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卿卿當真遵守承諾，給何大發請了一個保潔來。
    許久沒去公司的她，和柳真真一起去了趟檸檬黃，路上還順道給何大發買了兩條新的金魚。
    “哎，何大發真是我見過最沒出息的老板了，這要不是遇上我這樣的好人，他可怎麽辦呀。”
    方卿卿拎著袋子裏的金魚，一路上不知道說了多少遍這樣的話。
    柳真真笑。
    “要不是遇到你，何大發的人生大概也不會這麽悲慘。”
    方卿卿：“你什麽意思，我就問你什麽意思！”
    方卿卿不幹了，拉著開車的柳真真非要問個明白。
    待柳真真把方卿卿起初上熱搜時，何大發整宿整宿不睡覺的給她打電話，發信息的事給說了。
    “他的頭發白了一大半了，人也老了好幾歲。”
    方卿卿聽的瞠目結舌。
    “內心太脆弱了，這才多大點事啊，我還沒開大呢。”
    方卿卿捏了捏手裏的金魚。
    “你們兩個可得撐住了，別被人家一嗓子哭死了。”
    柳真真聽到她的話，嚇得猛踩了一下油門。
    “你這……還沒開大呢？你都快屠榜了，你還想咋的！”
    方卿卿搖頭。
    “我其實在下一局很大的棋，不到最後一刻，沒有人能知道，你也別著急，咱們一步一步來。”
    方卿卿說的隨心所欲的，柳真真聽的膽戰心驚的。
    “什麽棋？”
    方卿卿捏著裝魚的袋子，“我剛才不是說了嘛，不到最後一刻，沒有人能知道。”
    柳真真翻白眼，“所以你也不知道？”
    方卿卿有些不耐煩的搖頭，“我剛才說了……”
    柳真真：“行，你先打住吧。”
    她真是蠢啊，她怎麽會真的以為方卿卿在認真安排人生道路啊。
    一路閑聊著到了檸檬黃，剛一進門，就看到何大發雙手捧著兩條死掉的金魚，哭唧唧的說要找個地方給它們好好安葬。
    “老板，我給你買了新的來了，別哭了，快別哭了，醜死了。”
    方卿卿興高采烈的拎著裝魚的袋子，一進公司大門就安慰何大發。
    何大發不哭了。
    他看著方卿卿手裏的兩條魚，越看越覺得還是原來的兩條好。
    “新的再好，也無法代替它們倆在我心裏的位置，方卿卿，你根本不懂。”
    何大發轉過頭，拿紙巾把兩條死魚包金條一樣的包起來，然後召集所有人，要下樓找棵樹給兩家夥安葬了。
    方卿卿趁其不備，將兩條魚丟進魚缸裏。
    “你這樣脆弱，以後還怎麽跟上我的腳步啊……”
    方卿卿直言帶不動，但還是老老實實跟著老板下樓。
    檸檬黃的所有人十分虔誠的看著何大發埋葬了兩條金魚，然後應何大發的要求默哀三分鍾。
    方卿卿偷拍了一張照片何大發跪地埋魚的照片，發微博，配文：
    “全世界最悲傷的告別。”
    何大發抹著眼淚起來的時候，就看到他的那一幫子員工，都在憋著笑。
    四十多的人瞬間老成了六十歲──
    這個世界，太薄涼了。
    方卿卿拿著手機過來安慰他：“老板，你看，網友們自發組織起來，在給你的魚哀悼呢。”
    何大發暫時把悲傷拋到一邊，拿過手機一看。
    就看到上麵白花花的一片蠟燭評論，隻是往下一刷，下麵都在說：
    【方卿卿這麽年輕就沒了？可惜了，一路走好。】
    【蠟燭蠟燭蠟燭／圖片，還想看你發瘋，你這麽快就走了，我的快樂少了一半。】
    【卿卿啊，你怎麽就這麽走了啊……】
    【前麵的老大爹，別太傷心，她走了對你來說是減輕負擔了。】
    何大發看了幾條就看不下去了，斜眼看了一眼咧著牙笑的方卿卿說：
    “你要不要考慮刪了？”
    方卿卿：“不刪，這麽溫暖的人世間這麽溫暖的舉動，必須紀念一下。”
    何大發搖頭，背著手上樓。
    “你不刪，我擔心一會兒你就被網友送走了。”
    方卿卿：？？？
    她把手機轉過來，才發現剛才一片和諧的評論區，已經都在給她送行了。
    方卿卿一看，這哪行呢，她正值大好年化呢。
    於是趕緊現場自拍一張，補發了一條：
    “眾所周知，禍害遺千年，我還在哦。剛才在給我們公司死去的兩條金魚ps：小檸和小檬舉行葬禮。”
    網友辣評：
    【笑死，瘋癲人設不行了嗎？現在改裝菩薩了？】
    【禍害遺千年真是運用得當。】
    【眾所周知，方卿卿所在的公司叫檸檬黃，小檸和小檬死了，隻剩下黃了。】
    【哇，方卿卿，你隨手一拍都這麽好看的嗎？】
    【你倒是一點都不見外，讓我看你剛起床的樣子，就真的不能塗個口紅再上網嗎？】
    【前麵的瞎了吧，她好看？眾籌一下送你去眼科看一看吧，年紀輕輕的怪可憐的。】
    發出去才一分鍾的時間，方卿卿的評論區就跟過年似的。
    柳真真看了一眼自己叮叮當當響著的手機，上麵熱點新聞少不了方卿卿和檸檬黃隻剩黃的字眼。
    她掐了掐自己的人中，對方卿卿說：“你其實可以不用那麽敬業的，適當給自己放鬆一下，不用天天營業。”
    方卿卿：“哦。”
    然後埋頭和網友對線。
    張知昂抓緊時間過來，“那個，師姐，你能不能讓雲大……雲笙小朋友吧，上網打遊戲啊，把我的武力值還回來，我現在武力值低的，根本不敢和別人對打。”
    方卿卿看了一眼張知昂還沒消腫的眼睛，忍著笑：“啥遊戲啊，我注冊個號，跟你打不就結了？那孩子在上學呢。”
    張知昂一聽有道理啊，注冊新號武力值肯定低於他，陪他練練，沒準能把消失的武力值收回來。
    於是兩人上樓，找了個會議室直接開打。
    半小時後……
    張知昂看著自己越來越低的武力值，氣的想砸手機。
    “你騙人的吧，你第一次玩這個遊戲？”
    方卿卿點頭，“對啊，剛才不是你教我怎麽操作的？你也太菜了吧張知昂，連我這個新手都打不過。”
    張知昂：……
    “我還是等我雲大哥吧，他還欠我一個人情，他說了要給我還回來的。”
    方卿卿：“是我陪練陪的不夠好嗎？你別打小孩子的主意啊，他那麽小，玩不過你的。”
    張知昂：嗬嗬，玩不過他？就差玩死他了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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