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數支宋軍封鎖了那座大山周邊幾個路口。
    “兄弟，這邊我們守著，前麵是第二軍前軍三營和七營的兄弟在守。”
    “你們直接往北，那邊現在沒人守。”
    “媽的，亂成一團，我們這三營都是不同軍的。”
    說話的是一位正將，守在這裏的三個營之一的指揮官。
    現在他們的編製還是類似原本的宋軍。
    一軍四萬人，分前後左右中五軍，由一位都統製總管。
    五軍中每一小軍八千人，由一位統製帶著幾位統領負責。
    每一小軍十六營，可能是幾營由一位統領指揮也可能營直接由統製指揮，看各軍的情況有不同安排。
    每一營由一位正將指揮，下設五部，一部一百人。
    一部下設兩都，一都五十人，一都下設兩押，一押二十五人。
    最基層便是一伍五人，五伍為一押。
    從營往下，各級分別由部將，都頭，押正，伍長負責。
    如果有臨時抽調，軍製依然以此為基礎，按照人數在各級增減。
    “行，我們去掏金人的屁股，說不定能抓個逃跑的大官！”
    帶隊的統領說著掏出了火折子，借著火折子的微光看了眼地圖。
    隨即，統領帶著三營的人，向著金人後路包抄。
    不同部隊之間，沒有發生任何矛盾，自發的配合起來，堵死了金軍集合點周圍所有的路口。
    各個方向的金軍，有的在包圍圈成型前趕了進去，大部分應為混亂反而落在了宋軍後麵，撞上了正麵攔截的宋軍。
    一波又一波的金軍潰兵就像是殺不完一樣，正麵攔截的宋軍人數最多，是宋軍分散的各部中最大的一支，第一軍前軍八千人全部在此。
    這八千人一晚上不知道殺了多少金兵，感覺黑暗中的金兵就像是無窮無盡一般，怎麽都殺不完。
    要不是這些金軍一個個喪了魂，毫無組織，這八千人感覺都不一定攔的住。
    其餘方向也有金軍湧來，可相比於正麵要少不少。
    好在宋軍也在不斷趕來，換下了正麵最前方的幾個營。
    “我的娘，我至少砍了十八個金人，手都軟了。”
    一個士兵喘著粗氣。
    “不是打不過這幫蠻子，實在是沒勁了，等爺喘口氣繼續殺！”
    旁邊一位士兵鋼製的刀都砍卷了刃。
    兩人剛剛在正麵最前線撐了一個時辰。
    一個時辰，一直高強度的戰鬥，即便是鐵打的人也扛不住。
    好在後續的部隊趕來把他們換了下來，才有喘口氣的機會。
    “你說，該不是三十萬金軍全殺過來了吧？”
    一位士兵摘下了頭盔，頭盔裏的汗就像剛洗完澡一樣。
    “不好說，大家少說話保持體力，一會還要上，金人還在衝擊路口。”
    這時，他們這一押的押正走了過來。
    “咱們營還有任務，休息一個時辰後，向山頂試探性進攻。”
    押正說著手指燃燒熊熊烈火的大山。
    這裏是附近最高大的一處大山。
    ……
    山腰處，完顏宗翰臉黑的像鍋底。
    自從山頂燃起大火，有熟路金軍集合了過來，說明他的辦法奏效。
    可午夜之後，金軍就被趕來的宋軍截住了。
    他拍斥候查探過來，山下四麵都是宋軍的人，數量未知。
    現在山上隻有五萬多人，他選的這處大山，是附近最高最大的一處，即便是十幾萬人都能展開。
    可完顏宗翰沒想到，能趕來的金軍竟然隻有五萬。
    他知道宋軍在山底攔截，可沒有辦法。
    上山的五萬人一個個麵色惶恐，已經沒了再戰之力。
    一夜的奔逃，既讓他們喪失了勇氣，也耗幹了力氣。
    現在的金人，已經不是十年前的金人。
    在宋軍手中連續的失敗，已經讓他們的勇士失去了勇氣。
    再加上戰事的失利，沒有潰敗已經萬幸。
    “難道是天要忘我大金？”
    完顏宗翰看著天，滿麵悲愴的閉上了眼睛。
    他知道，自己已經敗了。
    山上這五萬人，如驚弓之鳥，沒有下山打開缺口的能力。
    外麵的金軍不斷湧來，卻無法突破宋軍的防線。
    從午夜到淩晨，隻有幾十人在夜色的掩護下，從宋軍防守的間隙闖了上來。
    “滅火吧，所有人原地休息，天亮決戰。”
    完顏宗翰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氣。
    現在再讓金軍匯聚過來，也沒用了。
    山下的宋軍防守的鐵板一樣，山上已經是絕路。
    完顏宗翰自覺已經做到了能做的一切。
    可惜實力的差距已經不是戰術能抹平的，而且宗澤和嶽飛在戰術戰略層麵上，也比他更強。
    這種情況下，從一開始，勝負其實已經注定。
    “將軍，宋軍打來了！”
    就在這時，一個金人將領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
    “多少人，從哪打來？”
    完顏宗翰連忙問道。
    即便已經知道必輸，完顏宗翰也希望能血戰一番，至少站著死。
    “不知道，到處都是！”
    那金人將領，臉上滿是惶恐，聲音都變了調。
    喊殺聲在夜色中傳來，其中還夾雜著金軍的鬼哭狼嚎。
    完顏宗翰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他知道，宋軍從什麽方向來，來了多少人已經不重要了。
    他麾下這些士兵已經沒有膽量擋在宋軍麵前，被打斷了脊梁的喪家之犬，再沒有站起來的勇氣。
    “山上沒多少人，我們一衝就衝散了！”
    很快，從四個方向向山上試探進攻的四營共兩千人就發現一路殺上去簡直暢通無阻。
    那些金人要麽簡單的拚殺兩下就放棄，要麽直接投降。
    “看來山上的金軍不多，各個方向的軍隊各抽調兩營，十二營六千人，拿下整座山！”
    作為臨時總指揮的第一軍前軍統製果斷下達了命令，很快，大山的東西南北四個方向，各增派了兩營，向山上進攻。
    等太原突破了黑暗，第一縷晨光劃破了黑暗，山頂已經被拿下。
    此時火已經滅了，山頂插上了宋軍的旗幟。
    而周邊防守的宋軍，也鬆了口氣。
    在山頂的火滅了之後，金人就不再集中，可能是絕望了，也可能在群山中迷失了方向，隻剩下零星的戰鬥還在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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