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早，臨淵從喧鬧聲中醒來。

    小心翼翼地把歐陽琉璃放到床上，隨即輕手輕腳地穿衣洗漱。

    沒想到醫館外的嘈雜聲沒把她吵醒，自己穿個衣服卻把她吵醒了。

    “師父，幾點了？”歐陽琉璃揉著眼睛從被窩裏探出腦袋問道。

    “睡飽沒有傻丫頭？”

    “嗯，昨天下午就睡飽了，本來準備上夜班的。”

    歐陽琉璃也沒有賴床，立馬坐起身穿衣服。隻是下地走路時，一瘸一拐的。

    “疼嗎？”

    臨淵將歐陽琉璃攔腰抱起，一米四左右的她坐在他的臂彎上宛若一個小孩子。

    “嗯。”歐陽琉璃趴在臨淵肩膀上委屈巴巴地看著他。

    “跟你說了不要勉強，你非要強。現在好了，本來醫館就忙，這下更忙了。”

    “我可以的，隻是有點疼，並不影響我正常工作。”歐陽琉璃信誓旦旦道。

    “開什麽玩笑，你知道當初你師娘是什麽待遇嗎？那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別說是工作，就算是看個書都得我給她翻頁。羨慕不？”

    “羨慕。”

    “你羨慕也沒用，誰讓你專挑我忙的時候下手。”

    “嗯~！”歐陽琉璃不滿道。

    “等你大姐坐完月子，為師帶你回溝溝村玩兒咋樣？”

    “好呀好呀！”歐陽琉璃臉上立馬由陰轉晴，“我要去看我們投資農家樂！”

    “快刷牙，洗漱完該上班了。”

    ……

    打開醫館大門，天色朦朧，烏泱泱的人群嚇得臨淵直打退堂鼓。

    給病人看病時，歐陽琉璃就坐在旁邊跟著學。

    不一會兒，褚晴急忙慌地跑進來。

    “你咋又來了？如果你想證明你起得很早，也不至於天不亮就往外麵跑吧？”臨淵問道。

    “昨晚出任務，我壓根兒沒睡。”

    “你一個交警能有啥任務？哪兒出車禍了？”

    “不是，昨天我去海關攔截了一批貨物。”褚晴湊到臨淵耳邊小聲說道，“你猜怎麽著？那特效藥還真是預製的，打著保健品的旗號從國外進口的。然後那醫藥公司把這藥換了個包裝，就變成了如今的特效藥。”

    “然後呢？”

    “然後就是李家上下的行蹤全被監控了，具體調查結果還沒出來，但也已經**不離十了。”

    “嘿嘿，這個好，我感覺心情舒暢了不少！”

    “我這還有兩個好消息，聽不聽？”

    “當然！”臨淵又轉頭對麵前的病人說道，“請到那邊稍等片刻，我們抓藥的還沒上班。”

    褚晴沒有說話，隻是撚了撚手指朝臨淵尋求好處。

    “我靠！你也太黑心了吧？屁大點兒事還要做交易？”

    “我覺都沒回去睡，第一時間來通知你，難道不值得嗎？”

    “額……那我這些天給你抓的藥，防止你被傳染，這還不夠嗎？而且還沒收你錢。”

    褚晴搖了搖手指。

    “切！你不說我還不想聽呢！”臨淵的注意力又回到了病人身上，“下一位！”

    “第一批疫苗已經研發出來了。”褚晴接著說道，“那特效藥也被拿回去做了成分分析，很快官方的特效藥就會問世，配合醫生的專項治療就可以完全壓製這種病。”

    “很快是多快？”

    “再怎麽也得一周吧，所以這段時間還是得靠你了。”褚晴拍拍臨淵的肩膀道。

    “這算哪門子的好消息啊？”臨淵抱怨道，“現在新海感染的人大概有多少？”

    “二十萬左右。”

    “多少？你是說這二十萬都得靠我？”

    “當然不是，各個醫院也在努力穩住患者病情，就等待有效治療方法的出台了。”

    “不行不行，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臨淵站起身在醫館裏來回踱步。

    “小琉璃，你去櫃台把供藥商的電話給我找來，我這催了幾天的貨怎麽還沒到？”

    “你又有什麽計劃？”褚晴問道。

    “你……算了，還是找幾個你的同事吧，幫我找點新海市有水平的醫生來，讓這些醫生幫忙把嚴重的患者篩選出來，我優先幫他們治療。”

    “然後，幫我找些其他醫館的，會炮製藥的那種。等我的貨到以後，我會配一門專門幫他們穩住病情的藥。”

    “你就這樣跟他們講，工錢隨便開，我這邊管夠。”

    “最後再給這些排隊的病人解釋一下，我真的忙不過來。”

    “嘖嘖嘖！”褚晴一邊拍手一邊稱讚道，“你是我見過最負責任的醫生。”

    隨即從屁兜裏拿出一個卷軸樣式的東西，攤開一看，是一麵鮮紅色的錦旗。

    “你的努力會有回報的。”

    “拿開拿開拿開，你們表彰能不能送點兒實際性的東西？我這醫館缺你一麵錦旗嗎？”

    “我們警局送你是情分，不送是本分，你不要不知好歹。這也算是你人生當中的一項榮譽。”

    “我擦，瞧不起誰呢？”臨淵指著大廳牆正中央的榮譽證書炫耀道，“看到沒，國家級特等功，純金打造，這是普通人能拿到的最高級的國家榮譽，你拿到過嗎？”

    “哼！不稀罕！我工作去了！”褚晴把錦旗往桌上一拍，憤憤離開了醫館。

    ……

    蝗疫的風波漸漸平息，臨淵也終於挺過了這煎熬的一段時間。

    李家到死也沒想到，僅僅因為臨淵的一個異想天開的推測就破壞了他們精心謀劃的局。

    臨淵也沒想到這讓他頭疼這麽久對手，就這麽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這歐陽致遠才卸任不久，又被迫營業，直到下一任的市長選拔。

    ……

    生活歸於平靜，臨淵也如願回家抱孩子，過著家、公司、學校三點一線的生活。

    他不在時，歐陽琉璃就接替了他的工作，負責哄孩子伺候柳馨顏坐月子。

    歐陽琉璃、柳馨顏、柳茜茜也順理成章地住進了他家。

    這一下多了兩個女兒一個兒子，著實讓人頭疼。

    ……

    這天，一家子人正在吃晚飯。

    “小琉璃，我咋感覺你食量越來越大了，比我吃得還多。”臨淵突然問道。

    歐陽琉璃被臨淵一說，便低下頭，就差把臉埋碗裏了，拿筷子的動作也放慢許多。

    “嘖！你管得寬！”秦千夏責備道，“人家孩子長身體多吃點兒，礙著你了？”

    “我又沒說不讓小琉璃吃，我隻是發表一下觀點嘛。”臨淵努努嘴，也把臉埋進了碗裏。

    ……

    不曾想，在未來的兩年裏，歐陽琉璃如春筍般猛長，一下子從一米四蹦到了一米七。

    這讓臨淵不得不質疑自己的醫術，究竟是什麽契機能讓她的身體突然開竅。

    可這人在長，性格也在變。

    歐陽琉璃從一開始的隻會粘著臨淵撒嬌的小妹妹，過渡到愛搭不理的少女，最後直呼他大名的冷若冰霜的禦姐。

    那冰冷就仿佛過去的秦千夏，那對臨淵的嫌棄就像如今的慕曉。

    雖然態度在變化，但感情是亙古不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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