錚——
    鏘——
    叮！
    兩個沐雲曦都沒再多言，在這片空間中大戰起來。
    隻餘刀劍的碰撞聲在此處不斷回響。
    可隨著時間的流逝，心魔體越來越吃驚。
    按理來說，沐雲曦身受重傷，根本堅持不了多久。
    但卻和它鬥得難解難分，自己也遲遲拿不下它。
    同時它還感知到了，自己的靈魂正在逐漸被她掠奪。
    對於沐雲曦來說，這便是問心劫的一大好處。
    與自己的心魔對戰，若是勝利，則可以吸收其全部的靈魂力量。
    這也是為什麽合神境修士，靈魂力量相比之前，都會增長許多的原因。
    似是知曉接下來的結局，心魔體再也沒有一開始的得意，有些歇斯底裏地尖嘯道：
    “不可能！你現在明明比我弱那麽多，為什麽我卻打不過你！”
    “因為我已不再是孤身一人，外麵還有人等著我呢！”
    沐雲曦的臉上，洋溢起了燦爛的微笑。
    現在這般狀況，她已經勝券在握了。
    似是在回應的她的信念，精神世界再一次展開了夢境。
    不過不再是她幼時的回憶，而是跟隨師尊脫離凡塵，踏上修仙路。
    還有與廣殊的相遇，相識，相知……
    這也意味著，此時的精神世界，是由沐雲曦本人在主導了。
    她與心魔的戰鬥，已經逐漸接近了尾聲。
    “永別了，心魔！”
    隨著她的最後一劍揮下，問心劫該結束了……嗎？
    噗——
    再一次，一柄近乎相同的利刃從她的胸口穿刺而出。
    “怎麽……可能？”
    她的意識已經開始逐漸變得模糊，此時她才發現。
    心魔，不止一個。
    而且這一個心魔，相比之前的那個似乎更強一分。
    甚至還懂得隱藏自身，在自己最鬆懈的一刻才終於出手，一擊致命！
    “師尊，廣殊……對不起……”
    ……
    在沐雲曦的精神世界之外。
    時間也過去了半個時辰了，見沐雲曦一直沒出什麽狀況，廣殊也逐漸放下心來。
    而明王也暗中鬆了一口氣，不需要它出手總歸是好的。
    時間靜止所需的法則之力，對於現在的它來說，還是很勉強的。
    若是冒然使用，會導致它這存世的最後時間，再一次縮短。
    雖說它對人世間早已了無牽掛，但還是想再多教這個滿意的弟子一段時間。
    不過就在兩人逐漸安心的時候，沐雲曦身形一顫，竟直接吐出了一口鮮血！
    “師傅！”
    廣殊當即呼喊道，語氣十分焦急。
    “嗯。”
    罷了，或許這就是命吧。
    真正需要的時候，明王還是會出手的。
    畢竟若是這徒媳出了什麽事，廣殊指不定要變成什麽樣呢。
    它幻化出兩隻手臂，這般深奧的法則之力，即使是它，也無法通過默念口訣使用。
    必須要掐訣運氣，全力以赴了：
    “快！進入她的精神世界，我隻能堅持不到一盞茶的時間！”
    “好！我會盡快的！”
    廣殊沒有磨蹭，屏息凝氣，操縱靈魂體進入了沐雲曦的精神世界。
    一進來，很快就找到了雲曦……三個？
    不，隻有一個是真的。
    雲曦的氣息，他再熟悉不過，不可能認錯。
    仔細觀摩，便能發現其中兩個身上都纏繞有詭異的黑氣，那應該就是雲曦的心魔了。
    躺著的那個，身影已經十分模糊，即將消散了。
    而在沐雲曦身後，捅穿她胸口的那個心魔，氣焰逼人，似是剛剛誕生不久。
    很快，廣殊就理清了狀況。
    雲曦應該是戰勝一個心魔後，被另一個心魔偷襲了。
    看著她胸口處那貫穿的傷口，他難免有些心疼。
    不過現在不是磨蹭的時候，他也做出了與明王一樣的手勢，運轉時間法則。
    雖然做不到師傅那樣的程度，但在這片已經凝固的時空中，要把沐雲曦一個人單獨分離出來，他還是能夠做到的。
    沐雲曦也恢複了意識，看見了廣殊後，有些驚奇：
    “廣殊？”
    但轉而又有些悲傷地說道：
    “看來我真的死了？都到地獄看見他了……”
    廣殊頓時有些無語：
    “等等，先不說為什麽死了就要下地獄，為什麽我也會在地獄啊？”
    “是真的廣殊？”
    聽到他這耳熟的語氣，沐雲曦的眸子瞬間明亮起來：
    “你來救我了！”
    “沒錯！雖然很想這麽說。
    但這是你的精神空間，我進來隻能和你說說話，可能還不如一塊石頭的殺傷力大。”
    “那也不錯，本來我隻想著見你最後一麵，現在能說上話，我已經很滿足了。”
    沐雲曦已經閉上了眼，似乎感到死而無憾了。
    “不是，怎麽就開始說遺言了！”
    “沒有機會了，我的靈魂力量已經快耗盡了，來不及補充。這個心魔拔出劍後，我就會魂飛魄散了……”
    “真是笨！我不是一開始就給你介紹過了嗎？
    問心劫，問心劫，這片精神空間中的力量，都是唯心的。
    隻要你認為自己的道沒有走錯，多麽強大心魔，對你來說，都隻是螻蟻罷了。”
    他指向那個明顯更強的心魔接著問道：
    “它是代表什麽的心魔？”
    “業障。”
    由殺人而形成，不管你殺的是好人，還是壞人。
    都會有一絲因果纏繞到你身上，積累得多了，便形成了業障。
    就如先前那條黑蛟所說到那樣，沐雲曦追殺它，雖然是為了救更多人，但途中還是間接害死了一些人。
    而對於急公好義的她來說，這種事情顯然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無數業障纏身，最終在她的問心劫中，誕生了這樣一位心魔。
    “怎麽，斬殺那些畜生，你後悔了？”
    他自然知曉雲曦的性子，與她講故事時，最愛聽的便是一些劫富濟貧，見義勇為的事跡。
    “自然不會，我殺的，都是該殺之人！”
    “那你的劍為何會遲疑？走你自己的路，不用理會別人會如何說。
    即使有人會阻攔你，那也還有我在！你夫君我，永遠會在背後支持你的。”
    說完這句話後，他也逐漸消散在了這片空間之中。
    明王的時間靜止就要結束了，這片空間開始本能地排斥外來者的存在。
    不過廣殊已經放下心來，因為最後一刻，他看見了。
    沐雲曦的手，再一次堅定地握住了她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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