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
    我一直戴著麵紗，你怎知我未曾展露過笑顏？”
    說話間，寧雪柔又落了關鍵一子。
    廣殊也不甘示弱，緊隨其後，也落了一子。
    幾日的對弈，他的棋藝進步飛速，雖然仍然是輸多勝少，但勝率也有個一九開了。
    可別小看這微小的勝率，已經能讓寧雪柔足夠吃驚，拿出全部實力來應對了。
    不止是在戰鬥上，在方圓這方麵，她也有些爭強好勝。
    “說不定我還有一雙隱形的眼睛，能透過你的麵紗，窺見你的表情呢！”
    對於他的口花花，寧雪柔也日漸習慣，自然不會相信：
    “是嗎？那你看看我現在是什麽表情？”
    “嗯……沒有表情。”
    廣殊確實是亂說的，他根本看不見。
    “錯了。”
    "你遮著麵容，我怎麽知道是不是在誆我？"
    一邊說著，他其實也有些想要扯下她的麵紗，但又想起雲曦的忠告，還是按捺住了衝動。
    “不是某人自己說的，能透過我的麵紗嗎？
    孰真孰假，你自己應該知曉才對。
    莫非，你在撒謊？”
    寧雪柔說著，眉眼處，似乎浮起了一個危險的弧度。
    “我還有一點忘說了。”
    廣殊連忙補充道：
    “其實我隻能看見一種表情，那就是笑容。
    就比如現在，你肯定沒笑，對吧？”
    寧雪柔想要反對，但控製自己表情的時候，兀然發現。
    她似乎並不知曉，該怎麽笑。
    一時間，竟犯了難……
    不過她才不會順著廣殊的意思，繼續嘴硬道：
    “我在笑了，隻是你根本就看不見罷了。”
    “是嗎？那你把麵紗揭下來給我瞅瞅，要是真的話，我就給你賠禮道歉了。”
    廣殊蠱惑道。
    她當然不會上當：
    “你就是想我摘下麵紗而已，登徒子……
    我說過很多次，我們之間，隻是相互利用的關係，你要想著……”
    不過廣殊卻打斷這耳朵都聽出繭子的話語，接過她的話頭：
    “想著雲曦，青妃，還有黎師侄對吧。
    隨你怎麽想我，但這一次，我隻是想要看看你的笑容。
    總是冷冰冰地板著一張臉，還怎麽參悟紅塵道？”
    原來，兩人延續過了第一次雙修的交談，開始互相學習對方走的道，試圖以此辯倒對方。
    寧雪柔探尋紅塵，而廣殊則嚐試無情。
    對他的道心影響，隻能說是清風拂麵，毫無感覺了。
    那是當然，在佛門十餘年都沒被洗腦成功，他怎麽會倒在這所謂的無情道上。
    但寧雪柔就完全不同了，也是受到廣殊口花花的影響。
    或許還沒殃及道心，但她的話語，也越來越多了起來。
    就像現在這般：
    “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麽笑？”
    “那還不簡單？這樣吧，我們打個賭如何？”
    “什麽？”
    "我想辦法讓你笑出來的話，你就把麵紗摘下來，讓我看看你的笑容就好。
    若是失敗了，我就隨你處置了。"
    廣殊一副陰謀得逞的模樣，顯然他對此事，還是念念不忘。
    讓她笑？
    說實話，她覺得這個賭注，自己是贏定了。
    哪怕是曾經，與青妃一同遊曆的日子裏。
    她是發自內心的歡喜，可仍然不知笑容是何物。
    自然的，青妃也為此事犯過愁，努過力。
    但結果，也都失敗了。
    不過，隨我處置嗎？
    默默地，她在心中下定了一個決心。
    “好，我答應這個條件。”
    “落子無悔，承諾也是如此，你可不許反悔!”
    顯然廣殊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還以為能輕鬆拿下。
    “那我便給你講個笑話吧。
    蝦和蚌同時考了一百分，老師問蝦你抄的誰的，蝦說：‘我抄蚌的’。
    老師說：‘你棒什麽棒’。”
    ……
    “這個不行嗎？那再來一個！
    一個蝦兵因為懈怠，擾亂了軍中秩序。
    被螃蟹將軍開除了，那個蝦兵含著淚說：‘蟹將軍，蟹將軍……"
    蟹將軍：不用謝。”
    ……
    還是不行？沒關係，我還有壓箱底的寶貝！
    “其實剛才都隻是熱身，我……
    別，有話好好說啊！”
    嘭！
    寧雪柔實在是有些受不了了，廣殊講的笑話，似乎比她這冰屋更冰冷！
    招手把他整個人丟了出去，連帶著她那兩扇冰門，一同飛了出去。
    好在廣殊身手敏捷，一個空中回旋完美落地。
    不過，還是把一旁真正專心練劍的沐雲曦嚇了了一激靈：
    “廣殊？今天怎麽這麽早就結束了？”
    他自然不會承認自己是被扔出來的：
    “啊，這不是想我的娘子想得緊嗎？
    早點出來也好。”
    “那這兩扇冰門是什麽？”
    她指著自家夫君身邊的兩塊冰門問道。
    “啊，我師父不是說了，再過幾日便會下雪了嗎？
    我長這麽大，還沒試過滑雪呢！
    這不，提前預習預習……”
    而此時沐雲曦也看出來了，那是師尊冰屋上的門。
    一時間，語氣竟然變得有些幸災樂禍：
    “我看你是被師尊丟出來的吧。
    莫非？是惹師尊生氣了？”
    見廣殊默認，她又好奇地追問道：
    “師尊那樣的人也會生氣，你到底是做了什麽事情？
    不會是偷偷去掀她的麵紗了吧？”
    廣殊打斷了她的胡思亂想：
    “你都想到哪裏去了，我要掀的話，也是光明正大的掀！”
    不過一時間也摸不著頭腦，便與雲曦簡單描述一下，剛才的情形。
    “講笑話？我倒是有些好奇，是什麽笑話，反倒讓師尊發火了。”
    他也有些不信邪，便給雲曦又講了一遍：
    “就是……”
    “停！”
    第三個講到一半的時候，沐雲曦實在受不了了，打斷了他：
    “你給師尊講了幾個這樣的笑話？”
    “九個吧，到第十個的時候就……”
    九個？
    看來師尊的忍耐性真的很高，也不知道是礙於麵子，還是因為這個臭夫君的緣故……
    “夫君，答應我，以後別再講這些笑話了，好嗎？”
    她的語氣鄭重無比，似乎由不得他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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