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什麽補充的嗎？”
    林逸對於雙方的爭論不置可否，眼神反倒一一從現場五位徒弟的臉上掠過。
    “我覺得還有一點，陸老師她們可能忽略了，但我也不知道自己說的對不對。”
    邱立新陸晨希等人，還在考慮著用什麽更完善的說法，爭取到這台手術的優先權。
    方曉然卻咬著嘴唇，猶猶豫豫的舉起了右手。
    “沒事你說。”
    “就跟咱們科室會診的時候一樣，說錯了也沒關係。”
    林逸眼神一亮，看著方曉然的眼睛鼓勵道。
    他屬實沒想到，這種情況下反倒是資曆最淺的方曉然，看出了一些問題。
    “患者因為常年抽煙，煙癮還非常大的緣故，血管的情況非常糟糕。”
    “不止主動脈有狹窄的情況，腦部血管供血也嚴重不足，不在短時間內進行支架手術，腦卒中的風險非常之大！”
    等到林逸的認可之後，方曉然也不再緊張，趕忙將自己的判斷，一股腦講了出來。
    其實患者的腦部病變，在場的幾位徒弟，因為精英級問診術的加持，不是診斷不出來，而是有了普外科和心胸外科誰先手術的爭論，引導思維之下給忽視了。
    現在聽方曉然這麽一說，再跟患者的診斷結果一印證，馬上又陷入更為為難的處境之中。
    三台手術誰先誰後，難度陡然呈幾何倍數增加。
    更何況腦部血管病變的手術，包括林逸在內，在場還沒有一位擅長，難道還得請神內的醫生過來會診......
    “方曉然你說說，患者血管病變的病因，你是怎麽確定下來的？”
    林逸對具體的手術方案，依舊采取不置可否的態度，反倒就病因確定的重點，繼續詢問方曉然。
    在沒有係統提示的情況下，方曉然能將病因確定的如此準確，至少在觀察力這一塊，相較於其他幾位徒弟，更為仔細的多。
    畢竟係統加持的問診術，更多的傾向於經驗類的積累。
    要想活學活用到具體的接診工作中，還需要徒弟們結合實踐、以及自己的經驗相互驗證。
    同樣的精英級問診術，最終具體發揮出多大的效用，還得見仁見智......
    好在作為係統宿主的林逸，倒是沒有這方麵的顧慮。
    一來問診術已經達到了目前係統最高階段的完美級，診斷的精準度，不知提升了多少倍。
    二來還有係統提示的輔助，相互印證之下，出現誤診的可能已然為零。
    毫不客氣的說，現在的林逸隻有治不好的患者，沒有看不懂的病！
    不過隨著時間推移，係統升級程度越來越高，就連治不好的患者，在林逸手下也將越來越少......
    “是呀，方醫生，你是怎麽一口篤定，患者血管病變的病因，就是因為吸煙導致？”
    聽到林逸的說法後，陸晨希等其她四位徒弟，也紛紛好奇的出口詢問。
    導致患者血管狹窄脆弱的原因有很多，一下就能確定吸煙所致，可不是簡單的事情。
    “大爺，我來說說你患病的原因，你這邊也別著急。”
    “隻有找清楚問題的根本所在，治好病之後，回家你也能進行有效的預防。”
    方曉然沒有急著開口解釋，反倒耐心的安慰了一番坐在接診台後的患者，這才將眼神轉向林逸這邊......
    “不經意間，連急診科的小醫生都變得這麽厲害了，一口就能斷定患者的病因所在？”
    “蒙的吧？老大爺精神矍鑠，皮膚紅潤，不像那種常年抽煙人的特征呀！”
    “胰腺腫瘤、心髒搭橋、再加上腦部支架，老大爺經得起這般折騰嗎？”
    “最關鍵的是，聽醫生們的意思，哪一台手術都得著急進行！”
    “簡單的顱底修複手術，急診科都沒人會做，這下又得請外援了......”
    眼看著今天急診科的接診就要結束，病情異常複雜老大爺的出現，又開始牽動觀眾們的神經。
    大家都想看看，這麽複雜的幾台手術發生在同一人身上時，林逸到底該怎麽解決。
    最要命的是，不管林逸還是急診科其他醫生，好像都沒有會腦部手術的先例......
    “第一，大爺今天來醫院看病，雖然換了一身新衣服，但身上還是散發著一股淡淡的炕味。”
    “我猜想大爺平時抽的，應該是稱斤的那種煙葉。”
    “因為小時候我在姥爺的身上，經常能聞到這股味道，所以特別容易分辨出來。”
    聽著方曉然的說法，包括林逸在內的其他人，也紛紛下意識抽動鼻子，想要聞聞方曉然所說的炕味，到底是一種什麽樣的味道。
    “除了醫院獨有的消毒水味道，好像也沒有什麽奇怪的味道呀！”
    “炕味到底是什麽味道，還真是第一次聽說。”
    陸晨希等人仔細分辨了一下，奈何隻聞到個寂寞。
    80年代之前，沒有在農村生活過的人，一般都沒有見過土炕，更別談知道土炕的味道。
    “這方曉然的嗅覺，好像比一般人強大的多！”
    林逸小時候跟爺爺在果園村的時候，還睡過一段時間的土炕，對方曉然所說的炕味，當然是記憶猶新。
    先前他還說，怎麽在老大爺的身上，感覺到了一絲熟悉的氣味。
    經過方曉然這麽一提醒，林逸這才反應過來。
    當然，要不是他的體質、五感已經超乎常人太多，不刻意進行針對性的辨認，也不會注意到患者大爺身上的炕味。
    可見普通體質的方曉然，嗅覺一定相比常人，出眾的不是一星半點......
    “第二，大爺抽煙的習慣，應該是左手夾煙。”
    “雖然大爺可能不好意思，一直用雙手握拳的姿勢在遮擋，但我剛剛還是看見了，大爺左手食指和中指的部位，已經被煙油熏成了褐黑色。”
    “煙癮小，抽煙時間短的人，出不來這個顏色。”
    “綜上所述，再結合大爺體內血管病變的情況，所以我有理由懷疑，血管狹窄脆弱的病因，應該大概率來自經年累月大劑量吸煙所致。”
    沒有理會陸晨希等人的疑惑，方曉然繼續胸有成竹，將自己的分析判斷講了出來。
    於此同時，心服口服的患者大爺，也釋然的鬆開了自己一直握拳的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