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殿堂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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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遲和封清越,沿著地上這條璀璨的光路,向著前方走去。
隨著他們兩人漸漸遠離玉樹時……
那株古老雄壯、光輝四溢的玉樹,每一根枝頭之上,所有的光芒都陡然散落。
仿佛一枚枚星星墜落。
這些光芒,剛一脫離枝頭的燭台,便如同成千上萬的雀鳥一般翩然飛去。
跟隨沈遲和封清越的方向。
直到融入他們的體內,好像歸入暮林的倦鳥。
而身後整株玉樹,也再度變成了斑駁無光的最初模樣。
沈遲撫摸著胸膛,驚奇地感受著,所有的豐年之火融入身體的感覺。
沈遲二人繼續沿著光路走著。
最終,來到了路的盡頭。
也即是九道城門最正中的那扇城門。
當沈遲跨過最正中那道最富麗堂皇的古老正門時。
無限的暖融融光輝將他的身體包裹,整個視野一片亮堂。
過了許久,身旁的光芒落下。
城外的景致消失不見。
沈遲和封清越兩人,已經來到了另一個空間。
……此時的他們,正站在一個金色的台階上。
台階從無限遠的下方延伸而來,層層拾級而上。
通向前方一座高大到不可思議的殿堂。
沈遲沿著台階往下看去,看到了無比壯觀的一幕。
成千上萬座白玉石砌築而成的樓宇,鱗次櫛比,連綿而去。
雕梁畫棟,美不勝收。
然而,這樣一座無邊寬廣的城市,卻空無一人,靜謐無聲。
整座城市宛如被凍結在一塊琥珀中,保存了千萬年。
……讓人無端感受到了一股死意。
就好像,這是一座被湮滅在時空深處的死城。
而他們,是無意間闖入這座死城的外來之人。
而在城中無處不在的角落,有一道無法捕捉的不善的目光,一直在窺伺著他們這些外來者。
……
另外。
台階兩旁,密密麻麻地栽種著一棵又一棵的玉樹!
這些玉樹,雖然沒有城門前那株古老玉樹一般撐開萬千枝條。
然而,一株一株玉樹串聯成起來,如兩條玉白長龍一般拱衛著中間台階,更是蔚為壯觀。
沈遲二人不再停留,直接拾級而上,向著台階盡頭的宮殿而去。
越過不知道多少層台階,再跨過一座高聳而古老的大門。
兩人便來到了殿堂之中。
殿堂內部極為寬闊。
內部宛如另一片洞天。
沈遲在殿堂門口,往裏麵看去。
一眼便能看見,在殿堂最深處,矗立著一座偉岸的女神雕像。
豐收女神……
神像垂眸,雙手懷抱一柄古老的矛。
她就那樣靜靜地站在殿堂最幽深之處,身影遙遠而模糊。
明明她就坐落在視野之中,卻讓人覺得……
她身處之地,是永世無法抵達的彼岸。
而更加吸引人目光的是——
從殿堂門口往前數十米開始。
向著殿堂深處的女神雕像延伸而去的一路上,竟堆滿了無窮的財富與珠寶。
熠熠閃光的裝備、道具、武器。
一件又一件,堆砌在水晶、翡翠、琉璃與黃金之上。
而且,越往裏走,堆壘的寶物越豐厚。
這些寶物的品階也越珍貴!
到了殿堂深處,幾乎遍地都是黃金級以上的珍寶!
當然,殿堂深處這些寶物,也蒙著一層無法察覺的詭異力場。
……
沈遲在門前站著,暫時沒有動作。
因為,他發現。
現場除了他們倆,居然還有別的領主的存在。
大約有十幾個領主小隊。
同時在寬闊的殿堂門口前站立著。
所有人,無一例外,都眼神專注地打量著殿堂之中,這方無窮的寶庫。
他們的眼神熾熱、貪婪,充滿了希冀、饑渴。
無不是想要把地上所有的財富都收入囊中,占為己有。
沈遲觀察了一圈這些領主,略略思索道:
能夠來到此處宮殿的,必須收集足夠的豐年之火,將城門廣場之前,那株玉樹之上的萬盞燭台,全部點亮。
難道說……現場這些領主,全部都是完全點亮了玉樹燭台的?
封清越似乎知道沈遲所想,輕聲解釋道:
“想要進入此處殿堂,並不需要點亮全部一萬盞燭台。實際上,隻需點亮一半以上的玉樹枝條,就足以打開最中間那扇門,進到此處。”
“而且,豐收之城應該不止一個入口,也不止連接著一個秘境……”
“也就是說,不同的秘境,都能來到豐收之城。”
“在別的類似的秘境,同樣能夠收集到足夠的豐年之火。”
“而眼下這些領主,應該是從別的賽區、別的秘境入口進入豐收之城的。”
沈遲頓時明白過來。
他們剛剛經曆的荒野秘境,事實上並非唯一一個能來到豐收之城的秘境。
畢竟。
單是他們這個賽區,就涵蓋了一整座大陸,數十萬參賽領主。
其他的賽區,自然也有人能夠和沈遲一樣,集齊地圖碎片,打開秘境,點亮玉樹燭台,進入宮殿。
所以,眼下能夠碰到和沈遲、封清越同時抵達殿堂的領主,也並不算太奇怪。
不過,有一件事倒是確定的。
這些領主,無一例外,全部都是各自賽區的佼佼者,絕對弱不到哪裏去。
這時。
殿堂門口,有領主終於按捺不住,開始動身,往殿堂內部走去。
當那個領主向前走了數十米。
地麵開始出現了一些零碎的珍寶時。
這領主的頭頂,出現了一團柔和的光輝。
而當這個領主繼續向前走去時,頭上的這團光輝,便一直懸浮在他頭頂,跟隨著他前進。
沈遲眉梢一抬。
這是……豐年之火?
封清越,又適時解釋道:
“我們在城門廣場玉樹燭台那裏獻祭的豐年之火,其實並沒有消失。”
“而是融於我們的體內。”
“當我們行走在這座豐收之城內部時,我們體內的豐年之火,便是我們的護身符。”
沈遲有些愕然:
“護身符?”
封清越點頭:
“對。”
“事實上,我們所有人都不應該出現在這座被遺忘的城池之中。”
“這座城池之中,潛藏著一些……能夠吞噬我們本身的存在。”
“而足夠的豐年之火,便能夠為我們提供庇護。”
“使我們不至於被那些陰影中的存在給吞噬。”
封清越又看著殿堂之中,地上這些無窮的寶物,眼神有一絲冷漠:
“這殿堂中的所有珍寶,盡是被詛咒之物。”
“我們必須在體內的豐年之火庇佑之下,才能安全無虞地拾取這些寶物。”
“而越是往殿堂深處走去,能夠拾取的珍寶也就越寶貴。同樣的,寶物之上附著的詛咒也就越強大。”
“也就必須消耗更多的豐年之火。”
“所以……我們體內的豐年之火,能夠支撐我們走到的地方,就是我們能夠拿到最高品階寶物的地方。”
沈遲算明白了。
簡單來說,之前獲取的豐年之火越多,現在能夠進入到殿堂的深度也就越深。
而越是走到殿堂深處,能夠撿到的寶物就越是珍貴。
這時……
大部分領主,也都開始動身。
當他們開始行進時,頭上便浮現出一團豐年之火。
他們紛紛朝著殿堂深處走去。
每一個人都沒有停下腳步,即使腳下已經堆壘著一件件昂貴的珍寶。
所有人,都竭盡所能地想要走到殿堂更深的地方!
沈遲和封清越,也開始行動了。
他們向著殿堂深處,緩緩走著。
頭上,也隨即浮現一團豐年之火。
豐年之火散發而出的柔亮光輝。
好像無形的清潤水流一般包裹著沈遲的周身。
保護著他免遭那些來自於寶物的詛咒之力的侵襲。
不知道走了多久。
已經有領主停下來,不再前進。
他們頭上的豐年之火,已經稀薄到了微弱的地步。
恐怕再往前一步,他們就要被詛咒之力侵入了。
這些領主,已經不敢再前進。
於是,他們隻好停在原地,挑選身旁的寶物。
他們看著身邊其他領主沒有停留繼續往前走去,隻能遺憾地歎息一聲。
漸漸地。
沈遲和封清越兩人,已經走在了所有人前麵。
不知不覺之間,所有領主都已經落後於他們。
這時,其他的領主,也紛紛注意到了沈遲和封清越的存在。
他們的眼神漸漸全部都停留在沈遲二人身上。
目光漸漸由驚奇轉為震驚。
而震驚又漸漸加深,變為無言的震撼。
隻因為……沈遲二人,已經走到了殿堂足夠深的地方。
甚至已經遠遠超過了後方的領主。
“……他們到底拿到了多少豐年之火?!”
“這麽深入,居然沒有被詛咒之力侵蝕嗎?”
身後的領主們,紛紛愕然驚歎。
沈遲和封清越腳邊,堆壘著無數稀有的珍寶,遍布著輝煌的寶光。
突然。
封清越也停下,不再前進。
他身上的豐年之火,隻能庇佑他行進到此處。
然而……
豐年之火數量和封清越一樣的沈遲——
卻沒有停下腳步。
他還在往裏走去!
封清越默默地看著沈遲遠去。
沈遲也無所知覺。
他隻是一步一步地,向著殿堂深處走去。
完全感受不到腳底之下有任何阻力的存在。
然而……
沈遲頭頂的豐年之火,早已消散。
在他走到與封清越分開的地方時,他的豐年之火就已經消散。
然而,沒有豐年之火的庇佑。
沈遲居然依舊在往殿堂深處走去!
這下……
後方所有的領主,目光都死死地釘在沈遲身上。
目光中,是徹底的震撼、疑惑、百思不得其解。
最終……
沈遲仿佛跨過了極為遙遠的距離,來到了彼岸。
那尊偉岸的豐收女神雕像的腳下。
也是殿堂最深之處。
沈遲仰頭,目光向上望去。
他似乎感覺到,女神雕像的目光也微微垂落,在與他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