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末日將至9）
    天徹底暗了下來，街道上空蕩蕩，裹挾著幾分秋意的風在馬路上來回地刮。
    高晨洗完澡，準備上床休息。
    忽然。門被敲響。看了眼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
    這個點敲門的放在前世那不是外賣小哥就是上門服務，但在如今這個世道不是原蟲就是警察。
    高晨來到門前，閉上左眼，右眼透過貓眼，視線先是模糊，再漸漸恢複。隨即，看見門外空蕩蕩，就連走廊的聲控燈都沒有亮。
    莫非是他聽錯了？
    打開門。
    高晨走進昏暗的過道，聲控燈並沒有因為他開門的動靜而亮起來，安靜得有點詭異的走廊盡頭被黑暗吞噬，一陣陣不知從哪來的涼風吹來。
    他可記得，單元樓道沒有窗戶。
    噠噠噠——
    陰影淹沒的走廊盡頭，傳來像是硬底靴子踏地的聲音。高晨抬起頭，盯著黑漆漆的前方，目光跟隨踏地的聲音移動。
    突然，他明顯感覺到脖子後頸發涼，渾身汗毛豎立，盡頭未明的黑暗之中，一道龐然身影猛地朝這邊奔襲。
    隨著身影輪廓逐漸清晰，藏匿黑暗的玩意赫然顯現。全身覆蓋著螃蟹般帶刺的橙黃硬殼，雙臂長著巨大的鉗子，跟先前遇到的原蟲相似，唯獨不同的是它沒有腦袋，它胸口兩個籃球大小的珠子不停轉動，那應該才是眼睛。
    看到這一幕，高晨眼色愕然。
    “原蟲。”
    “它們怎麽會出現在這？”
    眼看著螃蟹原蟲已然匍匐著身子，猛地躍起的高度幾乎貼著樓道天花板，烏鴉坐飛機一般墜落砸來。
    見狀，高晨來不及思索，眼神一凝，雙腳發力，前後岔開放低身子重心，後腳屈膝，順勢往前翻滾，感覺頭頂一陣風吹拂而過，就聽見身後傳來一陣劇烈響動。
    回過頭，高晨看到螃蟹原蟲失重，麵朝地摔了個四腳朝天，躺那差點兒沒了動靜。
    嗡——
    走廊的聲控燈有了反應，可能是摔在地上的動靜太大了。
    突如其來的強光，高晨眼睛不能適應，感覺有些兒刺痛。
    隨即，朦朧間看到螃蟹原蟲起身，又猛地朝他撲了過來。
    “找死。”
    高晨摸出驅動器，往腰間一扣。
    同時，猛地掄起拳頭，伴隨著一道悅耳音效。
    &nenride！’
    ‘decade！’
    即將擊中刹那，重拳被鎧甲包裹，形如炮彈，裹挾著紅色能量，攜帶著強大破風勁氣，縱橫激蕩，轟然砸中原蟲腹部。
    嘭——
    原蟲當場被重拳搗碎，化成一抹灰燼，隨著不知哪來的風消散在了空氣中。
    高晨淡定地推開驅動器。
    一道紅光閃過，解除了變身。
    隨後，他抬眸看了眼對門的貓眼。
    那一閃而過的光芒，意味著剛才有人目睹了這一切。
    這段時間警署工作很忙碌，夢叔和夢姨基本算是住在警署單位了。因此，門後偷看的隻能是夢湘君。
    這幾天夢同學很少出門。因為原蟲的事情夢叔幾乎是下達了禁足令。不過，再過幾天就到了學校開學的日子。總之，沒到世界還沒有毀滅，夢同學就還得去上學。
    “別看了，睡覺去吧。”
    高晨對著門內喊了一聲，隨後就看見貓眼閃過，緊接著那裏麵的一抹光芒熄滅了。
    這層樓就住著三戶，且包括高晨在內，另外一戶就是夢家了，還有一戶是一個孤家寡人的老太太。其他幾間屋子的住戶，早在幾年前就搬去了開放更好的新城。
    聲控燈沒有暗，隻是可能壞了，忽明忽暗，高晨順著走廊牆壁，一眼望到了盡頭一間屋子的房門。
    那正是同樓層老太太住的那間。
    門是打開著的，且裏麵還透出幾縷亮光。
    高晨皺著眉，走近門口，看見了客廳內亮著一盞白熾燈，陽台落地窗敞開，屋外漸冷的風灌了進來。
    這間屋子一房一廳，高晨巡視了所有房間，沒有看到一個人影。
    看樣子，剛才死掉的原蟲就是這個老太太了。
    這讓他感到有些兒不寒而栗，如果他同層鄰居都有概率是原蟲的話，那這棟樓內又存在多少的原蟲？
    先是基金會受到原蟲滲透，再到督察組也似乎存在原蟲，那整個人類社會之中又存在多少？它們又占著人類多少人口？
    高晨不知道這個世界的原蟲跟原作有哪些差別，是不是也需要將原主吃掉，才能得到對方的記憶，以及擬態成對方的樣子。
    還是說，它們生來就有第二副麵孔。
    確定了剛才原蟲的身份後，高晨就把這屋子的電閘拉了，然後將門反鎖。反正住在這兒的老太太無親無故，就不用麻煩騎士基金會過來調查了。
    ......
    這一夜，高晨沒睡好。第二天早上，他被一陣敲門聲吵醒。
    開門，外麵站著一個女孩，正是夢湘君。
    “有事？”高晨整夜沒睡好，眼球還布著些許血絲。
    夢湘君看著少年這副模樣，“你沒事吧？怎麽感覺你精神狀態不太好。”
    “有事說事。”
    夢同學看了眼自家大門，確保沒人之後，她拉著少年進了對麵的大門，問道：“昨天的新聞我看了，袁政華是你殺的？”
    “嗯。他是原蟲，所以該死。”高晨簡短的回道。
    夢同學不知作何回應，昨天她就想著來問問高晨，這件事情是不是他做的。
    如果真是，那他是如何知道袁政華的身份。不過，由於昨天出了這則新聞，她老爸老媽又要上班，為了她的安全著想，索性就直接把她接到了警署那邊。因此，今天一回來，她就迫不及待跑過來了：“你是怎麽知道的他是原蟲的？”
    如果高晨真有辦法，那人類豈不是有了能夠找到原蟲的辦法了嗎？
    “猜的。”高晨一本正經道。他的確是猜的，而督察組的調查不過是證實了他的猜測沒錯。
    “真的假的？這種事情還能猜......你就不怕猜錯了？”
    “不然呢？”
    高晨沒有辨別原蟲的能力，至少沒有，日後就不知道程序會不會有了。
    夢同學有些兒失落，合著少年都是猜的，這種賭博式的篩選，要是袁政華不是原蟲，那豈不是白死了。
    不過，今天恐怕不止夢同學一人失落了。
    時間很快就來到傍晚，今天沒有夕陽，陰雲一如既往地籠罩著整座城市。
    “啊？你猜的？”
    下午，酒井道人如約而至，但聽完少年簡單的陳述之後，他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你就不怕你自己猜錯了？”
    高晨站在摩托車旁，他們此時正在一條橋上，這底下就是舊工業時期用來運輸貨物的人工河，早些年幹涸過一段時間，隻是這兩個月雨天頻繁，還能看見淺淺的溪流。
    “早上有個傻子跟你問了同樣的問題。”
    高晨倚靠在摩托上，說道：“我真是猜的。隻是，有人幫我證實了我的猜想。”
    “誰？”
    宮崎步連忙追問道：“你能殺得了袁政華，說明你也是適能者，你背後一定有勢力為你暗中提供技術支持。他們是誰。”
    敢明目張膽的刺殺基金會的會長，他們不相信這是一名普通人敢做出來的。他們猜測，眼前的少年就是那名民間騎士，但卻沒有證據，而且也覺得這個猜測不現實。那名民間騎士在他們眼裏雖然不強，但相比於一個剛年滿十八歲的學生，就可以變身成為假麵騎士，他們還是不太敢相信的。因此，他們覺得眼前少年或許隻是幫凶，真正的凶手還是那名民間騎士。
    酒井道人聽完有些失望：“你不知道怎麽辨別原蟲，怎麽不早說。早說我就不來了。”
    高晨知道這家夥嘴裏沒有一句話是正經的，他緩緩道：“你們找我，難道就是為了這件事情嗎？”
    “還有一件。”酒井道人伸出一根手指，隨即好像覺得不妥，又再伸出一根中指，說道：“額，應該是還有兩件。”
    “第一件。”酒井道人說道：“袁政華是你殺的，對吧？或該說，你是那場刺殺行動的參與者之一。雖然我不知道什麽樣的組織，居然會派一個小屁孩去湊熱鬧，但這不影響我的提問。所以，袁政華的死亡跟你有沒有幹係，有的話，又有多少？”
    “第二件我也替你問了。”高晨自問自答道：“你應該還想問我，我跟那名民間騎士熟不熟，對吧？那我就告訴你，袁政華是我一個人殺的。我就是那名民間騎士。”
    主動暴露，高晨是為了看這兩個人的反應。反正現在對方覺得他有嫌疑，直接攤牌也無礙了。
    聽到這兒，兩人之中，宮崎步愣住，他看向旁邊的前輩。
    “你？”酒井道人邊說著邊摸出酒壺，喝了一口，失笑道：“少年，別開玩笑了。袁政華的死跟你的確沾一些關係，這可能是因為你背後的勢力，但絕對不可能是你一個人幹的。”
    昨天回去之後，酒井和宮崎分析，覺得高晨不大可能是那名民間騎士。倒不是說高晨沒問題，而是查過高晨的資料後，他們才知道這家夥才年僅十八歲，今年剛高中畢業。如果他真是那名民間騎士，這麽年輕就能成為適能者，放在龍國，多少真是有些離譜了。
    這時，宮崎步問道：“你要如何證明你就是呢？”
    “證明我是不是很簡單，但你們問完了，我還沒問呢。”高晨說道：“你們這趟過來，恐怕不止是旅遊那麽簡單吧。所以，究竟是誰派你們來的？來這裏到底是為了什麽？”
    “誰派我們來的不重要。”酒井道人說道：“重要的是你已經知道了，我們就是衝著原蟲和民間騎士過來的。”
    高晨目光掃過兩人，緩緩開口道：“那如果我證明我就是那名民間騎士，你們會怎麽做？”
    酒井道人笑了笑，灰色的眸子閃過一絲罕見的冰冷：“當然是先教訓一頓，具體有什麽事，等打完之後再說嘍。”
    一旁，宮崎步瞥向少年的口袋，並沒有看見隆起的地方，不像是帶著驅動器在身上。這家夥估計就是口嗨兩句。
    誰知，高晨右手往側身一伸，憑空取出一枚銀色形似相機的驅動器：“既然如此，那就打吧。不過在開始之前，我先說好，你們輸了，就老實交代，誰派你們來的。”
    見此情景，酒井道人收起酒壺，往後退了半步。看著對方手中的驅動器，跟資料裏麵提到的民間騎士完全一樣。他忽而大笑道：“沒想到啊，你居然還真是那名民間騎士。”
    “前輩......”
    宮崎步麵露驚色，他手摸向腰間，已經做好了變身的準備。吃驚倒不是害怕，而是沒想到眼前少年真是那名假麵騎士。
    “宮崎君，你先上。”
    酒井道人再往後退了一步。既然這名少年就是那名民間騎士，那前段時間什麽一戰十四的新聞，估計是假的了。這麽年輕就成為適能者，能夠變身騎士形態。實力估計連城級都達不到。那也就沒有讓他出手的必要了。
    旁邊，宮崎步摸出一枚帶扣，右手如同變魔術一般，甩動兩下便出現了一張卡牌。
    看到這幕，高晨微微一怔：“bay帶扣？你是bade？”
    “有意思，你居然還認識。”
    酒井道人已經悠閑的坐在了摩托上，雙手抱胸，就這麽看著準備開戰的兩人。
    高晨掃過麵前的男人，將驅動器扣到腰間，說道：“我隻是有些驚訝，之前還以為你們兩個會是，不過無所謂了。劍也的卡牌也挺好的。。”
    “卡牌？”
    酒井一愣。
    他想起來，資料裏麵提到了這個家夥能夠複製其他騎士的力量。但他覺得這個能力太扯了，完全不符合騎士技術的原理。
    “可笑。”
    酒井道人冷笑一聲，隨即對宮崎喊道：“你小子可別下手太重了，到時別人打殘了，我可沒錢付給他醫藥費。”
    話語剛落。
    宮崎步也將帶扣放置腰間，隨即亮出卡牌，上麵是一枚黑桃a：“変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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