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恐懼的印象,遠遠大於溫柔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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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魂狀態下,娘子真能吃得到嗎......’
    “........”
    當薑雲逸把清冷美人的哄騙,聯係到壞想法時,難免會感到好奇。
    雖說兩人神魂雙修多次,但大多止於相擁、心意互通、感知共享,還從未嚐試過更“出格”的舉動。
    更別提在陸凝霜這片廣袤混沌,仿佛吞噬一切的識海空間裏胡作非為。
    畢竟,薑雲逸向來是被動的一方,極少主動深入她的識海。
    此處比起他自己井然有序的識海,顯得過於空曠,原始,彌漫著未開的混沌之氣,總讓人覺得更容易藏匿,也更容易發生些不可描述的事。
    不對不對!我在胡思亂想什麽!這不正中了娘子的下懷,白白送上門給她占便宜?!’
    ‘眼下正是承載天庭氣運的關鍵時刻,豈能分心琢磨這些有的沒的!’
    等他猛地驚覺自己思緒跑偏得離譜時,已然晚了。
    陸凝霜清冷的目光落在他微微泛紅、幾乎要冒熱氣的耳根上,並未乘勝追擊,隻是優雅地抬指,朝著身側虛無的混沌輕輕一點。
    嗡一聲,空間蕩開細微漣漪,一張完全由精純神念凝聚而成的寬大座椅悄然浮現,座椅線條冷硬簡潔,通體流轉著淡淡的銀輝,與她本人那股拒人千裏的清冷氣質如出一轍。
    陸凝霜率先姿態優雅地落座,旋即抬眼看向一旁怔忪失措的少年。
    她的語氣平淡無波,似乎在說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
    “來,夫君,過來坐。”
    “做!?”
    薑雲逸的神魂化身猛地一顫,看著清冷美人優雅地坐在那裏,瞬間瞪大眼睛,視線飄向她並攏的雙腿。
    即便是神魂化身,陸凝霜的形態也與本體別無二致,隻是那身慣常的清冷裝束,此刻似乎有了微妙的變化—裙擺似乎裁剪得更高了些。
    原本嚴實的衣料變得略顯輕薄,勾勒出驚心動魄的腿部線條。
    一片細膩雪膚在朦朧神光下若隱若現,透著無聲的邀請。
    而寬大的座椅,在此刻的薑雲逸眼中,卻充滿了某種不可言說的暗示。
    陸凝霜不懂得何為媚術,也不屑於刻意勾引,但她深知何謂“情趣”。
    尤其是,針對少年的情趣。
    要知道陸凝霜在冰棺秘境,什麽地方都拉著他雙修,所以薑雲逸一見到她這般姿態坐在那裏,還招手讓自己過去,臉頰“唰”地一下紅透,像是煮熟的蝦子,連退兩步。
    薑雲逸語無倫次地連連擺手,還下意識地在身前擺出拒絕的手勢:
    “不行!絕對不可以!”
    他滿腦子都是陪著娘子在座椅上,發生不可描述的畫麵。
    陸凝霜靜默一息,將他這過度激烈的反應盡收眼底,看出自家夫君是想歪了,也並未立刻解釋,反而微微傾身,眸光有無形的壓迫感:
    “為何不可?你我夫妻,神魂相交,連坐都不行了?”
    “這根本不是夫妻的問題!”
    薑雲逸被她這話堵得一口氣差點沒上來,又急又羞,耳根紅得幾乎要滴血,梗著脖子試圖講道理:
    “現在是我承載天庭氣運的關鍵時刻,大局為重!娘子你、你怎麽總能想著.....想著那些......”
    那些難以啟齒,白日宣淫的荒唐事!?
    最後半句他實在羞於出口,隻能鼓著腮幫子,又羞又惱地瞪著這個總能輕易攪亂他心緒的罪魁禍首。
    陸凝霜眼見自家夫君越想越偏,羞憤得幾乎要神魂不穩、原地蒸發,這才不緊不慢地,抬手用力拍了拍自己微涼而富有彈性的大腿。
    “啪”的一聲輕響,彈性十足,在寂靜的識海空間格外清晰。
    “為妻是讓夫君,坐這裏。”她語氣依舊平淡,眸底卻似有極淡的微光流轉,靜靜地看著他:“夫君方才想的,是打算跟為妻做什麽?”
    “.......”
    薑雲逸所有辯駁和羞憤瞬間卡在喉嚨裏,呆呆地看著陸凝霜拍腿的動作,再抬眼對上她那分明寫著‘原來夫君你滿腦子都是那種事’的眼神,整個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僵在原地。
    鋪天蓋地的尷尬和羞恥感瞬間將他淹沒。
    “我、我才沒有想什麽!”
    薑雲逸猛地偏過頭,聲音因為心虛而微微發飄,卻還強撐著最後一絲傲嬌,小聲嘟囔著試圖挽回顏麵。
    “誰讓你不說清楚點……”
    現在立刻逃回自己安全又純潔的識海還來得及嗎?
    可惜這個想法剛升起,就被他自己無情掐滅。
    此刻若是落荒而逃,豈不是不打自招,坐實自己滿腦子不健康的想法?
    不行!絕對不行!
    薑雲逸把心一橫,硬著頭皮,視死如歸般,磨磨蹭蹭地挪到清冷美人身邊,眼神四處亂瞟。
    他就是不敢看陸凝霜的臉,更不敢看那一雙“罪魁禍首”的大腿。
    緊接著,薑雲逸幾乎是同手同腳,小心翼翼地坐了下去,脊背挺得筆直,雙手規規矩矩地放在自己的膝蓋上,目視前方,努力做出平常心的模樣。
    奈何薑雲逸徹底紅透的脖頸和微微顫抖的指尖,早已將他內心的驚濤駭浪出賣得一幹二淨。
    陸凝霜感受著腿上傳來的重量與溫熱的觸感,看著他這副如臨大敵,羞窘萬分卻又強裝鎮定的模樣,古井無波的眸底,也掠過情意綿綿。
    她微微調整了一下姿勢,讓少年坐得更穩當些,一隻手極其自然地環過他的腰側,輕輕往自己懷裏帶了帶,形成一個親昵的禁錮姿態。
    “夫君,坐穩些再看。”
    哪怕是在識海空間內,薑雲逸心不甘情不願的坐在清冷美人腿上,陸凝霜也是十分心滿意足。
    哪怕夫君不在真實的身畔。
    但好在能以另一種方式,陪伴在身邊,對陸凝霜來說何嚐不是種幸福?
    ........
    “奇怪.....”
    秦小雨撓了撓臉頰,狐疑地望向核心區域那道清冷絕塵的身影:
    “聖主姐姐的心情是不是突然變好了不少?我怎麽感覺就算現在跑去她麵前皮一下,可能都不會被揍?”
    秦小雨的直覺向來很準,尤其是在感知陸凝霜情緒這方麵。
    即便對方看起來永遠是一副冰山臉,但她已被收拾出豐富的生存經驗,能清晰地感覺到,此刻高踞核心,主持大局的聖主姐姐,周身萬年不化的清寒氣息似乎微妙地柔和了些許。
    不再那麽刺骨凍人,那感覺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祖師叔正乖乖坐在聖主姐姐懷裏,讓她心情愉悅呢!
    “怪事.....”
    秦小雨撓了撓下巴,小聲嘀咕,但過去皮一下的念頭,也隻敢想想。
    眼下黑壓壓的域外天魔還在前仆後繼,蒼穹青尊幾位“門神”雖然出手狠辣,掃清了一大片,可厄土深處湧來的魔物仿佛無窮無盡,緊張的戰局,壓根沒給她半點調皮搗蛋的空間和膽子。
    秦小雨隻好按捺下那點蠢蠢欲動,繼續瞪大眼睛觀望戰局。
    看著看著。
    她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味了。
    一開始蒼穹青尊、涅槃王母祂們含怒出手,雷霆萬鈞。
    一招下去清空一大片。
    效率高得嚇人。
    可一刻鍾後,新的一批至高天魔裹挾著魔潮再度湧來時,幾位古老真仙的攻勢明顯變了味!
    尤其是涅槃王母,麵對一尊嘶吼撲來的猙獰至高天魔,不再是一拂袖將其化為飛灰,而是身形翩然流轉,七彩神霞與汙穢魔氣恰到好處地碰撞,交織,打得那叫一個有來有回。
    看似激烈,實則......
    “啊!祖奶奶!”
    秦小雨指著南天門方向,氣得哇哇大叫,“祂們在偷懶耍滑!”
    其實無需秦小雨嚷嚷,八荒區域一眾仙神也是看得清楚,不僅是涅槃王母和蒼穹青尊,另外幾位異族真仙也默契般地放緩了節奏,不再追求一擊斃敵,而是各自“圈住”一兩個對手。
    看似打得法則轟鳴,道韻衝天,實則未盡全力,純粹是在磨洋工!
    秦長老歎了口氣,渾濁的老眼中閃過一絲了然:“祂們終究非我族類,心高氣傲,能出手鎮守天門已屬不易,豈會真心實意為天庭拚殺?如此敷衍,既不算違背承諾,又能最大程度保存自身,不沾因果,意料之中。”
    “可是祖奶奶,祂們這也太狡猾了!”秦小雨氣得直跺腳,小臉都鼓成了包子。
    就在這時。
    提著劍的倩影,默不作聲地從秦小雨身邊緩緩走過。
    夏清瑤周身繚繞的仙輝愈發璀璨奪目,背影決絕,仿佛一人便是一道長城,欲將萬千魔潮獨自攔下。
    “既然如此,劫,我們自己接。”
    “不錯。”
    周酒寒不知何時也湊了過來,頗為認同地點了點頭,慵懶地摸了摸腰間的酒葫蘆,“等到了慶功宴,仙釀自然也歸我們自個兒享用。”
    她關心的重點一如既往地樸實無華,但水火不容的兩人,能夠統一思想還是非常的難得。
    未等眾人細品這難得的和諧。
    夏清瑤已然動了!
    身化驚鴻,人與劍合,一道惶煌煌、沛然莫禦的璀璨劍光驟然亮起,斬斷萬法、破滅萬道的決絕劍意,竟後發先至劈向一尊強如道祖的至高天魔!
    “噗”的一聲,猙獰巨大的魔首衝天而起,魔眼中還殘留著難以置信的驚駭,而夏清瑤僅僅一劍!
    幹脆利落,形神俱滅!
    這一劍的風采,隱隱有幾分陸凝霜劈開黑暗,清冷天地時的神韻!
    當然,威力根本遠不及浩瀚宏大。
    “劍宮弟子何在?!”
    夏清瑤清叱一聲,持劍傲立虛空,劍意衝霄,道道神環愈發明亮。
    “在!”
    身後,所有來自劍宮聖域的飛升劍仙齊聲應和,聲震九霄,早已按捺不住,此刻得令,蒼穹立馬出現由無數仙劍構成的璀璨星河,劍光如雨,浩蕩磅礴,斬妖除魔,護持天地的凜然正氣,絞殺著洶湧而來的魔潮。
    劍修修士,攻伐第一,絕非虛言!
    隻不過,劍宮聖域眾人組成的這條璀璨劍河,無比自然地從正在“磨洋工”的蒼穹青尊,涅槃王母等異族真仙麵前呼嘯而過,淩厲無匹的劍意那奮勇向前的姿態,既像是一種無聲的無視,又帶幾分鮮明的挑釁意味。
    “雷小弟.....”秦小雨用手肘捅了捅旁邊的雷祁淵,小聲嘀咕,“夏前輩是不是故意的?就為了讓那幾個看門的家夥臉上掛不住,不好意思再偷懶?”
    雷祁淵撓了撓頭,看著劍光洪流中一往無前,不斷將域外天魔斬滅的身影,憨憨一笑:
    “秦姐,我覺得夏前輩可能隻是單純覺得,它們擋了劍的路?”
    “這......的確符合前輩作風。”
    秦小雨瞥了一眼周酒寒。
    這位天仙樓主望著前方劍光縱橫,魔物不斷崩滅的壯觀景象,隻是抬手摸了摸腰間的酒葫蘆,慢悠悠地拔開塞子,仰頭灌了一口,慵懶閑適,與周圍激烈的戰局格格不入。
    對比之下,倒顯得不像是位前輩。
    “秦丫頭,這般看我做什麽?不急”周酒寒咂咂嘴,回味著仙釀的醇香,“酒得一口一口喝,架也得一輪一輪打。讓我先緩緩,又不是不上。”
    “那快點去,祖師叔很重要的!”
    “噓!這話我可不敢讚同.....”周酒寒嚇得差點把酒葫蘆扔了,連忙擺手,小心地瞟向核心區域的清冷身影。
    她哪兒敢當著陸凝霜的麵,讚同‘薑雲逸很重要’這種話?
    也就秦小雨算是童言無忌了。
    ........
    陸凝霜的識海空間內。
    “這孩子……”
    以神魂化身坐在清冷美人腿上的薑雲逸,也是聽到了秦小雨那一聲“祖師叔很重要”這句話。
    心中不由得微微一暖,泛起些許感動,覺得自己以前沒少替她求情是值得的。
    然後,薑雲逸就清晰地聽到了秦小雨緊接著補充的後半句:“要是祖師叔有個三長兩短,以後聖主姐姐生氣就沒人求情,那可就糟透了!”
    臉上剛剛泛起欣慰笑容的薑雲逸瞬間僵住:“........”
    好吧。
    果然,恐懼的印象,遠遠大於溫柔的回憶。
    自家娘子冷麵煞神的形象,早已深入人心,無可動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