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原來,我真的是月之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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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7章 原來,我真的是月之遙
    大漠黃沙,烈陽灼風。
    男子背著女子,艱難前行,他的腳,似綁了千斤重的鉛球,每一步,都用盡了全力。
    他一步一頓,短短十分鍾,便已氣喘如牛,大腦開始缺氧,眼中出現重影,強烈的眩暈感襲來。
    顧君臨站在原地,於休息中恢複體力。
    “我是不是很重……”背上,寒清月輕聲說道,往常平淡,聽不出情緒的聲音,這一次,充滿了明顯的自責與歉意。
    “確實有點,出去後,仙子該減肥了。”
    仙子體態輕盈,正常情況下,自是不重,但在體力透支的處境下,她的存在,就如神山壓身一般,壓的顧君臨喘不過氣來。
    寒清月不說話了,沒有回應。
    顧君臨微微一笑,感覺毒辣的陽光,都明媚了少許,相識以來,他被仙子戲弄了那麽多次,他報複一次,不過分吧?
    逗弄仙子的感覺,真不錯!
    休息一會的顧君臨,深吸一口氣,提起精神,正準備繼續前行,耳邊忽然傳來狂風呼嘯的聲音。
    他愣在原地,呆呆道:“仙子,原來你說的是真的啊?”
    寒清月不滿,捶了一下顧君臨:“我騙你幹嘛?”
    顧君臨本想順勢追問,寒清月那天為何要在莫輕心麵前撒謊,卻發現前方黃沙漫天,百米高的龍卷風,襲卷而來。
    見狀,他打了雞血一般,小宇宙爆發,背著寒清月快速跑了起來,希望能躲開龍卷風。
    以他們現在的身體狀況,一旦被卷進去,絕對是九死一生!
    在龍卷風靠來之前,拚命奔跑的顧君臨,已經偏離了它的軌道,但它的吸力實在太強了,幾十米開外的兩人,被無情的卷入其中。
    龍卷風內,沙石飛舞。
    顧君臨緊閉雙目,近乎本能的死死抱住寒清月,將她護在身下。
    “砰!”很不幸,一顆拳頭大小的石頭,砸中了顧君臨的後腦,隨著腦袋一疼,他意識逐漸模糊。
    時間緩緩流逝,不知過去多久。
    寒清月醒來時,身邊空無一人。
    “顧公子?顧公子?顧君臨!”她扯著沙啞的嗓子,呼喚聲,一聲比一聲急促,但無人回應。
    寒清月重重咳了幾下,艱難的爬起身,順著連接兩人的紅線,開始尋找顧君臨的蹤跡。
    她傷勢未愈,又經曆數天沒進食的長途跋涉,身體早已虛弱到極致,每走十幾步,就會停下來休息幾秒。
    寒清月就這樣走走停停,顧君臨距離她不過千米路程,她找到顧君臨時,已經過了將近半個時辰。
    顧君臨大半個身子埋在沙土裏。
    寒清月晃了晃他的腦袋,喚道:“顧公子,顧公子?”
    顧君臨沒有回應,處於昏迷之中。
    寒清月雙手穿過顧君臨的腋下,用力拖拽他的身體,想要把他從沙土中拉出。
    結果,她用盡全身力氣,顧君臨卻紋絲不動。
    寒清月看了看四周,除了黃沙,就是石頭,無奈,她隻好用手挖泥沙。
    沙土摩擦下,她一雙嬌嫩的手,被折磨的傷痕累累,血跡斑斑。
    拖出顧君臨時,筋疲力盡的寒清月,泄了最後一口氣,趴在顧君臨胸膛上,睡著了。
    次日,清晨。
    寒清月醒來,發現顧君臨發燒了,燒的很嚴重,渾身滾燙。
    她焦急的有些不知所措,失去了平日裏的冷靜。
    按理來說,就算顧君臨對她有救命之恩,共過患難,她也不應該如此失態,但她就是心不由己,萬分擔心。
    寒清月深吸幾口氣,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
    她發現周圍雖全是黃沙,但溫度比之以往,低了很多,這說明,此地已是沙漠邊緣!
    此地的夜晚依舊很冷,天黑前,若找不到取暖之物,顧君臨極有可能失溫而死。
    寒清月把顧君臨挪到背上,朝著朝陽升起的方向,繼續前行。
    “你好重啊。”寒清月對昏迷中的顧君臨說道。
    她一個人都走不動,背著顧君臨更加吃力,沒走幾步,便不堪重負的跌倒在地。
    但她沒有就此放棄,背不動,那就拖!
    顧君臨腳尖朝地,雙手被寒清月搭在肩上,寒清月半背半拖的帶著他前進。
    走著,走著,寒清月的精神逐漸恍惚,眼前似乎出現了幻覺。
    她看見了很多人,密密麻麻的,遮蔽了天空。
    似乎正包圍著什麽人。
    寒清月努力睜大眼,想要看清中間的人影。
    中間,一輕紗掩麵,白衣染血的女子,失魂落魄的抱著一生機消散的白衣男子。
    “前輩?”寒清月愕然,白衣女子正是畫中仙子——月之遙。
    她是月之遙,那白衣男子,豈不就是作畫之人?
    想到這,寒清月走近,想要看清她懷中男子的臉。
    “顧,顧君臨?”看清楚之後,寒清月愣住了。
    這男子,與顧君臨實在太像了,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樣,眼角,鼻子,嘴唇,每一個地方,都極為相似。
    這一刻,寒清月的世界觀,受到衝擊,莫非,這世上,真存在輪回轉世?
    悲悸中的女子,似有所覺,抬頭看向寒清月,不對,與其說,她是在看寒清月,不如說,她是在遙望未來。
    兩人對視的那一瞬,寒清月仿佛代替了她,對她的情感,感同身受。
    白衣女子情緒隱藏的太久,形成了習慣,難以外顯,即便最在意之人離世,她依舊是那副超然世外的冷清貌,想哭,卻又哭不出。
    月之遙哭不出,寒清月代替她哭了出來。
    寒清月超然的心境,遠不及月之遙,同種感受之下,她傷心欲絕,淚如雨下,升起一種,想要顛覆乾坤,可以拋棄一切複活喜歡之人的決然感。
    月之遙愧疚低語,對自己說:“這一次,我沒能保護好他,下一世……如果我還能有下一世的話,我一定不超然世外,錯過那麽多與他相處的時間,我一定……把他留在身邊,照顧好他,守護好他。”
    話落,一陣清風拂過,吹走了她的麵紗。
    寒清月看清了她的真容, 失神道:“原來,我真的是月之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