薑楠不想喝血，他很疼。
    他想要唐宴抱他，隻是抱著就好。
    全身的血管都越來越疼了，似乎要爆裂開。
    恐懼變成吸血鬼，又對唐宴不喜歡他感到難過。
    反正思緒是混亂的，大概已經疼懵了。
    薑楠不是個愛哭的人，至少清醒的時候從來不哭。
    但他這會兒開始嗚咽著掉眼淚，也不知道在哭什麽。
    蹭著枕頭越哭越出汗，哭聲細碎，黏黏唧唧的叼著唐宴手指喊人。
    “唐宴，唐宴......”
    “別喊了。”唐宴煩躁的說。
    很少被誰影響情緒，可床上這人哭的他心煩意亂。
    他沒有能讓人疏解疼痛的手段，隻能按揉著男孩的牙齒，語氣緩和不少。
    “不知道會發熱多久，熬過去就好了，你哭也沒用。”
    “......”
    薑楠沒再說話，瞳仁紅的厲害。
    疼出來的生理淚水不斷衝刷著睫毛，連呼吸都在顫抖。
    被揉著牙齒，他指尖摸索著找到唐宴的襯衫攥緊，攥的指節發白。
    整個人癱在床上疼的出汗，就像剛從水裏撈出來。
    酒紅色的床單都能暈出濕痕。
    太疼了。
    操。
    唐宴沒忍住在心底罵了髒話，他蹙眉直起腰，暗沉著眸色朝旁邊吐出一口灼息。
    有種想拎槍上去弄死那隻吸血鬼的衝動。
    去他媽的任務！
    他從男孩嘴裏把手指收回來，毛巾放在銅盆裏洗了洗，擰幹再拿回來，一點點擦拭臉龐和脖頸。
    脖頸兩隻血洞因為肌肉痙攣又出了些血，被他沾掉。
    “.....好疼，這裏......”
    薑楠被冰涼的毛巾激醒了些，顫顫把手腕遞過去。
    “手腕？”唐宴捉住他的手腕細看，看一眼就直接拿冷毛巾覆蓋，“忍一忍。”
    血管已經漲成紅色了，在手腕裏側凸出紅筋。
    難怪會疼的意識不清，從人類變成吸血鬼的過程就宛如剝皮換血。
    “疼，”薑楠嗚咽，顫著手指把另一隻手腕也遞到男人掌心裏。
    “還要，這隻也要冰......”
    “知道了。”唐宴蹙眉深呼吸，用毛巾裹著兩隻手腕冰敷。
    可這樣的降溫還遠遠不夠。
    薑楠近乎失去理智，蜷縮著往床邊坐著的人身上靠，涼涼的西裝布料貼著能稍作緩解。
    他額頭抵著唐宴的手臂，更想要躺到懷裏。
    仿佛唐宴的懷抱會是他的避難所。
    在一陣從心髒傳來的尖銳痛楚中，終於忍不住顫著哭腔說出來。
    “抱我，唐宴，你抱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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