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湛景一張臉頓時變得煞白。
    他還記得自己當初是怎麽當著餘年的麵，否認她是自己的母親，那時候餘年看他的神情，全是惡毒的怨恨。
    虞念念猜的沒錯，即便還是個孩子，他也比任何人都清楚餘年是個什麽樣的人。
    大概是因為他是個孩子，所以在和他生活和相處的時候，從來不會在他的麵前偽裝。
    她是什麽樣的人，在厲湛景麵前就會表現的什麽樣。
    所以他知道，如果餘年再次出現在他麵前，自己一定不會好過。
    即便沒人告訴他，他也知道，餘年就是個利益至上的人。
    他哆嗦著嘴巴：“嬸嬸，你、你說什麽？”
    他慌亂的甚至忘記了自己答應虞念念不會在她麵前喊‘嬸嬸’這個稱呼。
    “她為什麽會出來？叔叔說她會在裏麵贖罪，為什麽這麽快就出來了？”
    看著厲湛景驟然變的如紙一般的臉，和無措的反問，虞念念其實沒有太大的反應。
    小孩子始終都是小孩子，再成熟的孩子都沒辦法掩飾太多的情緒。
    這在她開口說這些的時候，就已經料到了厲湛景會有什麽反應了。
    “因為你爸回來了，把她撈了出來。”
    頓了頓，她給厲湛景思考的時間：“她應該跟你說過你爸吧？”
    厲湛景張了張嘴，試圖從她口中那句‘爸爸回來了’中反應過來自己有沒有聽錯。
    曾經餘年那麽篤定厲澤歲死了，他早就接受了自己沒有父親的事實。
    所以餘年無數次給他洗腦，將來厲澤聿才是他的父親。
    這人，怎麽突然就死而複生了？
    想起以前，餘年總是會時不時的在他耳邊念叨厲澤歲的名字。
    “她說爸爸很愛她，對她很好，說他不應該那麽早就死了，把我們孤兒寡母留下來，然後就開始砸東西，發脾氣……”
    “然後就跟我否認，說她說錯了，我的爸爸不是叫厲澤歲，而是叫厲澤聿，說叔叔才是我的爸爸，因為他不喜歡我喊爸爸，才讓我喊叔叔……”
    其實他還小，不是很懂，隻是覺得媽媽有點魔怔。
    一會兒說他的好，一會兒又恨他。
    他話說的語無倫次，虞念念卻聽得懂他的意思。
    虞念念表達了一部分自己的意見：“你爸爸當初應該是真的非常愛她。”
    現在麽，就不知道了。
    “嬸嬸……”厲湛景哪裏懂愛不愛的，他現在隻關心自己的安危，餘年發起瘋來什麽樣，他最清楚。
    他吸了吸鼻子，“他們是不是明天會過來？”
    虞念念點頭：“他們會過來以你父母的身份參加你的生日宴，到時候應該會全程都和你在一起。”
    餘年應該會很擅長扮演母慈子孝，再記恨他，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
    厲湛景一聽到是全程，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虞念念冷靜的跟他分析。
    “我告訴你這些事提前讓你做好心理準備，不要因為驚訝而害怕，你要學會扮演，這不是妥協，而是不在人前丟臉，你代表的是厲家的臉。”
    “嬸嬸，我、我害怕。”
    虞念念倒是也沒再繼續要求他改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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