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頭牛逼是吹下了。
    至於是不是真的能治，他並不敢說有十成的把握。
    但蘇譽來的信上是說，他帶了新的藥來。
    這種藥用在治療瘟疫上，會比他們現在攜帶的大蒜素更有用。
    不過是藥三分毒。
    這種藥雖然效果很好，可卻可能會引起不好的後果。
    所以顧老頭也隻說可能，並沒有打包票。
    但這無疑給了盤貴信心。
    此時，出賣族人的那點愧疚心早就消失了，他一心隻想著把自己父親救活，也讓更多的族人避免了和東南軍發生衝突。
    救小部分族人，還是救大部分族人，他還是分得清的。
    ......
    清晨。
    萬籟俱寂時。
    一夥胡族人對著東南軍的大本營發動了襲擊。
    但他們的攻勢被早已經準備好的東南士兵瓦解，人全部被抓了起來。
    顧老頭懶得單獨處理這些人，直接把人當戰俘，上了手銬腳銬，準備明天讓他們在營裏幹苦力活。
    至於盤貴，則又待在了隔離的小房子裏。
    他隻眯了一小會兒，就醒來一直幹等著。
    到了太陽徹底升起來的時候，他發現營裏變得非常熱鬧。
    他不能走遠，隻能問守在隔離屋子這邊的士兵。
    “今日營帳這麽熱鬧，可是在處理昨夜突襲營裏的人？”
    那士兵笑道：“那些突襲營裏的人不算什麽。”
    “咱們這裏這麽熱鬧，是因為咱們府君大人來了！”
    “他給我們帶了不少物資，大家今天都能吃上一頓好的！”
    行軍在外，能吃飽飯已經算很不錯了。
    因為他們東南的物資充足，大家都沒打過這麽富裕的仗。
    不過這次蘇譽過來，還帶了不少好東西來犒勞大家。
    今晚吃飯，肯定有肉菜。
    盤貴聽說是這個傳說中的府君大人來了，也很激動。
    “府君大人何時能接見我？”
    士兵搖搖頭：“不知道。”
    盤貴擔心著自己爹，但昨晚東南王答應他了，說是會盡快給他安排的。
    他隻能耐著性子等著。
    中午果然有了加餐。
    除了一碗水煮白菜外，還有一道臘肉炒的菜，而且每個人還得到了一隻鹹鴨蛋。
    盤貴擔心自己父親，有些食不知味。
    隻吃到鹹鴨蛋的蛋黃時，覺得口感有些奇特。
    到了下午，他忍不住起身去再問問情況，終於迎來了他想要找的人。
    一個身著武服，看起來氣質卻頗為文雅的青年，臉上戴著一個與他們麵巾不同的東西走了過來。
    這自然便是蘇譽。
    他到營帳之後，日常清潔消毒，然後便一直忙著了解這邊的防護情況。
    確保顧老頭一直有好好聽從他的話，把這裏的預防製度都實施到位，這才與顧老頭吃了個午飯。
    顧老頭也順勢把盤貴盤升父子的事情說了出來。
    “就是這麽個事。”
    “盤升與他的兒子盤貴，與我們合作倒還算實誠。”
    “昨晚半夜他的族人要突襲，他隻身跑了這麽遠來給我們送信。”
    “我承諾過他了，讓你給他新的大夫和新藥試試，看看能不能救回他爹。”
    顧老頭說起來，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畢竟蘇譽都還沒答應，他先幫忙把牛逼吹出去了。
    蘇譽聽後自然是不惱的，笑道：“爺爺既然答應了，我便讓宋大夫去幫忙試試。”
    “不過也不是說必定就會救回來的。”
    顧老頭點頭說：“去試試，能救就救，不能救也沒事。”
    “盤升的地盤不小，但我們也沒什麽好怕的。”
    “若是他們真的因此而全族與我們對抗，老頭子收拾他們也不過是順手的事情。”
    蘇譽便把這些話原本告訴了宋大夫，讓他不必有壓力。
    到了隔離區後，便有人把盤貴帶了出去。
    “你便是盤貴？”
    盤貴點頭，拱手拜道：“府君大人。”
    蘇譽點頭，說道：“你大周說得不錯。”
    雖然還有一點口音，但基本都能聽清楚。
    而且大周的禮儀學得也挺像的。
    怪不得盤升沒多想就願意和他們合作，估計他們族裏本來就不像其他胡族人一樣，是想和大周交好的。
    這盤貴的大周講得好，等他族裏的事情完了之後，蘇譽覺得可以派他去和李子木接觸接觸。
    有他這個胡族人在旁邊幫忙，他們在這裏的學堂會辦得更容易。
    蘇譽又介紹說：“這是宋大夫。”
    “此次我們跟你一同回去族裏，看看你的族人和父親。”
    盤貴欣喜地說：“多謝府君大人！”
    在這之前，盤貴聽說過東南有個府君大人。
    說這是東南王的孫女，大周長樂公主的駙馬爺，還是文曲星轉世。
    至於為什麽稱府君，這種事情也很容易打聽出來。
    因為他在東南的政績無人可比。
    即便沒有大周朝廷的任命，東南各州府縣也都會聽從他意思行事。
    今日一見，盤貴心中有些震撼。
    這府君看起來比自己還年輕一些，氣質非常儒雅，但看起來又不是那種文弱書生。
    總之，氣質非常特別。
    而且，這人還有神藥可以救治他的父親和族人，盤貴自然不敢有任何不敬。
    路上，蘇譽騎在馬上，問盤貴他們族裏的情況。
    “前兩天王爺給我們派了兵，把族裏感染瘟疫的人都分開生活。”
    “但我們族裏有不少人和我父親一樣，狀況非常嚴重。”
    “如今那些人都被分到了一個單獨的地方，連藥都喂不下去了。”
    病到這個份上了，就算是灌藥都很難灌進去了。
    蘇譽說：“我有一種藥，可以治療瘟疫。”
    “就算再嚴重，都能一試。”
    盤貴眼前一亮，趕緊說：“求府君大人救救我的父親和族人們！”
    蘇譽麵容嚴肅地說道：“但我醜話說在前。”
    “這種辦法治愈成功率高，可一旦失敗，被治愈的人會死得更快，而且沒有任何能救回來的可能。”
    “這樣的話，你還要讓你的父親試嗎？”
    盤貴毫不思索地說：“我爹再不治，他也撐不住了。”
    “我知道你們大周有句話叫做‘死馬當活馬醫’，府君盡管試一試。”
    “若是救不回來，我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若是能救回來，我們父子二人以後為東南做牛做馬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