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六藝。
    大周往前的幾個朝代，那些讀書人們基本都是世家子弟或者富貴人家的孩子。
    這些讀書人基本都是能文能武的存在。
    不過在後來，隨著科舉的影響逐漸擴大，考生的人數增多，便開始越來越卷了。
    卷了成績，自然就卷不動其他的了。
    於是身體素質隻能被拋棄。
    每年科舉，因為身體孱弱出事的人不在少數。
    蘇譽穿越的原主，不就是個用生命在考試，從而沒撐下去的人麽？
    好在蘇譽穿越之後身體得到了強化，自己又會搞錢，吃食和鍛煉從不短缺。
    後麵又跟著顧老頭打拳。
    至於箭術，蘇譽還真的不是說笑的。
    確實是跟著顧長樂學的。
    當時在杜誌文家的溫泉莊子裏，有一項射箭遊戲。
    當時還沒表露身份的顧長樂，有人還意圖想看她的好戲。
    結果沒想到她實力超然，射箭的英姿不可謂不驚豔。
    身為她的丈夫，蘇譽怎麽能落於自己娘子後麵呢？
    蘇譽教顧長樂使用弩箭和手槍，自己也跟著顧長樂學了箭術。
    平時公事雖然忙碌，但蘇譽一直都堅持鍛煉身體，該掌握的東西基本都沒落下。
    這三箭射過去，不止打擊了對方的氣焰，更是極大提升了自己的士氣。
    就是沒有熱身，突然就來。
    射箭時全神貫注，倒是沒有什麽感覺。
    射完後，腎上激素下降，便開始覺出問題來了。
    剛剛射箭的手，在微微發抖，而且有點發熱的感覺。
    可能會有點拉傷。
    不過問題不大。
    剛裝完一波大的，再是不對勁，蘇譽也不可能表現出來。
    手垂下來，蘇譽麵色不改。
    讓元寶留下來督工，自己則先回了營帳。
    回到營帳後，讓人送了點藥油過來。
    “府君可是傷了哪裏？可要傳召大夫？”
    營帳的人暫時不知道蘇譽方才在岸邊射箭的事情，有些關切地問。
    如今他們營裏，不止有軍醫，還有一個醫術更好的宋大夫。
    要是真的受傷了的話，直接喊大夫過來也方便。
    蘇譽含笑說：“沒事。”
    “我聽聞營裏有種藥酒很不錯，拿過來我看看吧。”
    聽蘇譽說沒事，底下的人才放寬心。
    很快給蘇譽拿了藥酒過來。
    蘇譽給自己揉了揉手臂。
    ......
    等到晚些時候，岸邊的事情傳回了營裏。
    顧老頭帶著一眾將領們到了蘇譽的營帳。
    “聽聞你在江邊射了三支神箭，狠狠挫了巫泰他們的銳氣？”
    顧老頭一來到，便高興地說起這事。
    不過說著，他鼻子嗅了嗅。
    “嗯？怎麽一股藥酒味？”
    蘇譽淡定地說：“我先前讓人拿了一些過來，正好今日沒什麽事了，看看有沒有可以改進的地方。”
    蘇譽雖然說他不通醫術，但是他那治病救人的辦法卻比許多經驗老道的大夫更為神奇。
    就這次的瘟疫。
    先前弄了個大蒜素出來，就不知道救了多少東南的百姓。
    但大蒜素雖然有用，卻對於一些重病和體弱的人沒多大用處。
    於是他又搞了一種新藥，填補了大蒜素不起作用的那部分空白。
    所以蘇譽說他要看看營裏的藥酒有沒有需要改進的地方，這種話一聽就很令人信服。
    顧老頭身後的吳副將笑嗬嗬地奉承道：“可惜方才我們沒有到現場。”
    “不然就能看到府君的英姿，也能好好嘲笑一番巫泰那邊的人了。”
    另一個將領也有些遺憾。
    “可不是麽？”
    “三箭，箭無虛發。”
    “追箭、破箭，我們這些人都做不到這樣。”
    “我看咱們府君不止是文曲星下凡，估計在天上還兼了武神的職務嘛。”
    這話說得，大家都哈哈大笑了起來。
    顧老頭也笑著拍著那將領的肩膀。
    “你小子，說得好像是挺有道理的。”
    “可惜咱們營裏沒有會畫畫的，不然把咱孫女婿的英姿畫下來，以後發到整個大周去！”
    這事是可行的。
    畢竟蘇譽就有自己的連鎖書屋，以他為原型搞一段玄乎一點的破敵傳說，不止能極大提升他們東南的聲望，還能讓蘇譽在百姓之中的形象更加鞏固。
    蘇譽謙虛地說：“爺爺說笑了。”
    “我不過是練多了，熟手又運氣好了一些罷了。”
    “論武藝，絕對比不上你們的。”
    蘇譽說完，顧老頭好笑地轉而去拍他的肩膀。
    “你小子，在爺爺麵前還裝呢？”
    這一拍，正好拍到蘇譽剛剛拉傷的地方。
    不過蘇譽還能忍，笑了笑，沒有什麽表情變化。
    其他人來奉承了一番蘇譽，顧老頭便揮揮手，讓他們先離開了。
    留下他跟蘇譽在營帳裏。
    顧老頭大馬金刀地坐下，又指了指自己旁邊的位置。
    “來坐。”
    蘇譽以為顧老頭要跟他聊什麽事情，便依言坐下。
    結果剛坐下，顧老頭直接拉著他的手，袖子一掀。
    便露出了蘇譽剛剛抹了藥油的地方。
    顧老頭咧嘴一笑：“拉傷了？”
    蘇譽有些訕訕地輕咳一聲。
    “嗯，射箭之前沒有熱身，距離又有些遠，三箭連發，一下子弓拉得太滿。”
    “所以手好像有點拉到了。”
    騙騙別人可以，但顧老頭是親人，就沒必要騙了。
    顧老頭忍不住笑得眼睛都被褶子埋住。
    “裝得挺像那麽回事嘛。”
    說著，顧老頭拿起蘇譽放在桌上的藥酒，倒在自己的手上。
    一邊搓熱，一邊說：“自己把袖子擼起來，告訴我哪裏痛。”
    蘇譽聽話地擼起自己的袖子，指了指有些漲漲的那條筋。
    顧老頭的手又大又粗糙，力氣還大得很。
    蘇譽覺得自己挺能忍了，還是被他按得眼淚都快要出來了。
    “嘶~”
    顧老頭笑嗬嗬地說：“痛吧？”
    “痛才有用。”
    “按完之後，你明天睡一覺起來包你好了。”
    “你這小子，這一方麵跟我可太像了。”
    “咱們身為主帥的，就不該把弱的一麵露給底下的人看。”
    “你要一直站得高高的，在大家眼中無所不能，那就才能給足大家信心。”
    蘇譽一邊齜牙咧嘴，一邊回說：“所以這也是爺爺你戰無不勝的原因之一？”
    顧老頭說道：“倒也不是。”
    “沒人能戰無不勝，但隻要我不倒下，我的人就不會退縮。”
    “不過你現在其實也還不用強撐，畢竟還有爺爺擋在你的前頭。”
    蘇譽也笑。
    “那可不行。”
    “我成家立業，立的還是大業。”
    “有些時候，是必須自己走在前頭的。”
    顧老頭點點頭。
    “說得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