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0章 欽天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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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顯然是血河大陣發動了變化,可饒是如此,等我們趕到的時候,那血霧結成的牢籠也已經被破開。
不過這麽一耽擱,對方終究還是被我們給趕上了。
邵子龍不惜血本,一把符籙就撒了過去。
“定!”那些符籙不是用來攔截,而是如同樹葉般亂飄,紛紛黏在了那巨蛛身上。
隨著邵子龍一聲“定”,那巨蛛疾奔中的勢頭忽然一頓。
也就這時,我們一行人齊齊圍攻而上。
此時周圍全是洶湧的蟲潮,鋪天蓋地,我和小瘋子、邵子龍、寶子齊齊殺向屈芒,而蓮花則趁機帶走屈婧。
然而咚的一聲響,蓮花第一個被那屈芒給擊飛了出去。
緊跟著是邵子龍和寶子。
也就在這時,我和小瘋子齊齊施展蝶舞術,在半空中騰挪,避開了屈芒看似必中的一擊。
小瘋子一劍直斬,被屈芒擊中左肩,瞬間飛了出去,淹沒於蟲潮之中。
我卻是一把抓住了屈婧,向前撲出。
此時那千年巨蛛正沿著山壁高速奔行,我這帶著屈婧躍下,頓時就衝出了峭壁,施展鎖身樁,向著山穀下方疾墜而去。
然而人還在半空,屈婧忽然間抬手,手掌如刀,朝著我胸口直插而來,雙目之中泛著森冷的光芒。
與此同時,一陣尖銳的呼嘯聲自我身後飛快逼近。
我不及細想,立即在屈婧肩膀上一推,借力向後退出。
一枚石子從我們二人中間咻地掠過,如果稍稍差上片刻,那麽兩人就勢必被這顆石子雙雙貫穿!
一隻手趁勢抓住屈婧,將她拎了回去,正是那屈芒。
“怎麽,這小女娃對你很重要?”屈芒拎著屈婧站在巨蛛背上,臉上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一般般吧。”我淡淡說道。
那屈芒轉過身去,那千年巨蛛頓時展開八條腿,繼續往前爬去。
“有膽就跟著來!”隻聽那屈芒的聲音驟然響起。
我連續幾個騰挪,縱身登上那巨蛛後背,出乎意料的是,那屈芒負手而立,卻是並沒有衝我動手。
“小情人?”那屈芒突然問。
“恩人。”我一時摸不透對方心思,隻是淡淡回道。
那屈芒哦了一聲,卻是並沒有再說話,隻是轉身看向前方。
此時巨蛛順著山壁一路狂奔,已經衝出了蟲潮,在山穀峭壁間急速奔走,快得無與倫比,風聲呼嘯。
我索性在巨蛛背上坐了下來,趁機抓緊時間調息。
“這小女娃成了本尊的蟲傀,本尊叫她死,她就不得不死,你不用想東想西。”隻聽那屈芒突然說道。
“這可是你的子孫後代,沒必要這麽狠吧?”我說道。
那屈芒轉過頭來看了我一眼,忽地又問道,“現在是什麽年景了?”
“這怎麽說,說了你也聽不明白。”我說道。
話音剛落,就見屈婧忽然渾身劇顫,緊接著渾身肌膚發青,眼耳口鼻之中滲出了一縷縷的黑氣。
“行行行,我盡量說明白!”我趕緊改口道。
這話一出口,屈婧一下子就平靜了下來,臉色也稍稍恢複了一些正常。
我從頭開始,把情況大致跟他解釋了一遍,“總而言之,距離您老那個時候,已經差不多過了有六百多年了。”
“這中間發生的事情倒是挺多。”那屈芒聽完之後,隻是淡淡說了一句,一時間也看不出對方心裏在想什麽。
嚴格來說,眼前的人已經不能算是真正的屈芒,而是一具頂級屍煞。
“你說有一場浩劫,那又是怎麽回事?”屈芒問。
我也沒有隱瞞,把百鬼夜宴,陰陽分界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
“陰陽分界?”屈芒若有所思。
“您老也知道陰陽分界?”我心中一動,故作隨意地問道。
屈芒卻並沒有回答,反而問道,“你剛才說你是什麽第九局的,這就是類似欽天監?”
“差不多吧。”我點頭道。
“原來你們這些小輩跑到瀘水來,是為了祖龍。”屈芒淡淡說道。
我暗吃了一驚,問道,“你也知道祖龍?”
“你也知道?”屈芒衝我看了一眼,“那來看你這小輩,在你們那什麽局裏麵的地位不低啊。”
隨即又冷哼一聲道,“本尊知道祖龍很奇怪麽,你可知道當年是在誰在掌管祖龍?”
“欽天監。”我心中猛地一動。
“本尊就是當時的欽天監監正!”屈芒冷聲道。
他這一番話,屬實是讓我大出意料之外。
不過仔細想想,倒也不是不可能。
這屈芒當年可是集巫、蟲、蠱三道大成的頂級大術士,由他來統領欽天監,那並不稀奇。
“那屈家知不知道這件事?”我有些好奇地問。
屈芒看了我一眼,“你說呢?”
“那看來是不知道了。”我說道。
對方也並沒有否認,顯然是默認了。
我就有些奇怪了,這屈芒能當上欽天監之主,那絕對是光耀宗族的大好事,怎麽自己族人反而不知道?
而且欽天監當時可是統領風水界的,屈家既然不知道,那麽當時屈芒在執掌欽天監的時候,應該用的不是真名。
否則屈家寨不可能不知道欽天監的監正是誰。
想到這裏,我忽然又意識到,這屈芒為什麽要返回瀘水兵解了。
這屈芒身為欽天監的監正,自然對祖龍十分了解,他之所以選在瀘水,那是因為瀘水本就是祖龍極其關鍵的一個陣眼。
他是想要借用祖龍之力,助他兵解。
隻是沒想到最終還是出了岔子,讓他轉而修煉了屍仙蠱。
按照祖龍遺訓,任何人都不得打祖龍的主意,屈芒身為欽天監監正,自然是十分清楚這個規矩。
可他卻是暗中利用祖龍,來助自己兵解,從這做派來看,這個監正隻怕早就起了別樣的心思。
“欽天監不在了,鎮魔司不在了,隻有本尊還在。”那屈芒抬頭看向天際,突然說了一句。
這聲音帶著些許滄桑,但在我聽來,更多的卻是一種壓抑不住的自得。
估計在對方看來,六百多年前的一切都已經化為塵土,唯有他一人獨存,這是何等得意之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