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5章 那...現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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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南宮清雅閉上雙目的時候,她就看到了許許多多畫麵,那是曾經過往的片段,是李耀文通過命師三層的命術,秘密來尋找她的畫麵。
    也是從她突破【大夢】的道,她通過幻象輪回的力量,愈發強盛。
    她一次次地前往東夷,去見過東夷許多強大的存在,每次她死亡,夢境就會消失,外界的時間比夢境裏慢了千倍百倍。下一次夢境,就需要數日到數年不等的時間等待,也與她在夢境中存活的時間、道韻相關。
    每次輪回夢境開始的時間節點,都是現世。
    那些殘留的畫麵中。
    是她在這上百年的時間裏,去往世界各地的畫麵,她甚至去帶回夫君,可惜並沒有得到好結果,巫族比東夷要更加強大、團結。
    後來,她去了東夷,為了節約時間,她一次次地橫衝直撞,闖入東夷的很多地方。
    她見到了道初、禹皇、謝玄希...東夷的每一個大乘。
    在最近聖彌天的戰場中,她一共去了三次,能夠再次進入夢境,也是這幾日的事,李耀文沒再找她輪回勘察情況,做出大戰布局的試探,她更不敢動用。
    ......
    “呼。”
    等到大道之中春風吹來,南宮清雅大概明白,是現世又吹來了一股清風。
    眼前景象變化,那是她的大道長橋。
    也不知道多少人走過這一條路,這條與時間、輪回抗爭的道路,一眼望不到盡頭,在那盡頭有一座高高矗立的雕像,她的目光複雜片刻,朝前走去,也隻走了三百步。
    時空開始扭曲,新的夢境輪回開始。
    她看到了眼前的玄天子和酒瘋子,這兩個家夥蹙眉望著她,直到她走出小山,也沒有理會她的存在,隻是一味地思考。
    於是她拿起一把傘,比‘公母遮天傘’要更大,更精密的傘,她盡量不去驚擾夢境輪回中的所有人。
    坐上‘虛空之雨’、‘虛空之晶’煉製的極品靈梭,從新大陸到地府的時間並不漫長。
    從拔舌地獄開始,十八層都格外陰暗,陰曹地府儼然已經在上千年之後開始了它的運轉。
    等她走到更高層的司曹,卻連第一閻王‘舞者’的麵都沒見到。
    “玄天子說地府有號召,是全去了極西了嗎?”
    南宮清雅呢喃著,“有人在找我們家族血脈,祖宗空間我也不敢輕易前去,上次到處走,也沒這樣的變化,看來是文祖有了新的安排。”
    言語中,她不知不覺就已經走到了地府深處的‘六道輪回’之所。
    說得好聽,其實就是一口血井,那些地府受到審判的靈魂受完罰,地府氣運就會有所提升,生靈從地府重回人間,如此往複,地府氣運就會越來越渾厚。
    每次到這裏,南宮清雅都有新的感悟,輪回輪回,地府的‘六道輪回’是最淺顯的,對【輪回】規則的運用,就像是地府氣運的飯碗,甚至是她的‘輪回夢境’,文祖跟她說過,比六道輪回要更加精深,是【輪回】法則的衍生,應該是她運用‘輪回夢境’時,在某個輪回中沾染的強者恩澤,又或許她還沒碰到。
    思緒間,她忽而愣了愣。
    “今日世人對地府的警戒少了很多,自從地府複蘇之後,舞者借著第一閻王,以及他生前旻憂國之子的身份,在背後斡旋,讓地府能夠運轉而不被清算,這‘六道輪回’場是天下人乃至仙庭都願意看到的,仙庭也打算在未來掌控輪回,好讓他們的信眾子民源源不絕。”
    南宮清雅抬起頭來,以往她即便不動用氣息,隻憑肉眼都能看到地府之外對‘六道輪回’的探查,這也是舞者給世人和仙庭為數不多的地府權柄。
    百思不解之下,她連忙跑去詢問月神,卻連月神也不見。
    於是到了冥河。
    南宮清雅望著湍湍長流的冥河,暗紅之色,地府冥河之內,本是隻有閻王之上的強者才能深入的地方,這裏掩藏著地府最大的隱秘。
    當年李大龍在極西一戰後,帶回了極西大量的屍體,它們的軀體在冥河飄蕩了上千年。
    如今...也盡數消失!
    “咕嚕咕嚕...”
    冥河之內忽而傳出了聲響,讓南宮清雅美眸圓睜,“冥河湍急,越是深處強者的血越濃厚,我從來沒見過冒泡泡的。”
    再一細看,今日之冥河,流淌的模樣...實在古怪,就像是...
    “空的!”
    南宮清雅心中有了一個可怕的猜測,於是從納戒拿起一個勺子,挖了一勺,浩瀚的冥河底下,果然存在著巨大的空間,在其中,強大得讓她覺得毛骨悚然的‘劫’數,撲麵而來!
    聯想那些消失的窺視,以及如今地府的安靜,和冥河底下的‘劫’數餘威,和地府中消失的強者。
    南宮清雅心頭巨震。
    地府的深處,忽而傳來如暴雨來臨前的雷鳴聲響,南宮清雅麵色僵硬。
    隻見其中,一道血紅虛影,正鬼魅前來。
    虛影看不見麵容,就如有人身前披著一塊紅布飄來,隻能望見人的輪廓。
    “地府氣運,屬於地府的天道,祂...誕生靈智了!”
    南宮清雅忽而想起了她聽說過的,在極西的夏煙神女,“是我挖開了冥河的秘密,驚動了祂!”
    待到地府氣運已至身前,南宮清雅麵色蒼白,她根本不認識地府的人,更不認識地府的氣運,那股足以鎮壓一切的力量,讓她如直麵死亡。
    氣運越來越接近,祂是那麽強盛,在南宮清雅麵前不過三寸,似是在探究,在南宮清雅麵頰旁猛嗅。
    當南宮清雅流下一滴香汗,地府氣運終於開口,是一種透過靈魂的機械之音,似有些疑惑,“李止衡有你的血脈氣息。”
    祂猶豫了一下,“輪回...你在透過輪回夢境見我。”
    南宮清雅腦海一片空白,在她的夢境中,她從未聽過這樣的話!
    不過好在,她的危機已經解除,她下意識指著冥河底下的空洞,問道:“他們...”
    “他們?”
    地府氣運回首,祂似人的輪廓眉心的皺紋湊在一起,也有了抬頭紋,嘴角朝下揚著,連南宮清雅都能感受到祂的委屈,“無數年過去,我期盼地府一次次複蘇,一次次失敗,這是最接近成功的一次,卻也是我帶過的最不聽話的一屆地府。現在,整個地府急速發展,就剩我一個在家了。”
    南宮清雅有些想安慰可憐的地府氣運,不過她有更關心的事,“這些‘劫’的氣息...什麽時候?你們就不怕被發現嗎?!!”
    地府存在至今,仙庭沒有派人來圍剿,除了出於對‘六道輪回’和地府軍團的考量,就是因為現在地府還沒排得上號,仙庭準備等到清剿了各族,在順便鎮壓地府,讓地府為仙人所用。
    地府氣運愈發無奈,“你們毀掉望仙城,在中原殺死天仙的時候,你們說,要抓住一個叫火神的大羅金仙。”
    南宮清雅薄唇微張。
    那一天,舉世的目光都在古聖城,可那時她的‘輪回夢境’還沒好。
    可她也知道,家族的暗中行動,讓舉世的目光,都落在東夷!
    後來,火神降臨,古聖城陷落。
    抓住火神頑融...抓住火神頑融...那個‘抓’,或許根本不是簡單意義上的抓住!
    ......
    聖彌天的天穹上。
    “道初,回來!”
    道初聽聞了大乘天地中謝玄希的呼喚,他的一張張麵龐都在急劇變幻。
    他有十萬分的不甘,青雲李氏的破妄神樹就在眼前,可他卻知道如今的狀況下,古聖城已經不再有一絲機會。
    遠方,李大龍的天地,已經再無絲毫保留,七種劫數闖入了界常的天地,在他身後的李氏族人,那幾個強大的合體境已經闖入了其中。
    以李狂人為首的李氏子孫在得到家族寶甲,以及靈寶之後,在道場之中甚至不設防,一味地用神通猛攻。
    地動山搖,一如道初潰敗的心房。
    “時也運也,罷了罷了。”
    他歎息一聲,不過識時務者為俊傑,來日方長得很。
    他冷冷地看著聖彌天一眼,便已搖搖頭,欲要朝天上去。
    可就在此時。
    他微眯雙眼,隻見黑暗的天地,正在他的身後擴張,入眼身前的一切都在變化,黑暗的天地將他籠罩。
    他感到了厚重的力量,那是在黑暗中漆黑的重尺,長達千丈,其中空間傳來了厲鬼的悲號!
    “鏘!”
    刺耳之音瞬息響起,同時空氣中有森然劍氣,不知何時已經到了他眉心一寸。
    “轟!”
    被黑暗籠罩的天地中,劇烈的轟鳴聲響起。
    是李耀祖和方玲瓏,對一位大帝亮劍!!!
    當大道與劫數的法力散去,道初不愧是東夷第一人。
    李耀祖的‘消災’劍,竟隨著道初冷眼盯著無形劍尖閃過的瞬息冷芒,在天地中現出了本真的漆黑劍身,如扇葉般倒退而去,插在了天地的邊緣。
    至於方玲瓏新得到的中品靈寶,鬼山囚天尺,亦是發出一聲嗡鳴,在道初僅僅朝右伸出一條手臂的情況下,方玲瓏的的靈寶以及道韻,都在為天地中站著的那尊變幻身影的大地退卻!
    道初稍稍轉過頭,在天地中,隻能讓麵色凝重的方玲瓏和李耀祖看見仍然在不斷變換麵龐的側臉,那一種種眼神充滿了蔑視,“憑你們,還攔不住我。來日方長,我們會有再見的一天。”
    可他話音落下,目光愈發冰冷,眼角的不解與驚詫一閃而過。
    天地之上。
    天空被分割成黑與白的顏色,在蒼白的世界之中,忽而如晨曦之後的旭日初升,天地中升起了熾熱又充滿殺機的日冕,而在黑暗的世界之中,築起了一座觀星台,觀星台上懸浮著刻錄世界布局的、旋轉的圓球!
    這般天地的變化,李耀祖無絲毫意外,‘消災’神劍從遠方回到手中。
    當黑與白的世界裏,出現三道散發著地府鬼帝氣息的身影,他深吸了口氣,計算著剛剛試探後自身和一位大帝的差距,詢問道:“那現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