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漫漫迅速關上門，把小鬼關在了門外。
    她在門外不停地敲著門，語調詭異地不停喊著：“媽媽，把門開開，我要我的漂亮娃娃……”
    “不是，你白天就不要亂招惹鬼，你居然還敢隨意答應鬼的要求！你怎麽活這麽多天的！”
    路漫漫眉頭深深皺起，手緊緊按住門，語氣也很衝，明顯是被氣到了。不過，現在許織夕向她道歉也不會起什麽作用，現在當務之急是解決門外的小鬼。
    許織夕的大腦飛速運轉著，一個靈感在她的腦中浮現，她揚長聲音道：
    “我可以做你的布娃娃，但是我現在是別的鬼的娃娃，所以你要先和我的主人進行交易。”
    門外的喊叫聲停下，“你的主人？那你的主人在哪裏？”
    有用。
    許織夕繼續道：“是的，我的主人，我馬上打電話給他，讓他過來。”
    “好，讓她快點過來吧，我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一個新的漂亮娃娃了……”她答應了，語調甚至透露出愉快。
    路漫漫壓低聲音，“你隻能拖住她一時，等下她發現你在耍她，我們都得完蛋。”最後幾個字被她說的極為咬牙切齒。
    “我沒耍她，我確實要叫我的‘主人’過來。”
    許織夕拿出手機。
    “你要叫陳淩還是張逸，你這是叫他們來送死！”
    “不是他們。”
    許織夕撥通了電話，她提高了點音量，讓門外的小鬼能夠聽到：“我現在在401室，你可以來接我嗎？這裏有人想和你做一個交易。”
    小鬼明顯很興奮，“快來呀！我要你的娃娃，快把你的娃娃給我！”
    “娃娃？是什麽？”
    男人清冽的嗓音從聽筒裏傳來。
    許織夕輕咳了兩聲，委委屈屈道：“就是我啊，一個小孩說要我留在這裏做她的娃娃，還把我困在這裏不讓我走。你快來接我啊！”
    顧衿岸回複：“嗯，我一會就到。你在那裏等我就好。”
    小鬼還在門外喊著：“快來啊，我要你的娃娃！”
    許織夕掛斷了電話，對門外道：“他一會就過來了，你和我主人商量哦。”
    路漫漫錯愕道：“你打給誰的？總不能是鬼怪吧？”
    “沒錯，是我同屋的鬼怪。這隻鬼名義上是我的同居男友，所以，來接我理所當然。”
    “你瘋了！他可是鬼！他隻會和鬼同流合汙！”
    許織夕挑眉，沒有回答。
    門鈴響了，小鬼驚喜地叫喚一聲，就跑去開門。許織夕想要打開房門一探究竟，被路漫漫摁住，並用一種“你瘋了”的表情望向她。
    她摸了摸鼻尖。
    外麵許久沒有聲音，她們所在的房門被敲響。
    “織夕，我來接你了。”
    是顧衿岸的聲音。
    “我在的，等一下，我來開門。”
    一旁的路漫漫瞪大眼睛，瞳孔一縮，滿臉不可置信。這個聲音她很熟悉，伴隨著的是極度恐懼，是瘋狂逃命的記憶，是天台上的命懸一線。
    許織夕把門打開，順勢撲進他的懷抱。
    在路漫漫的視線裏，男人望著懷裏少女的目光溫柔似水，然而他抬起眼皮，目光冷厲的掃向她。
    如蟄伏的野獸隨時吞吃獵物血肉的目光。
    路漫漫往後退了幾步，撞倒了身後摞在一起的娃娃。
    許織夕退出他懷抱，才發現他的身後就跟著小孩鬼，神情幽怨的望向自己，她的扯著手裏娃娃本就稀疏的毛發。
    顧衿岸轉頭望她，她的表情瞬間改變，溫順地低下頭，身體顫抖，“大人，我不知道她的主人是你，我真的不敢覬覦您的娃娃。”
    一物降一物。
    許織夕暗中偷笑，故意依靠在他的身上，嬌聲道：“哎呀，你怎麽不和我的主人交易呢，畢竟像我一樣漂亮的娃娃，可別無第二了。”
    小鬼低著頭，“大人，我再也不敢了。”
    男人的手臂環過她的腰肢，讓她貼著自己更近了些。許織夕走出門，才發覺自己把任務忘記得一幹二淨。
    她還要完成一隻鬼的心願呢！
    她扭頭望向顧衿岸，訕笑兩聲：“我畢竟答應她要完成她的心願，不完成我心裏難受的。要不，你帶我去附近的商場給她買一些漂亮的娃娃？”
    “好。”
    顧衿岸還是微笑著答應。
    這是許織夕來到這個世界第一次走出公寓。她扭頭望向身後的高樓，被巨大的陰影籠罩，而其他樓卻在明媚的陽光之下。
    走出陰影之後，她仿佛就回到了現實世界中。每一處都很正常，超市、商場、餐廳，一切和現實世界一模一樣。
    許織夕在商場買了十多個漂亮娃娃，又買了很多娃娃的衣服。
    路過服裝店，被顧衿岸拉進去，又買了許多條裙子。他們在餐廳裏用餐，在花園散步，在夕陽的餘暉下接吻，就像是現實生活中的情侶一樣。
    直到——她再次進入了陰影。
    “我們現在把這個送給她吧。”許織夕微笑著道。
    顧衿岸沒有回答她的話，卻問：“織夕很喜歡外麵？”
    電梯緩緩上升，到達四樓停下。
    許織夕正想踏出電梯，腰肢卻被束縛，整個人跌進他的懷裏，肩膀，腰部還有腿都被冰涼的觸手禁錮住。
    他咬著她的耳垂。
    “但是，你和惡魔契約，隻能和我一起在黑暗裏沉淪。”
    許織夕一陣戰栗。
    “好……但是，我們可以回家在親密，現在這裏似乎不太適合。”
    她伸手指了指電梯外，嘴張得極大的小孩鬼和她身旁的捂著臉的吊死鬼。
    顧衿岸放開了他，淩厲的眼神掃過去，小鬼立刻低下頭。
    許織夕把顧衿岸提著的娃娃拿過來，走出電梯遞給了小孩，“呐，這是給你的漂亮娃娃，還有她們許多的漂亮衣服。”
    小孩抬起頭望她，蒼白的臉，尖尖的下巴，烏黑的瞳仁倒映著她的身影。她手上的娃娃落在地上。
    “我的……娃娃？”
    她的眼中寫滿不可置信。
    “對的，早上答應過你，不能食言啊。”
    許織夕從袋子裏拿出一個娃娃，遞到她手裏。她抱著娃娃來回看，蒼白的臉上竟然顯出了幾分紅暈。
    許織夕把手裏袋子都遞給她。
    “這些都是你的。”
    小鬼抱著手裏的娃娃，抬頭和許織夕對視，“你能做我的媽媽嗎？”她的眼睛圓溜溜的，許織夕居然覺得有幾分可愛。
    但她還沒回答，腰肢便被某鬼的觸手綁住，拉到他的懷裏。
    “不可以。”
    顧衿岸關閉了電梯門。
    吊死鬼震驚地望向小鬼，眼珠子都快要掉下來，“你瘋了，這是大人的人，你居然敢要她！”
    小鬼落寞地低下頭，“我就是覺得她真的很漂亮，還給我買漂亮娃娃，我想讓她做我的媽媽。”
    “門內那個也可以做你的媽媽。”
    “她不是……不過是一個膽小鬼而已，不配做我的媽媽。”
    吊死鬼回道：“她也很膽小啊！”
    “可她居然敢呆在那位大人身邊，你敢嗎？”
    吊死鬼噎住，不再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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