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畫廊 第80章:運輸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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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鍾前,白默乘坐公交車來到了公安局的大門外。
正準備進門,楊鷺打來了電話。
在白默的印象中,楊鷺是一個很喜歡睡懶覺的女孩兒,一大早就打電話,肯定有什麽急事。
接通電話後,白默聽到楊鷺在和別人說話:“師傅,麻煩您快點兒。”
楊鷺知道電話接通了,連忙對白默說:“我收到了一幅畫!”生怕白默反應不過來,楊鷺還強調了一下,“手繪!”
白默頓時感覺後背傳來一陣冰冷的寒意,他聽懂了楊鷺的意思,第三幅畫出現了,而且被送到了楊鷺的手裏。
“我現在帶著畫打車去找你。”楊鷺似乎怕司機聽到太多信息,說完之後直接掛斷了電話。
白默則保持著聽電話的姿勢,站在公安局的大門口一動不動。
那天知道馮治剛也在咖啡店之後白默就知道馮治剛清楚楊鷺的存在,沒想到他這麽快就把楊鷺牽扯進來。
過了好一會兒,白默的嘴角揚起一絲冰冷的笑容。
楊鷺還不是他的女朋友,可楊鷺卻是因為他被馮治剛盯上,白默徹底被馮治剛激怒了。
······
關於淩遲的細節,滕傑從未透漏過,似乎連陸婉都不知道,因為當她看到楊鷺送來的手繪時,臉上的震驚程度絲毫不亞於白默。
畫中一個男人張開雙臂被綁在一個十字形的架子上,他的身上凹凸不平,很多地方都露出了森森白骨。
馮治剛對這種細節的描繪極為生動,讓人看了不寒而栗。
“這個人應該失血過多而死。”秦有為的聲音難得如此沉重,做了那麽多年法醫,他第一次在一個案子上看到三種慘不忍睹的死法。
“楊鷺說是一件快遞,今天一大早送過來的。”白默對陸婉說,“是昨晚從下城區一個站點發出的同城快遞,曾浩已經過去調查了,我估計馮治剛還是老一套,不可能通過這一點查到他。”
見陸婉遲遲不開口說話,白默艱難地歎了口氣。
“陸隊,咱們真的沒有任何辦法了嗎?”白默問。
身為一名刑警,白默清楚想給一個人定罪需要多少證據,可目前他們除了這三幅畫什麽都沒有。
沒錯!什麽都沒有。沒有屍體、沒有目擊證人、沒有案發現場······
如果不是馮治剛的表現太過異常,他們甚至很難將他認定成犯罪嫌疑人。
有人提過把馮治剛帶回來審訊,實在不行的話再用一些手段,可陸婉卻堅持不同意,以馮治剛目前表現出來的邏輯性和嚴謹性,貿然審訊馮治剛隻會給他們惹麻煩。
陸婉沉默了幾秒鍾,忽然說:“有!”
這個字讓白默精神一震,隻見陸婉指了指掛在白板旁的另外兩幅畫。
“雖然馮治剛虛化了畫中的背景,但你能不能通過別的方式幫我判斷一件事情?”不等白默回應,陸婉接著問:“三起案子是不是在同一個房間裏完成的?”
同一個房間!
白默忽然有種耳鳴的感覺,他之前就感覺自己忽略了什麽事情,經陸婉一提醒他才徹底想清楚了。
光的問題!
“三幅畫中的光感幾乎是一樣的,前兩幅畫一幅從上方作畫,另一幅從正麵作畫,可卻看不出光影的差距。”白默猛地吸了一口氣,“這是一個密閉的房間,沒有窗戶,隻有燈光!”
“和我的判斷完全一致。”陸婉的聲音變得激動起來,這是她昨夜發現的問題,“隻不過我的依據並不是你口中的光影。”
兩幅畫中,兩個死者的臉上都是驚恐的表情,可見他們知道自己將要死亡,這種情況下怎麽可能不求救呢?如果大聲求救,至少可以引起周圍住戶的注意。
還有就是那兩套需要掛在屋頂的工具,那些東西都是後期裝上的,安裝的時候需要打孔施工,肯定會發出噪聲。
馮治剛不可能讓這種意外出現,所以他選擇的作案地點就很局限了。
兩種可能,一種是之前說的廢棄廠房,但陸婉認為可能性不大,隻要案子出來,警方一定會針對他的作案地點調查,廢棄廠房是必然會被調查的。
再加上這次馮治剛讓司機把車子停在廢棄廠房外,陸婉認為可能性更低了。
這是一個簡單的犯罪心理。
假如馮治剛選擇的作案場所是廢棄廠房,他就會特別在意這裏,包括和這裏相似的地方。哪怕停車的廢棄廠房不是案發地點,馮治剛也不會讓司機去那裏停車,萬一警方聯想到了其他廢棄廠房怎麽辦?
另一種可能就是馮治剛的其他私人領地,比如他的房子、別墅等等。
馮治剛這種級別的有錢人,明裏暗裏的房產肯定很多,為了避免周邊的人察覺到聲音,他需要選擇一個周邊住戶稀少的住處。
見陸婉停了下來,白默催促道:“然後呢?就算知道他要選一個人少的地方,那也是一個很大的範圍,畢竟有些房子可能不在他名下。”
“昨晚我想了很久,王達強身下能鎖定他的台子應該是一塊鐵板,那麽大一塊鐵板,運輸起來一定很不方便,所以我懷疑馮治剛運送材料的交通工具可能是一輛麵包車,他是老板,也可能是一輛商務車。”
陸婉緩緩舉起右手,手指落在第三幅畫死者身後的架子上,“直到看到這個架子,我更加確定自己的猜想!材料來源肯定是他名下那些工廠,但從工廠運出去,他需要一輛能裝得下這種大號鋼材的車!”
“那又怎麽樣呢?”白默還是沒明白陸婉為什麽如此激動。
陸婉冷哼一聲,“再高明的罪犯也逃不出做賊心虛的心理,所以他運送材料的時候肯定不會跑太遠,更不會上高速。萬一運氣不好,遇上車禍或者被交警例行檢查了,我們便會有他運輸過鋼鐵類材料的記錄。”
白默恍然大悟,“他那些和鋼材還有五金加工的企業全都在榮禮縣,你的意思是說他的作案地點在榮禮縣,而且距離那些廠房並不遠!”
陸婉去她辦公室拿出了一張榮禮縣的地圖,地圖上有七個地方畫上了紅圈。
這七個地方都是馮治剛名下涉及到鋼材或者五金加工的廠房,全部都在榮禮縣的西南方向。
“如果他的作案地點在榮禮縣,那麽他如何把王達強帶到榮禮縣呢?這裏麵一定有痕跡!”白默馬上想到了問題的關鍵。
“我昨晚已經聯係交警去查了,很快就有答案。”陸婉說。
從眉海市去榮禮縣,走高速是最好的選擇,不過即便走省道,也必須從眉海市和榮禮縣之間的一條大橋經過,那裏是有監控的。
陸婉剛說完沒多大會兒,交警隊那邊便打來了電話,放下電話後陸婉的表情變得玩味起來。
陸婉冷笑道,“他在王達強失蹤的前一天回過榮禮縣,之後至少沒有單獨開車去過榮禮縣。”
白默愣住了,“也就是說他第二天回來之後開車去了王達強居住的橋洞附近?時間為什麽對不上了?”
再看看陸婉那不屑的表情,白默沒再說話,繼續聆聽。
“這個人聰明反被聰明誤!”陸婉說,“他之後肯定沒有再去過榮禮縣,因為他自以為是地為自己製造了不在場證據。”
說來也是巧合,這正是陸婉曾經遇到過的一個案子,凶手誤導警方,讓警方以為作案時間是第二天,實際上作案時間是第一天,凶手在第一天作案後故意第二天去案發現場周圍露頭。
這個案子陸婉對滕傑講過,滕傑似乎也用在了他的書中。
一開始陸婉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當她看到馮治剛前一天還在榮禮縣時,馬上想到這個滕傑也知道的案子。
馮治剛是滕傑的忠實讀者,借用書中的作案手法完全不足為怪。
陸婉的思維逐漸活絡起來,如果是這樣,那麽馮治剛的作案細節中會不會有很多滕傑小說的影子呢?
“我得回家一趟。”陸婉留下這句話後頭也不回地走出了辦公室。
白默和秦有為麵麵相覷。
“這妮子經常這樣。”秦有為尷尬地笑了笑,“她應該是發現了什麽關鍵線索。”
白默聳聳肩,收起第三幅畫像向畫室走去,他需要畫一張死者的肖像,方便接下來的走訪。
進入畫室後,坐在椅子上的楊鷺馬上站起身,看清來人是白默後她又坐了下來。
剛才楊鷺來了之後白默直接詢問了她拿到畫卷的細節,接著就去隔壁向陸婉匯報情況,根本沒來得及和楊鷺說別的。
今天的楊鷺沒有化妝,穿了一套很寬鬆的休閑服,她的頭發有些亂,顯然來得太匆忙,根本顧不上打理自己。
被白默一直盯著的楊鷺隻覺得全身都不自在,她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妝容,連忙低下頭。
“別看了!急著把畫送過來,沒來得及化妝,醜死了!”楊鷺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委屈。
“不醜啊!我覺得你素顏很好看。”白默這句話完全出於他身為畫家的審美觀,絕對不是在哄楊鷺開心。
小姑娘楊鷺卻把它當成了情話,小臉一紅,頭更低了。
白默深吸一口氣,看著完全不露臉的楊鷺,低聲說:“對不起,連累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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