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牛？是你四叔抓的那兩頭母牛嗎？”
    唐根水問道。
    “爺爺，奶奶，四嬸，六叔。”
    三桶叫了一圈，才回答，“是的，畜牧站的獸醫都已經來了。”
    “走，我們都過去看看。”
    唐根水站了起來。
    “我們也要去！”
    小七嚷道，“我們從來沒見過母牛生寶寶。”
    “去什麽去！在家老實待著！”
    袁月竹嗬斥了一句。
    小七就不敢再說話了。
    唐建成等人離開之後，大妹和二妹收拾屋子，三妹和四妹又準備去挖野菜，但天上又下雪了，劉芳芳怕她們有危險，便帶著她們一起進山了。
    五妹還是在家照顧小六，小七，小八和小九。
    五個人像往常一樣，來到村部。
    新支書上台之後，組織人手把村部好好修整了一下，如今儼然已經成了村裏的老年活動中心和集會、八卦中心。
    尤其，新支書把村裏唯一的收音機放在村部以後，這裏每天都會有很多人來坐一坐。
    “五妹，聽說你爸爸要在青石坳建房子，是真的嗎？”
    看到五妹帶著幾個妹妹來了，有好事者不懷好意地問道，“那個地方，鬼都沒有一個，你們不怕嗎？”
    五妹看了那人一眼，理都沒理，帶著妹妹們直奔有收音機的那屋。
    那裏每天聚集的人都是最多的，有老有少，全都擠在一起，即便沒有火烤，也不冷。不過，這麽多人擠在一起，有的還抽煙，有的十天半個月不洗澡洗頭，有的經常放屁，有的大冷天還摳腳……所有氣味混雜在一起，那是真的很上頭！
    但是。
    村裏的娛樂太少，隻要有收音機聽，沒有人在乎這些，一個個都聽得津津有味，想要交談兩句都必須細聲細語，不然就會遭到所有人的白眼。
    那個好事者看五妹不理他，就又攔住小七，問道：“小七，你爸爸是不是想要給你生個弟弟，所以才在青石坳建房子的？”
    “青石坳在哪兒？”小七反問。
    “呃……就是你爸爸上次撿到野豬的那個地方。”那人答道。
    小七道：“那很好啊，可以天天撿野豬了。”
    那人一怔，撇嘴道：“做夢吧，那個地方鬼影都沒有，還想天天撿野豬？你爸就是想生兒子才選的那個地方！”
    “真的嗎？你怎麽知道？”小七反問。
    那人道：“我當然知道，因為你爸不喜歡你們……”
    小七罵道：“你放屁，我爸最喜歡我們了！”
    “你放屁！我爸最喜歡我們了！”
    聽到小七罵人，小六也跟著罵了一句。
    “你放屁！”小八也緊隨其後。
    “嘿，你們幾個小屁孩，你們敢罵我？”
    那人惱羞成怒，眼睛一瞪，正想要教訓一下小七，小六和小八，卻沒想到，他還沒動手，小七嘴巴一張，就大聲哭了起來。
    接著，小六和小八也哭了。
    這是她們的殺手鐧，一旦碰到有人欺負她們，先哭了再說。
    果然，她們這麽一哭，聲音太大，正在聽收音機的人全都惱怒地轉過頭來看向她們。
    小七連忙用小手指著那人，叫道：“他欺負我們！他一個大人欺負小孩，不害臊！”
    所有人的目光又都盯向那人。
    那人驚恐地連連擺手，“我沒有，我……”
    “三蒙子，你要想欺負人，能不能滾遠點？在這裏搞得鬼叫鬼喊的，我們還怎麽聽收音機？滾！”
    一個頗有威望的老人喊了一聲，三蒙子嚇得脖子一縮，連忙跑了。
    小七立即停止了哭聲。
    小六和小八也很快停了。
    然後，小六和小八就去找她們的五姐了，而小七則偷偷看了眼五姐的背影，就準備轉身去三伯家。
    但走了沒幾步，就聽到五姐的聲音傳來，“小七，你再亂跑，試試？”
    沒辦法，她隻好乖乖地走了回來，小聲對五姐道：“五姐，我們一起去三伯家看母牛生寶寶吧？”
    五妹也很想去看，但她更清楚，要是忤逆大人的意思，是很容易挨打的。
    “不準去，就在這裏聽收音機！”
    五妹發話了，小七心裏就是再怎麽想去，也不敢再開口了。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這麽怕自己的五姐。
    另一邊，唐建成等人來到唐建波家之後，就聽到豬圈裏傳來了一陣陣牛叫聲，聽起來有些淒慘。
    唐建成等人想要進去看，卻被獸醫攔住了，讓他們就在外麵等著。
    母牛生牛崽，就跟女人生孩子一樣，很痛苦，也很虛弱，這個時候要是人太多的話，容易引起感染。
    “那我們就在外麵等吧。”
    唐根水說了一聲，就找地方坐了下來。
    其他人也各自落座。
    唐林寶卻仿佛自家老婆生孩子一樣，一臉焦急，坐立不安，一會走到豬圈門前，通過門縫往裏麵張望，一會又問：“母牛生牛崽，不會有什麽危險吧？”
    唐建成笑道：“林寶，你這麽緊張幹什麽！”
    唐林寶道：“建成爺爺，我不是為我緊張，我是為你緊張。”
    唐建成聽得一愣，“這話是幾個意思？”
    唐林寶：“我們抓牛的那天就說好了，我隻要一頭母牛，一頭牛崽，但後來，賣牛的時候，你又分了我四百元！”
    “說實話，拿到那厚厚一遝鈔票的時候，我心動了！”
    “事後我才想明白，這個錢，我不能拿，我不能出爾反爾，要不然，以後傳出去，我還怎麽做人？但是，錢我已經拿了。要是一開始，我就不接還好說，現在接了又要退還給你，你肯定也不會要，不然，你以後也不好做人了。”
    “我想來想去，就隻能拿這頭小牛崽來抵賬了！四百元買一頭牛崽，我肯定賺了，而你肯定虧了，但這是我能夠想到的最好辦法！”
    “所以，我希望這頭牛崽能夠順利生下來，要不然，我又還要想其他的辦法還你錢，實在是太麻煩。”
    聞言，唐建成都不知道該說唐林寶傻，還是該說他講信用。
    要是換做唐興德，唐建成百分百肯定，他絕對不會像唐林寶這樣，把到手的錢又想辦法吐出來。
    這也許就是唐林寶前世混得風生水起的秘密！
    唐建成想了想，說道：“那錢既然是我分給你的，那就是你該得的，你沒必要再還給我。”
    “那不行，我這人雖然一身的毛病，但誠信二字，我必須做到！既然說好了隻要一頭母牛，一頭牛崽，我就必須說到做到！”唐林寶道，“建成爺爺，你不用再多說了。”
    “對了，我聽說你上次跟唐興德鬧掰了，那你有沒有興趣再跟我一起進山打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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