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頻在電腦保存會有個格式。
    能隱約看見裏麵的模糊圖像，能認出來那就是他。
    他沒提出要看那段視頻。
    不想看，嫌惡心。
    周雅也沒說要給他看。
    宋小樓就隻見過那天周雅威脅他複合，給他發來的圖片。
    一個視頻格式的截圖。
    然後他就急瘋了！
    去找周雅想拿回視頻，但周雅家裏報警了。
    當時他很慌亂，不敢讓唐宴和程澤知道，隻能給其他朋友發了短信求助。
    但一聽說他綁架女人，而且警方那邊也已經知道了，就沒人敢管他。
    隻有薑楠趕過來幫他。
    後來他跟周雅‘和好’，又忽然被程澤親了一下。
    心亂如麻的躲到國外去。
    出國帶上周雅，是他想哄周雅交出視頻原件。
    起初兩天都是正常遊玩，結果周雅的行為越來越變態.....
    等於是，宋小樓沒見過周雅口中的‘視頻。’
    但他從沒懷疑過。
    因為肯定是有視頻才能有那張截圖啊！
    “....我問她要視頻原件，可是怎麽說，她都不給我，就隻讓我聽她的話.....”
    想到這段時間的飽受折磨，還有被拷在床頭虐打的畫麵。
    宋小樓又慘又無助，身子直直往前栽。
    他把腦袋抵到程澤肚子上，鼻尖挨著柔軟的棉質家居服，上麵還染著淡淡薰衣草洗液味道。
    這股熟悉氣息讓他安心很多，低聲抽噎著說。
    “我知道，不能被她牽著鼻子走，我是想，想等你從位麵出來就告訴你，可是，你剛出來就在餐廳罵我......”
    餐廳裏好多人。
    他怎麽跟程澤說自己被拍了那種視頻威脅啊。
    “剛才看見....你拎藥箱過來，我就知道你還是管我的，琢磨怎麽跟你說......”
    但是還沒說，程澤就告訴他周雅不是單純打他。
    是把他當成奴隸，滿足惡欲。
    “.....我就想著，我得去找周雅同歸於盡，我先辭職再去，不然你肯定會跟宴哥保我。”
    “我要悄悄死外邊......”
    “哥，我怕連累你，我舍不得讓你跟著我丟人。”
    宋小樓掙開程澤掐他臉的手，掌心真的很溫暖。
    他閉著眼睛把人拽近些，摟腰抱住。
    像隻在外麵受委屈了，飛回來迫切尋求溫暖的小鳥。
    眼淚都蹭到程澤淺米色的衛衣上，但這會兒顧不得了。
    他想讓程澤知道，他一點都不煩程澤管他。
    “剛才說不讓你管我，都是假話，我混蛋，就隻有你管我啊......”
    “哥，程哥.....”
    宋小樓把臉埋在程澤腹部，抽泣的肩膀發抖。
    這種事真的太丟人了。
    “怎麽辦啊，不能讓她寄我家裏.....”
    “......”
    一聲聲哥，喊的程澤心都化了。
    宋小樓抽泣著吐出熱息，隔著衣裳全噴在他腹肌上。
    臉龐軟軟的，語氣也軟軟的。
    兩條手臂圈抱在自己後腰，掌心攥著衣裳，連手指的蜷縮程度都感受的很清晰。
    他還是第一次被宋小樓抱這麽緊，身體僵硬著。
    垂眼就能看見毛茸茸的腦袋，哭的發絲顛顛兒的，沒有平時明媚張揚愛做刺蝟頭的架勢了。
    本來是想借這件事，狠狠把宋小樓嚇唬一頓。
    可是就，唉。
    程澤在心底罵了句髒話，罵自己心軟。
    “.....行了！你讓她寄去。”
    宋小樓被按著腦袋從懷裏推開，傻逼兮兮的還在抽噎。
    “什麽啊，你怎麽——”
    “原件早被我清了，她手裏什麽都沒有，她騙你的。”
    程澤把人推沙發裏去，重新坐回矮凳上，伸手拿紙巾盒扔宋小樓懷裏。
    “哭的髒死了，蹭我一身鼻涕。”
    “....？”
    宋小樓呆呆抱著紙巾盒。
    他剛才有設想過，把周雅綁上天台，就算警察來了他也不理會。
    隻要周雅不交出原件他就把周雅丟下去，再自己認命的去自首，坐牢也認了。
    但唯獨沒想過，周雅手裏沒有原件啊。
    “你，你說真的？程哥！”
    “真的。”
    程澤垂眼拿棉簽，修長指節熟練的擰開碘伏。
    “出事當天我就聯係她了，遠程操控看著她刪除的，還給了她一筆補償金。”
    當時程澤並不知道宋小樓沒劈腿什麽閨蜜，他以為周雅是情感受害者。
    誰讓宋小樓女朋友換的勤呢，無縫銜接也不是沒有過，問起來還哪一段都是真愛。
    哪怕就坐一塊兒吃頓飯，也是真愛。
    跟小孩過家家似的。
    “是真的啊，”宋小樓手掌搭在程澤膝頭，手背和胳膊的傷痕都被碘伏擦著。
    但某個瞬間忽然一愣！
    “.....遠程操控，那你，你看過了？！”
    “......”
    說謊還是說實話。
    如果說謊哪天被拆穿了，沒法兒解釋。
    “嗯，”程澤頭也沒抬，很快做出選擇，“你以為我跟你一樣蠢，刪除之前當然要看一眼，確定是原件。”
    其實看了不止一眼。
    但這些，就沒必要讓宋小樓知道了。
    “......”
    程澤看過。
    宋小樓腦袋裏嗡的一聲！
    周雅發來的截圖裏他被扒了褲子躺著，下身是裸的啊。
    他愣愣看著坐在矮凳上的人。
    程澤微微低頭，正給他往手臂牙印兒擦碘酒，眉眼專注又認真。
    窗外陽光暖暖的照進客廳裏，落在剛被他眼淚染髒的淺米色休閑衛衣上，泛出金色柔光。
    像個溫柔的鄰家哥哥。
    不，不是像。
    程澤確實是個很好的人啊，整個事務所就沒有不誇程隊長、程教官好的。
    斯文俊逸，談吐儒雅。
    臉上總掛著親和力十足的微笑，氣質像一盆陽光下的君子蘭，總能讓人忍不住依賴他，交付信任。
    就連化妝師花姐都敢跟程隊開玩笑，因為知道程澤脾氣好。
    可是對誰都溫和淺笑，沒什麽其他表情的人。
    這會兒在看見他身上的傷痕時，表情冷凝，微蹙著眉。
    一貫和煦如春風的眸色，死寂死寂的。
    像是比他還難受。
    某個瞬間，宋小樓開始莫名其妙盯著程澤的嘴。
    唇瓣線條優雅，薄而性感。
    是這張嘴麽。
    那枚落在額角的吻......
    ！
    察覺自己在想什麽，宋小樓感覺一股熱氣噌的從耳廓燒到脖子！
    程澤也剛好在這個時候察覺他的異樣，瞥他一眼：“疼啊？”
    按棉簽的力度已經很輕了。
    但如果宋小樓會疼，他還可以再輕一點。
    宋小樓腦子熱懵了所以說的話也懵，順嘴接著剛才的話題胡扯。
    “不是，我在想那個視頻好看嗎？”
    啊。
    棉簽陡然一顫！
    兩個人同時在心底哀嚎——
    我、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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