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3章 巢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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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魔指正中眉心,那小鬼頓時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按理來說,破魔指主要是鎮邪破煞,對於正常的活人,其實沒有太大的傷害。
可這小鬼眉心被破魔指戳中之後,就如同厲鬼遇到了至陽,整個人劇烈地抽搐起來,五官變得扭曲猙獰。
一雙眼睛血絲爆開,如同要滴出血來一般。
“啊!”
伴隨著那小鬼一聲聲淒厲的尖叫,隻見一縷青黑色的東西,如同一條細長的蟲子從她眉心位置鑽出了一截。
那小鬼口鼻耳竅開始滲血,整個人顫抖不止,雙目瞳孔鑄劍散開,雙手卻是緊緊握拳。
直到那根青黑的“長蟲”徹底從眉心鑽出,在空氣中化為烏有,她這才如同一團爛泥般癱倒在地。
我等了一陣,說道,“死了就給你點一朵陽火上路。”
就見那小鬼動了動,掙紮著從地上爬起,沙啞著聲音哭道,“謝謝爸爸……”
“你再瞎叫,我現在就送你下去。”我淡淡說道。
那小鬼哆嗦了一下,趕緊搖了搖頭。
“還裝?”我冷笑一聲。
對方爬起來,低著頭跪倒在地,如果不是早知道對方的身份,就她現在這個樣子,也就是個八九歲的瘦弱小姑娘,看上去楚楚可憐,極有迷惑性。
“你叫什麽?”我問。
“我……我沒有名字,不過爸爸也可以叫我南南……”那小鬼低聲說道。
“還叫?”我眉頭一皺。
“不叫了,不叫了。”那小鬼連連搖頭。
我端詳了她一眼,說道,“剛才那個就是你們大護法給你下的禁製?”
“是。”小鬼乖巧地點頭答道,忽然眼眶泛淚,哽咽道,“爸……南南,南南能不能求您一件事?”
“說。”我不為所動。
小鬼衝著我是咚咚磕頭,“南南什麽都聽你的,但是求你不要給南南下禁製,等南南完成任務了,你能不能放南南走?”
“什麽任務?”我淡淡問道。
“什麽任務都行,隻要完成了,南南想走,行不行?”小鬼一邊磕頭一邊哭。
我問她,“去哪?”
“去哪都行。”小鬼淚眼婆娑地道,“南南隻想哪裏都走走看看。”
我盯著她瞧了片刻,冷聲道,“禁製必須下,至於放不放你走,看心情。”
“南南……南南相信爸爸,南南願意……”那小鬼遲疑片刻,又咚咚磕頭。
我取了一道紙人,手指一彈,紙人啪的一聲貼到了對方額頭,紙人中的小鬼當即被種入體內。
我將紙人收回,說道,“再叫爸爸,就用陽火把你揚了。”
“爸爸我知道了。”那小鬼連忙答應道。
我掃了她一眼,心中卻是暗暗警醒。
眼前這小姑娘看似人畜無害,但在那鬼宗大護法的手底下養了那麽多年,心機狡詐,遠勝常人。
我讓她不許再叫“爸爸”,她偏偏還要叫,這看起來似乎是一時忘了,實際上是一種對人性十分複雜的把握。
“你們的老巢在哪?”我也沒再追究這個,淡淡問道。
“南南帶你去!”南南從地上一躍而起,眉開眼笑地道。
她眼眶上還掛著淚珠呢,但說笑就笑,一點也看不出之前的慘狀。
“走吧。”叫過寶子,一起上路。
“這個弟弟怎麽稱呼?”南南笑嘻嘻地問。
“叫寶子哥。”我說道。
南南立即拉著寶子的手,脆聲叫道,“寶子哥。”
隨後又一臉純真地問道,“爸爸,之前是誰把我控製住了,好厲害啊?”
“這是你該問的?”我臉色一沉。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問了。”南南嚇了一跳,眼淚撲簌撲簌地掉了下來。
我盯著她寒聲說道,“你要是老老實實,說不定還有自己出去看看的可能。”
“是,爸爸我知道了。”南南哭著連連點頭。
我也沒再多說什麽,隻是讓孔情小姑娘把她給盯住了。
“我來我來!”南南見我把背包放到寶子背上,趕緊搶了過去,背到自己身上。
在她的帶領下,我們一路向西北方向疾行而去。
到了後半夜,就來到了一處廢棄的鎮子,進去之後,路上看不到一個人影,死氣沉沉。
那些被廢棄的房子,門戶敞開,有風吹過,就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就在這個地方。”南南低聲說道,“大護法要活過來,必須得三天之後,咱們正好趁這個機會把裏麵給端了。”
我見她一雙黑漆漆的眼睛在黑夜中寒光閃閃,說道,“你倒是挺下得去手。”
“爸爸叫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南南乖巧地道。
我看到她這麽一副樣子,心說這貨要是跟小瘋子湊到一塊,也不知道誰更能裝。
南南矮小的身影在黑暗中急速遊走,我帶著寶子跟在後頭,疾行一陣,就見她忽地轉入了一條巷子。
我們沿著巷子繞了幾圈,就進入了其中一間屋頂成碗狀的房子。
進去之後,南南熟練地打開一個鎖著的房間,進去之後,就見這房間正中的位置,被挖開了八塊地磚,形成一個入口。
“這是其中一個入口。”南南低聲解釋道。
說著率先躍了下去,我帶著寶子隨後跟上。
下墜了大約有十來米,就觸到了實地,這下方赫然是一個巨大的地下空間,錯綜複雜。
據南南說,這裏是鬼宗的其中一個據點,已經暗中經營了好久,鎮子還沒荒廢之前,鬼宗有不少人就跟普通鎮民混居在此。
後來各地邪祟滋生,這裏的居民紛紛搬離,鬼宗就光明正大地霸占了此處,作為巢穴。
沒走幾步,忽然聽到一陣慘叫聲從遠處傳了過來,在陰暗的地下通道中反複回蕩。
過不多時,就聽到一陣紛亂急促的腳步聲,一道滿身血汙的人影跌跌撞撞地衝了過來,在他們身後還追著幾個人。
南南立即衝了上去,越過那滿身血汙之人,撲到了那追擊的幾人身上,那幾人連慘叫都來不及,就橫屍在地。
我上去拉住那滿身血汙之人,卻發現他已經油盡燈枯,隻剩下最後一口氣。
“救命,救命……”那男子滿臉驚恐,伸手抓著我的胳膊。
隻是喊到第三聲“救命”的時候,身子一顫,斷了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