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瑾握著手機的手微微用力，白歆問出這個問題，其實在她的意料之中。
    她無聲的吞咽了下口水：“我和舍友在宿舍複習，老師那邊的事情我不清楚。”
    “沒事，我就隨口問問，原本想著要是你見到他，就幫我帶句話，沒有就算了。”
    “嗯，那小歆姐，沒別的事的話，我還要繼續複習，就先掛了。”
    “好，你好好複習，不打擾你了。”
    掛了電話，白瑾握著手機的手遲遲沒有放下。
    明明才剛洗過冷水澡沒多久，身體還覺得有些涼，可她的手心卻全是汗。
    這是她第一次，對白歆撒謊。
    不是她心虛。
    而是她知道，這是白歆的試探。
    現在已經是晚上的時間，就算是老師要約秦驍，也不會約在學校裏，所以秦驍如果要找借口，絕不會找這種一戳就破的，他甚至不屑於找借口。
    所以這隻是白歆自己的說辭。
    至於白歆到底知不知道他來了學校，恐怕也隻是猜測，這麽問，本來就是為了試探她而已。
    所以她一直惴惴不安，擔心的，就是白歆的這個電話。
    這四年的相處，她太了解白歆了。
    她在福利院這麽多年，那裏的孩子，同樣的年紀下，總是會成熟更多，更會洞察人心，看臉色。
    如果說白母她看不透，因為她好的太過完美，她甚至從不厚此彼，如果真是白歆錯了，她也不會偏袒。
    那麽白歆因為嬌生慣養的緣故，就算是有點心思，也很容易被猜透。
    白歆其實疑心病很重，雖然她不會表現在麵上，不會說懷疑誰，但她暗中的種種行為，白瑾都知道，她對自己不信任。
    她每次從樓上下來，如果說手裏拿著什麽東西出去，就會發現樓上有一雙眼睛拉開窗簾盯著自己，仿佛是怕她拿了家裏什麽帶出去一樣。
    或者偶爾，白歆讓她去房間或者書房幫忙拿東西，她都會注意到頭頂有個黑色的監控攝像頭看著。
    誰會在自己的房間裝攝像頭？
    白瑾第一次跟著白歆去她房間和書房的時候，那裏還沒有裝過。
    那個時候她就知道，白家人其實一直沒有信任過她，一直在試探她。
    如果她不知道這些，或許還能自在一點，可知道以後，她就沒辦法坦然的接受了。
    即便事實上可能沒人看著，可隻要在白家，她就會覺得背後有無數雙眼睛盯著自己，讓她做任何事情都沒辦法自在。
    或許對她是真心好的，隻是這種真心裏麵，還摻雜著一些其他的東西。
    她依然感謝白家給她的這一切，因為沒有他們，就沒有現在的她，這一點，她從沒有否認過。
    隻是也要開始思考，他們收養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麽？
    不是想用惡意揣度人，隻是從福利院出來之後，見識的多了，越發知道，這個世界上即便好人多，但好人也有私心。
    她從不覺得人有私心是壞事，隻是她不喜歡被算計的私心。
    不過現在這樣也好，既然白歆一開始就不信任她，她也不必再為此擔憂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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