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哥的聲音幾人並沒有聽見。
    但寧繼東心思重，雖然聽不到有關副本的內容，在察覺到玩家不懷好意的視線之後，還是心裏沉了起來。
    這群人明顯是一夥的，可他即使心裏有再多警惕，也比不上玩家們的手段詭異。
    誠哥拿刀抵著少女，他走過去，準備把幾張傀儡符用在他們身上，就聽到良夜道，“站住。”
    誠哥不敢動了，良夜拽走他手上的符，捏著瞧了一下，沒有發現什麽問題，的確是a級副本裏麵的道具傀儡符。
    誠哥恭恭敬敬，“良神，您放心，我怎麽敢騙您，我不要命了嗎。”
    良夜不說話，冷嗤了一聲，一副看不起人的樣子。
    誠哥也不在意，他直接把符紙用到npc的身上，轉頭對良夜道，“良神，你看我們是不是該走了？”
    良夜冷冷看著誠哥，“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什麽想法，下次再耍心思到我頭上，命就別要了。”
    誠哥頭上的冷汗掉了下來。
    還好在副本前幾天，係統對良夜有限製，這麽一個煞神在身邊，誰不害怕啊。
    玩家們離開之前，良夜又直勾勾地盯著少女看了好幾眼。
    周粥被看得頭暈。
    剛剛被玩家帶著，麵對死亡的威脅，她都沒有哭出聲，可現在她實在是想哭。
    周粥拚命壓製住想哭的反應，濕著眼害怕地看著玩家們，他們會不會殺掉她？
    誠哥慢慢放下刀尖。
    她的這樣子實在是太可憐了。
    “她沒事吧……”一個小女孩玩家同情地看著她。
    這個智商有問題的npc遭遇了這麽可怕的事情，現在都被嚇成這樣了。
    良夜抱了抱周粥，他懷中的身體顫抖到了可怕的地步，以為她是太過恐懼，聲音忍不住軟了下來。
    “粥粥，你別怕……我讓他們送你回去。”
    周粥悶悶道，“好。”
    她柔軟的小臉靠在他的胸骨處，硌得疼。
    良夜白皙膚色下淡藍的青筋隱約可見，精致俊美的冷淡麵孔，銀發很襯他，顯得分外矜傲神秘。
    良夜把寧繼東和他的兩個兒子叫過來，居高臨下道，“她是你們的主人。”
    幾人眼中渙散了一瞬，點點頭。
    良夜不爽地嗤了一聲，冷冷審視了這幾個npc幾秒。
    寧繼東任他打量，寧城和寧言也不作聲，知道自己沒有實力反抗。
    “好好帶她回去。”良夜道。
    如果不是係統的限製，他這會兒根本不會待在玩家的陣營裏。
    他隻會牢牢的，死死的守在少女身邊，哪裏用得著讓幾個npc來保護她。
    少年眼瞳陰沉冰冷的像一座深淵，銀發都顯得暴戾起來，再過一段……再過一段時間，他會把這些人都一一殺幹淨。
    被男人的手上扶著腰時周粥這才發覺自己到底有多不對了。
    她腦袋很熱，額頭也很熱。
    玩家們殘留的血腥氣還在鼻尖縈繞，但周粥卻拚命克製著，靈魂因為過於強烈的恐懼和不安而顫抖著，她不要被當成嗜血的怪物！
    無論吸食誰的血液，都不應該。
    她不能、不能成為為了活下去，不擇手段，拋棄人的良知，像吸血鬼一樣的東西。
    這樣的她，會永遠被留在驚悚恐怖的遊戲副本裏的。
    那麽，那時的自己還算得上人嗎？
    寧城用一種略顯怪異的目光瞧她。
    少女有點像發燒了。
    他們被下了傀儡符，可又不是失了自己的神智，誠哥的傀儡符隻會讓人對被作用的對象生不出一點惡意和壞心罷了。
    現在，少女似乎發燒生病的樣子有點讓他擔心。
    寧城聲音微低：“你不舒服嗎？”
    “到底怎麽了？”
    少年用清越而聲線冷淡的語調發問。
    周粥低著頭，細聲細氣：“沒事，或許是這裏血腥味太重了……可能有點暈吧。”
    “對，對不起……嚇到你了嗎……？”
    她竟然還可憐兮兮的道歉，顫著纖瘦的肩胛，快要暈倒的樣子。
    寧城沉默半晌，本來怕自己生成妄念。不太敢靠近她的。
    最後還是攙扶她搖搖欲墜幾乎暈過去的身體。
    不然摔疼了怎麽辦。
    —
    —
    這畫麵實在是太……。
    寧言好長時間才從傀儡符的眩暈之中緩過神。
    他正扛著走到半路突然昏過去的父親，甫一睜眼就看見自己的哥哥正扶著少女，抱在一起。
    從他的角度，能看到他的兄長，一向不近人情、總是冷著臉的兄長此時完全看不出之前冷酷的樣子。
    “你還好嗎？”反而有些溫柔地攙扶著少女：“血也好……什麽東西也好，都給你好不好……”
    寧言幾乎是愕然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哥哥，”
    寧言一把拽住兄長，把他攙扶少女的手甩開，語氣不好，“你在幹嘛？”
    寧城身子微僵。
    “父親還生死未卜呢，你……搞起來了？”
    也不知道出於何種目的，寧言竟然茶裏茶氣的嗆聲。
    寧城深吸了一口氣，“她不太對勁……可能是不舒服，昏昏沉沉的樣子……剛剛隻是扶了一下她而已。”
    她，能有什麽不對勁。
    寧言繃著清潤俊秀的臉，扛著寧繼東不想說話。
    “寧、寧城？”
    可當寧城放下少女時，寧言倒確實察覺到了幾分古怪的地方。
    “她……這是怎麽了？”
    少女抬眼望著他們，精神有些恍惚。
    不、不能變成像吸血鬼一樣的怪物……
    寧城此時的臉已有幾分慘白了，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麽而慘白，還是失血過多的原因。
    “不知道。”
    或許是蠱吧。
    嗜血的蠱蟲，和那些讓人心生疑慮的遊客們一樣古怪。
    “寧言。”
    他微斂著冷淡的雙眸，邀請他的胞弟加入。
    “我，一個人的血，還不夠。”
    ————
    完整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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