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近正午，又到了愉快的幹飯時間。
    蘇雨蝶吵著要吃自助烤肉。
    她掏出所有錢，數了一下說：“我有四十六塊，留四塊錢坐公交車，剩下的四十二塊都給你，不夠你再貼上。”
    莊子昂搖頭：“不用你給錢。”
    “不，上次就說了我請客。”蘇雨蝶十分堅持。
    莊子昂無奈，隻好接了過來。
    他的六千多塊積蓄，花了一千二的房租，還剩五千出頭。
    以他的消費水平，撐三個月是完全沒問題的。
    隻要不天天出來大吃大喝。
    不過認識這麽一個小吃貨，開銷稍微大了一點，超出了他的預計。
    吃烤肉需要自己動手烤，比吃其他東西，多了一些參與感。
    蘇雨蝶為烤盤刷上油，將各種肉類放上去，很快就烤得滋滋冒油。
    這小饞貓，不爭氣的眼淚，從嘴角流了出來。
    烤得差不多以後，她夾起第一片肉，裹上蘸料，用生菜葉子一卷，遞到莊子昂嘴邊。
    “來，張嘴。”
    莊子昂順從地張開嘴，接受了她的投喂。
    五花肉的油脂，包裹在蔬菜的脆嫩中，得到很好的中和。
    第一口，是大大的滿足。
    莊子昂不能自己吃，是因為他正在幫蘇雨蝶剝蝦。
    兩隻手弄得油膩膩的。
    他剝蝦的動作十分嫻熟，晶瑩的蝦肉，很快堆滿小蝴蝶麵前的碟子。
    這一幕，頗有些舉案齊眉的意思。
    其他桌用餐的食客，投來羨慕的眼神。
    “哇，那對小情侶好恩愛呀！”
    “女孩也太漂亮了，還那麽溫柔。”
    “小哥哥也很帥呀，剝蝦都剝得那麽優雅。”
    ……
    有些話飄過來，小小地滿足了一下莊子昂的虛榮心。
    如果小蝴蝶真是自己的女朋友，那該有多好。
    蘇雨蝶對那些話充耳不聞，假裝擺弄著烤盤裏的食物。
    但紅得發燙的耳垂，卻深深出賣了她。
    莊子昂剛咽下去第一塊肉，第二塊又遞到了嘴邊。
    他將筷子推了回去：“你都還沒吃呢，不要一直喂我。”
    “你再吃一塊，我就自己吃。”蘇雨蝶眼神固執。
    莊子昂無奈，隻好再次張嘴。
    小蝴蝶投喂的肉，味道格外鮮美。
    她明明是個小吃貨，卻能忍住嘴饞，先給自己吃。
    好可愛的女孩。
    這家烤肉店，莊子昂以前和林慕詩來過一次。
    當時他不僅要烤肉，還得剝蝦，還得倒飲料。
    而林大校花什麽都不用幹，隻管張嘴吃喝就行。
    莊子昂忙活了半天，自己還沒吃幾口，林慕詩卻說吃飽了要回去，他隻得匆匆買單，送校花回家。
    出來以後，買了兩個白饅頭墊吧墊吧。
    可憐的死舔狗。
    跟小蝴蝶一比，林慕詩真就啥也不是。
    剝完蝦以後，莊子昂去洗了個手。
    回來的時候發現，小蝴蝶又分了一半蝦給他。
    “喝什麽飲料？還是可樂嗎？”莊子昂笑問。
    蘇雨蝶輕輕招手：“你過來一點。”
    莊子昂俯下身子：“喝個飲料還神神秘秘的？”
    蘇雨蝶貼在他耳邊，紅唇輕啟，說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莊子昂瞬間瞳孔一縮。
    “什麽？喝……喝酒？”
    蘇雨蝶好奇地眨著眼：“我聽人家說，酒很好喝的，喝完以後就飄飄欲仙。”
    莊子昂從小到大都是好孩子，也沒怎麽喝過酒。
    隻是聽大人說，喝酒會亂性。
    兩個人眼神對望，在危險的邊緣瘋狂試探。
    最後莊子昂將心一橫，喝酒就喝酒。
    人生最後三個月，他要打破一切禁忌，才不要當什麽乖孩子。
    要是死了都不知道喝醉的滋味，真是白活一場。
    反正陳醫生都說了，想吃什麽就吃什麽，想喝什麽就喝什麽。
    擺爛的快樂，是真的快樂。
    烤肉店的酒水是自助的，莊子昂先拿了瓶白酒，然後又放下了，換成兩瓶啤酒。
    還是不要太亂來。
    啤酒倒入杯中，金黃色的酒液，泛起白色的泡沫，散發出淡淡的麥香。
    蘇雨蝶舉起杯：“大笨蛋，每一天都要開心，幹杯！”
    “幹杯，我的好朋友。”
    兩人一碰杯，發出清脆的響聲，然後各自悶頭灌酒。
    酒一入口，便是一股苦味，還略帶酒精的刺激。
    莊子昂眉頭一皺。
    比起奶茶和可樂，這玩意兒也太難喝了，跟馬尿一樣。
    偷瞄蘇雨蝶一眼，她兩條眉毛也擰在一起，看上去不太好受。
    兩人目光接觸，卻誰也不肯服輸，強忍著難受，將杯中的酒喝光。
    小蝴蝶的臉，肉眼可見地變得粉嘟嘟。
    更加可愛了。
    “莊子昂，酒好喝嗎？”蘇雨蝶試探性地問。
    “當然好喝，我在家經常喝的。”莊子昂強撐麵子。
    “嗯，我也覺得好喝，還想再來一杯，等會再拿兩瓶。”蘇雨蝶跟他較上了勁，又將兩個杯子倒滿。
    莊子昂咽了咽口水，心裏一陣後悔。
    唉，死要麵子活受罪。
    吃了兩隻蝦，兩人再次碰杯，空氣中發出一聲清脆的鳴響。
    他們將杯中酒咕嘟咕嘟灌下去。
    還用眼角餘光相互監督，生怕對方作弊。
    小蝴蝶的臉蛋更紅了，整個人的情緒更加亢奮，話也多了起來。
    她嘰嘰喳喳說個不停，跟莊子昂分享著自己珍藏多年的笑話。
    總是講到一半，自己先笑得前仰後合。
    啤酒的度數並不高，但莊子昂也是個菜鳥，幾杯酒下肚腦袋暈乎乎的，臉頰有些發熱，眼前的小蝴蝶好像變成了兩個。
    笑話聽得沒頭沒尾，卻還是跟著傻笑。
    跟小蝴蝶在一起吃飯，本來就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
    不知不覺，兩人各自喝了兩瓶啤酒。
    莊子昂強撐著醉意，邁著飄忽的步子去買了單。
    回來的時候，發現小蝴蝶趴在桌子上，腦袋枕著手臂，迷迷糊糊，憨態可掬。
    “小蝴蝶，我帶你回家睡覺。”莊子昂推了她一把。
    “大笨蛋，你抱我。”蘇雨蝶談吐不清。
    清醒狀態下，莊子昂抱她不成問題，但現在自己都走路不穩，心有餘而力不足。
    兩人隻能相互攙扶，跌跌撞撞地走出烤肉店。
    還好出租屋不遠，莊子昂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蘇雨蝶扔在床上。
    他幫女孩脫掉帆布鞋，又將她的裙子往下扯了扯，蓋住那雙修長渾圓的玉腿。
    “你在這睡，我去外麵沙發上。”莊子昂在蘇雨蝶耳邊吩咐一聲。
    這時，蘇雨蝶忽然一把摟住莊子昂的脖子，將他的腦袋按了下來。
    莊子昂猝不及防，立足未穩。
    一個俯身下去，印住了那櫻桃般嬌豔的紅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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