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裏很安靜。
    隻有水龍頭幾乎靜音的沙沙聲。
    宋小樓耳根兒有點燙，低著頭沒看程澤的臉。
    但能感覺到程澤的視線一直都黏在他臉上，根本不帶瞥開的。
    “....行了吧，可以了。”宋小樓說。
    四隻手已經反反複複貼著擠壓揉搓好一會兒，指縫都被搓的很幹淨。
    雖然沒用秒表計時，但絕對超過兩分鍾了。
    程澤呼吸有點急，但還強行克製著聲線平穩。
    “好，我幫你衝。”
    “我自己來吧。”
    宋小樓臉頰紅紅的，說著話就要抽手。
    但他旁邊的人忽然挪步到他背後，抬起手臂從身後圈住他！
    其實身體沒貼到一起。
    但從鏡子裏看，就像是他被抱著抵在洗手台上，程澤的下巴在他肩上壓著，很親密。
    “！”宋小樓眸子微微睜大，磕巴了，“你，你幹嘛？”
    “我幫你衝，會衝很幹淨的。”
    程澤說著話，顫抖的呼吸終於無法隱藏索性就放開了。
    不是那種刻意的喘息，而是一聲聲低沉沙啞的呼吸太重，就響在宋小樓耳畔！
    “......”
    我操。
    宋小樓在心裏說，以前沒發現程澤的聲音這麽有磁性啊。
    “你知不知道，科學滅菌洗手的時間，要在四分半左右，你平時洗的時間都不夠，我在教你......”
    程澤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的說，摻雜著呼吸聲，語速非常緩慢。
    “我、我知道啊。”宋小樓往旁邊縮了縮脖子。
    因為程澤說著話就離他脖頸越來越近，呼吸全吹拂到他頸側了，很癢。
    “你不知道.....”程澤意有所指。
    視線低垂著落到懷裏人濕漉漉的手指上，捏著指尖揉了揉。
    “你什麽都不知道，你是笨蛋。”
    “......”
    調情高手。
    事實上宋小樓不知道什麽是調情，但他這會兒知道了。
    就以前從來沒想過會因為誰在他耳邊說幾句話，喉嚨就感到發緊且幹渴，連帶著呼吸也急了些，身上麻酥酥的。
    總之，這是種很磨人的感覺。
    “程哥，你......”
    宋小樓想問你是不是又想接吻啊。
    但程澤沒等他把話說出來，就已經將唇瓣輕印在他耳垂附近。
    “唔！”宋小樓肩膀輕顫了一下。
    畢竟印過來的不止是輕吻，還有程澤挺直的鼻尖和炙熱呼吸，特別酥。
    “....哥，魚丸湯要涼了。”
    程澤說話時，唇瓣沒離開耳後很薄的肌膚，聲音帶有輕震的從唇邊溢出來。
    “不會，湯還很燙。”
    “可我覺得.....”宋小樓挺腰往洗手台貼近，耳廓紅的徹底，“....你比魚丸湯更燙，蹭到我了，程哥。”
    現在時節已經步入夏季，程澤穿的休閑西褲布料很薄。
    宋小樓兩隻手腕被攥著放在水龍頭下衝洗，身後的人聽見他說的話，呼吸停頓一瞬。
    過了幾秒，程澤嗓音很輕的說。
    “對不起。”
    又說。
    “....那，可以蹭嗎。”
    “！”
    宋小樓都懵了，這人還真敢問啊。
    “不可以！”
    才剛在一起就這樣，有點太急了。
    靠，很難想象還有他覺得程哥性子急的時候！
    “嗯。”程澤得到意料之中的答案，濃密長睫垂著顫了一下。
    遮蓋住濃烈欲望總歸得不到滿足的黯淡情緒，仔細把兩人的手都衝洗幹淨。
    放開懷裏的人讓他去擦手，程澤還是問出來了。
    “說實話，你會反感我對你有較為親密的行為嗎。”
    他很緊張這個問題。
    “也沒到反感的程度，還好吧.....”
    宋小樓實話實說，低頭擦著手又補充一句。
    “但太親密的.....我大概還需要點時間，程哥。”
    需要時間消化他現在有男朋友的事，有些事得等感情到位了，才能水到渠成。
    現在的他對程澤的渴望僅僅隻是擁抱，或淺嚐即止的親吻。
    還沒辦法很好的適應‘伴侶’這個身份。
    也可能是之前被那個瘋女人傷到了，一時間不太能接受去碰觸程澤身體的某一部分。
    更接受不了有深度的親密行為！
    “好，”這也在程澤的預料之內。
    畢竟受過傷害的人都需要時間治愈，更何況是宋小樓這種原本是直男的心性，得慢慢適應。
    他點點頭保證著：“我知道，我會注意的。”
    “哎呀，倒也不用這麽....”宋小樓轉頭看他表情嚴肅的樣子，笑了笑，抬手推他肩膀。
    “你怎麽緊張兮兮的，已經緊張一晚上了，正常點兒？”
    這樣搞的他也有點緊張。
    宋小樓臉頰又有點熱。
    原來談戀愛是一件這麽緊張的事啊。
    會因為對方的話語或動作，不自覺就心髒揪揪的。
    這是他以前從來沒感受過的情緒，很新奇也很喜歡！
    “......”
    程澤沒說話，不知道該怎麽說。
    暗戀這麽久的人好不容易答應在一起，他沒法兒不緊張。
    就很怕自己哪裏做的不好，會被丟掉。
    他沉默的這幾秒鍾，宋小樓歪腦袋看他，然後又笑了。
    跟著眼前光線忽然一暗，臉龐也有柔柔暖暖的觸感。
    是宋小樓湊過來，側頭在他臉龐親了一下。
    親的挺清脆，麽的一聲！
    “！”
    程澤眸色倏地亮起來些。
    用一貫專注的目光看著眼前人，漆黑眼眸比從前更深情。
    “走啦，我們去吃魚丸湯。”
    宋小樓扯著他的胳膊拽出浴室，往客廳走的時候，親昵抱著胳膊靠在他肩膀上，嘴裏小聲念叨著一晚上東奔西跑的累死了。
    程澤抿唇笑了笑，語氣逐漸放鬆的跟他對話。
    其實從正常情侶發展上看，宋小樓對他已經很親近了。
    他會失落是因為他想要的太多。
    而不是責怪宋小樓給的少。
    慢慢來吧，都還需要時間。
    兩人吃完夜宵，宋小樓去找換洗衣服準備洗澡了。
    程澤把茶幾上的碗碟都收拾好，打包帶出去。
    等磨磨蹭蹭好幾分鍾之後，他提著垃圾袋站在客廳裏，朝臥室說話。
    語氣很平常但眸色有些不舍，盡管才隻是隔一道牆而已。
    “....我回去了，明天上午有工作安排，要跟唐老板出去一趟。”
    “哦.....哎！你等一下。”
    宋小樓手臂搭著睡衣走出來，目光不太友好的看著程澤。
    “程副總，你是不是忘了什麽事？”
    “......”
    程澤的視線盯在眼前人身上，男孩脫了衛衣隻穿著裏麵的純棉短袖，身形勻稱高挑，看起來特別好抱。
    呃，他想要抱一下再走，或許再親一下？
    想要的好多。
    程澤討厭這樣永不饜足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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