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如何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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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這個女人,十一個人都神情僵硬,呼吸都凝滯了。
這個女人是所有人的噩夢,除了暈倒的女孩臉上的傷,他們聽到是那個毀容小姐割的,其餘所有動手的事都是那老女人做的,折磨他們,割他們手腕取血,一樁樁一件件他們記得清清楚楚。
陳科宇深吸了口氣穩定心神後才答道“那個女人比那女孩還惡毒,那女孩隻想要我們的血煉製丹藥,那個老女人卻以折磨我們為樂,每次都會用鞭子打我們,我們就連昏迷都做不到,她會用刀把我們紮醒後,再用刀子割開我們的手腕,我們會看著自己的血一點一點流進碗裏,而且她總是在我們已經結痂的傷口上反複割開取血……”
時清知道,這一定是為了激發他們的怨氣,幸好他們來得還不算遲,否則在這些孩子精神崩潰的那一刻,那個女人一定會將他們殘忍殺害,讓怨氣達到頂峰。
這些人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出口,紛紛訴說著自己遭受的痛苦。
而收到時清的傳音符後,一眾人都往菡萏閣趕來。
慕容易還讓慕十三去通知了州府大人,讓他帶衙役到李府。
趙康接到通知激動得從床上翻身而起,這可是重大失蹤案的凶手啊!
這就抓到了?真是李家幹的?為什麽要帶衙役,難道李家與世子撕破臉了?
趙康心中五味雜陳,既有興奮,又有愧疚,不管怎麽樣,那些孩子找到了,總算是給百姓一個交代了,現在他們與李家已經對上了,他們就不能慫,否則丟了陛下的人。
他立即清點了所有衙役趕到了李府。
李府大門緊閉,府內悄無聲息。
趙康心中一緊,難道世子他們已經被擒了?
一時間他們都不敢輕舉妄動,神情嚴肅的看著緊閉的大門,慕十三想翻牆進去都被他緊緊拉住。
“衝動是魔鬼啊,你先別進去,小心中了埋伏!”
“世子他們還在裏麵!”
“我能不知道嗎?現在進去被抓還怎麽救世子!”
“我們先看看情況!”
說完趙康吩咐幾個衙役死死拉住慕十三,就怕他衝動壞事。
而慕容易他們已經找到了時清他們所在的地方。
看著滿身血汙的十二人,他憤怒不已!沒想到這李家的人居然如此愚蠢惡毒。
用人血煉丹恢複容貌?
這樣荒唐的事居然都相信!
“時清,現在這些人身體怎麽樣?能走嗎?”慕容易看著相互依靠的十多人道。
時清搖搖頭“暫時還不行,還得一點時間才能恢複,他們之前都太虛弱了,尤其是那個女孩。”
時清指向那個昏迷不醒的女孩。
她服了外傷丹,血已經止住並慢慢結痂,但身體消耗極大,短時間是不可能會清醒的。
“哦”慕容易答應了一聲,那就沒辦法了,隻能等著了。
“那些李家人大概會什麽時候醒來?別到時候被甕中捉鱉了。”
慕容易有些擔憂,這一路探查,他們可是發現這李府中護衛眾多,若不早點撤離,等那些人醒過來,那他們的下場可能不會比這些人好。
“放心,天亮之前肯定是不會醒的。”
“那就好。”
等了片刻,慕容易見慕十三和趙康還沒來,不禁皺眉“這慕十三在幹嘛呢?這有多久了,通知個人現在還沒回來?”
慕二也覺得奇怪,雖然慕十三性格跳脫但辦事能力還是不錯的,否則這次保護世子的差事也不會落到他頭上。
“世子,多半是有什麽事耽誤了,我去查看一下吧!”
“嗯,你去看看!”
時婧,世文世武他們將那些人都安撫好了,現在都安靜的彼此依靠著休息,都想盡快恢複離開這裏。
一時間大家都閑了下來,這才在這地下室裏到處看著。
慕容易比他們早來一步,刑房他是一點也不好奇,身在皇家這些算什麽。
“嘖嘖,你們看這邢架,都被血浸透了!”世文指著暗紅色的邢架。
大腿粗的木樁經曆了這麽多天鮮血的浸漬,連木心都變成了暗紅色,可想而知那些人都被放了多少鮮血才能染成這樣!
真是可惡!
就為了那可笑的血丹居然殘忍傷害了這麽多人!
“時清,你之前說那女人是魔修,到底是個什麽情況啊?”世文聽了時婧說的話也是非常好奇。
這個問題讓慕容易他們都看向時清,他們還不知道魔修這回事呢……
“魔修?什麽魔修?誰是魔修?”
知道不告訴他們耳朵會一直不清淨,時清也不廢話,直接帶他們出了地下室。
小手一指“呐,就那個黑衣女人!”
眾人看去上下打量,很普通的中年女人,怎麽也看不出和魔有什麽關係。
他們進地下室時就看到被綁暈倒在躺地上一老一少,還以為那女人就是照顧李家小姐的嬤嬤,沒想到居然是魔修!
“這看著和普通人也沒區別啊?”
“那我看著和普通人也沒區別,那我不還是修真者!”
大家看著他瑩瑩如玉的臉,這多少有些凡爾賽了。
那張臉看著就不是一般人好吧!
“其實說穿了,魔修和修真者都是人類修者,區別僅在於魔修以生氣、怨氣為力量來源,而想要獲得生氣怨氣,除了天災就是人禍,天災就不說了,人禍多是以剝奪他人的性命抽取生氣或虐殺他人從而激發他人怨氣,這些手段都是殘忍血腥的,而這類人的性情常是古怪多疑,隨著他們的修煉心性會變得更殘忍麻木,因此將這類修者稱為魔修。”
“而修真者是以天地靈氣為源,以修心養性為本,這類人往往性情更溫和正義,少殺戮,所以這類修法更容易被人接受,修煉的人也更多。”
時清十分客觀的講解著魔修與修真者。
“其實人要成為魔修,和他自己親身經曆和成長環境有很大關係,像有些人從小被虐待,那他的心理會被怨氣所扭曲,進而成為另一個施暴者。”
“有一句話說得很對,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苦……”
大家怔怔看著時清,麵前的少年小小年紀臉上是悲天憫人的聖潔。
天上的神仙就是這樣的吧!
在眾人愣怔之時,慕二帶著趙康他們進了菡萏閣。
趙康滿臉尷尬,慕十三像霜打的茄子跟在後麵。
慕容易眼睛看向慕二,這是什麽情況?
“回世子,屬下正要出門尋人,差一點就要被趙大人帶的衙役按地上摩擦了~”慕二握劍抱胸看著趙康。
趙康立即上前朝慕容易行了一禮道“世子,這都是誤會啊,下官到李家後見裏麵無一絲動靜,就以為……以為世子被擒,正要衝上前營救,慕二大人就出來了,下官不是有意冒犯……”
慕容易挑挑眉看著趙康,他明白了,趙康他們之所以這麽遲是以為他已經被李家擒獲,所以在李家門口不敢進來。
“好了,趙大人,本世子還不是那麽小氣,我們還是商量一下接下來該怎麽處理李家的事吧!”
慕容易知道趙康與李家明爭暗鬥多年,對李家極為忌憚,所以也不怪他小心行事。
聽到慕容易如此說,趙康抹了抹頭上的虛汗,幸好這世子深明大義不和他追究。
聽到世子說處理李家,他思索片刻才道“這件失蹤案鬧得人盡皆知,若是不給百姓一個交代怕是大家會怨聲載道,但這李家……”
“趙大人不妨直言,如此我們才能找到一個萬全之策。”
“是,李家是糧食大戶,我國的糧食他家就占了一半有多,這就是陛下倚重李家的重要原因,現在國庫空虛,寧遠國時有天災,百姓們衣食堪憂,若我們處理李家怕是會引起李家的反叛之心,導致國家內亂,那我們的罪過就大了……”
一旁的時婧和世文世武聽了直皺眉,就連慕容易也不同意道“那難道就要放過這李家不成,那又如何與百姓交代?”
趙康倒是挺欣賞這幾位義憤填膺的少年人。
“下官知道世子及幾位少俠心中不平,可一旦李家反叛,不知要有多少百姓流離失所,到時餓死的戰死的人不計其數,那十二個人與之相比就忽略不計了!”
時婧心直口快“就因為他家糧食多,所以大家都投鼠忌器百般縱容,才更導致李家越發囂張!”
“少俠說的不錯,就因為他家有糧,所以即便我們想懲治他們也必須考慮眾多,我們不能為一小部分人就置更多的人於險境,這不是為陛下分憂,這是給陛下添麻煩啊!”
趙康也想將李家連根拔除,將李家所霸占的良田還於百姓,讓百姓能過上吃飽飯的日子。
可如今的形勢,他們不能任性,否則就是置百姓於死地。
大家滿臉憤恨的盯著地上的兩人。
“難道我們要將這兩人放了?若日後這人又起壞心思綁人,那不是惡性循環嗎?”世文提出疑問。
慕容易聽了趙大人的分析也是滿臉為難,這到底該如何解決?此地離京城還需十日,顯然無法請示大伯,那他該怎麽辦?
時婧糾結不已,便朝時清問道“時清,你可有什麽好主意?”
大家聽了眼神一亮,紛紛看向時清。
趙康對這個小小少年好奇不已,李家戒備森嚴,就因為這個少年他們才會輕鬆又安全的進入這李府,還順利找到失蹤的人,抓到了凶手。
不知道現在麵對這樣複雜的局麵,這個少年有什麽辦法解決此事?
時清見大家都看著他也不膽怯。
“李淮陽主仆犯罪事實明確這是他們無法推脫的,將李家族長及李行軾都找來,以李淮陽的性命做交換,讓李家交出一半田地給朝廷,用那老嫗給百姓交代……”
“什麽?一半的田地交換,怕是這李家不會同意!”趙康驚呼出聲,時清的辦法還是不錯的,不過也太獅子大開口了,以半數田地來交換李淮陽怕是不會同意的。
世家重利,不能為家族帶來利益的都會被放棄,就算李淮陽是戶部尚書之女也一樣。
“這可由不得他們,世家重利也重名。若是讓城中百姓們都知道此次失蹤案的主導者就是李家的小姐,且用十分殘忍的手段傷害那些孩子,必會對李家的聲望產生重大打擊。”
“可那些百姓大多也靠李家的田地及生意過活,就算打擊了李家的聲望,那些百姓還是會選擇李家!”
“趙大人,你要相信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百姓依附李家過活,何嚐又不是李家靠百姓養著,若是李家同意交出田地保住李淮陽那就保住了李家的名望,在這蒼久城他們會和以前一樣,隻是損失一些田地。”
“若是他們選擇放棄李淮陽,選擇大義滅親,那勢必會將李家推到風口浪尖,此時趙大人煽風點火一番,引起百姓對李家的民憤,加上現在正是秋收之際,煽動百姓拒收糧食,若李家不能給出讓人滿意的按撫,那李家此次會損失慘重,既失了民心又無法收獲糧食。”
“那……若李家無動於衷,真讓百姓拒收糧食,那百姓不得餓死啊?”
“趙大人,你也說了世家重利,他們一定會看清其中利弊,一旦糧食收不上來,對李家的影響可比餓死那些百姓厲害多了。”
“還請少俠明示!”
“李家作為糧食大戶被陛下重視,才能如此囂張,那李家拿不出糧食,那就失職於陛下,那時陛下就有足夠的理由問責李家,拿回李家名下的所有田地,麵對這樣的局麵,趙大人你會如何選擇?”
一邊是損失一半田地還能保住名聲,一邊是收不上糧食被陛下問責丟掉整個田地,隻要不是傻子都知道兩害相權取其輕,兩利相權取其重。
這是逼迫李家選擇自己獻出一半田地啊!到時這蒼久城中的百姓就不必一定要在李家手中討活了。
“少俠大才,我為蒼久城百姓感謝少俠!”說著趙康朝時清行了一禮。
其他人也都一臉崇拜的看著時清,感覺任何事情到了時清口中都是輕而易舉的事。
就說他們和他都是一個腦袋,到底差在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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