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織夕被鬼小孩牽著手走到最中央的旋轉木馬旁，她再次問了一遍“這個木馬，我真的可以坐嗎？”
    “如果是你的話，可以。其他人不能坐這隻木馬，它隻屬於你。”
    “是呀，是呀，其他人不可以，隻有你可以。”其他的鬼小孩附和道，他們發出銀鈴一般清脆的笑聲。
    “為何？”
    鬼小孩他沒有回答，而是捂著嘴羞澀的笑，他跑向一個空著木馬，爬了上去。
    “一起騎木馬呀……”
    他們催促著。
    沈宿神情擔憂，“大小姐，還是不要坐了，剛剛他們殺了那個坐木馬的人。”
    許織夕望著木馬，又望向鬼小孩道“可以告訴我，你們為何要殺他嗎？”
    其中一個小女孩嬌聲道“因為他搶了我的位置，他沒有被邀請就騎別人的馬，真的很沒有禮貌。”
    另一個鬼小孩道“沒有禮貌的都是壞孩子，必須懲罰壞孩子。”
    其餘的鬼小孩附和“是呀，是呀……”
    “但是你可以坐這隻木馬，因為它本就屬於你。”
    許織夕若有所思，她跨上馬，木馬再次旋轉起來，樂曲歡快地響著，她扶著欄杆，隨著木馬旋轉。
    絢麗的彩燈照著她，落在她的長睫，猶如七彩蝴蝶。
    鬼小孩開始集體唱著童謠：“坐著木馬轉呀轉呀，眼前的風景變呀變呀……”
    這首兒歌讓許織夕的記憶瞬間回溯到十幾年前。
    她也聽過這首兒歌。
    但不同是，當時她隻是站在旋轉木馬的設施一旁，豔羨地望向其他的小孩，隨著音樂旋轉。
    她很想坐木馬，但是……
    所有人都告訴她，“你身體太弱了，會摔倒，還是乖乖站在旁邊看吧。”
    明明隻是沒有她的位置而已。
    那時候的她才是沒被邀請的一個。
    “大小姐，你怎麽哭了啊？”
    許織夕伸手拭去眼角的淚，“剛剛風太大，沙子進我眼睛裏了。”
    這個理由確實老套，但是最合理的一個。
    畢竟，她剛剛安然無恙地完成了一個任務，而且任務還十分簡單，僅僅隻是在旋轉木馬上坐上幾圈而已。
    下一個，他們去的海盜船。
    這裏沒有其他玩家，隻有他們兩個。
    當他們剛剛進入外側圍欄的時候，燈光刷地都亮了起來。
    “這裏沒有牌子了啊。”
    沈宿來回找了很久，都沒有發現木牌。
    “總不能所有的任務卡隱藏的條件都是一樣的吧。”
    沈宿想想也是，但是他實在不是一個腦力選手，所以隻好求助於許織夕。
    “你上去試試。”
    沈宿大概觀摩了片刻，沒有明顯地危險，他從一側的樓梯走上海盜船，他的目光仔仔細細地在船上搜索著。
    終於在船舵處發現了一行字。
    “你是英勇無畏的航海者，請揚起你的船帆，乘風破浪。”
    見此，沈宿目光來回搜索，鎖定在一角的白布上，他走過去，把白布抖開。
    是一張船帆。
    上麵還畫著一顆骷髏頭。
    倏爾，另一道力道扯著白船帆，他往過去，對上一張猙獰醜陋的鬼臉，朝著他流著涎水。
    “我靠——”
    他沒忍住罵出聲。
    鋒利的爪牙朝著他襲來。
    他拿出刀砍向那個怪物，費力糾纏廝殺著。
    然而，在許織夕的角度，他是一隻在拿著白布抖動，另一隻手朝著空氣亂砍。
    “沈宿，你在做什麽？”
    他沒有回答她，依舊在朝著空氣亂砍。
    她提腳想要上去，麵前卻被一道無形的屏障擋住，她手掌在上麵拍了拍，無濟於事。
    “他完成任務才能出來。”
    一道沙啞的聲音驀然出現。
    她扭頭望過去，是一個佝僂著背的老嫗，穿著黑色的袍子，花白的發絲微微淩亂，她的臉上滿是皺紋，眼睛十分渾濁。
    她顫巍巍地從口袋裏掏出一顆色澤豔麗的紅蘋果，遞給她道“你要不要吃蘋果？”
    她笑眯眯，但她完全和童話故事裏惡毒女巫一般。
    “不用了。”
    許織夕擺著手拒絕，掌心握緊手中的鐮刀。
    老嫗沒有強求，而是自己咬了一口，依舊笑眯眯地道“放心，這顆蘋果沒有毒。因為，有毒的那顆已經被公主吃了。”
    她轉過身，漸漸消失在漸漸濃重的霧氣之中。
    “哢嚓——”
    木板碎裂的聲音。
    她循著聲望過去，便看見一道白色旗幟張揚在夜色中，旗幟中間是是一顆骷髏。
    沈宿抹去臉上的那道血痕，從一旁的樓梯走下來，“任務完成了，走，咱們去下一個。”
    霧氣越來越濃，完全遮擋了視線。
    兩人並排走著，許織夕拉著他的衣袖，以防止走散。
    漸漸地，她感覺有點不太對勁。
    身邊的人太安靜了，根本不像是沈宿風格。
    她故意輕咳了兩聲，身旁的那人還是沒有回應，心瞬間下沉。
    身旁的人依舊亦步亦趨地跟著她。
    她嚐試著鬆開他的衣袖，另隻手捏著鐮刀柄，深吸一口氣，朝著他揮刀。
    那人一把便擒住她的手臂。
    望見他的麵容，許織夕才鬆了口氣。
    “顧自？”
    然而，“顧自”的麵容卻突然改變，變成了“沈宿。”
    許織夕心中一驚，她往後退了幾步。
    不知怎麽地，她膝蓋酸軟，整個人癱坐在地。
    “沈宿”提著刀朝著她走過來，她完全呆滯住，直愣愣地盯著那把刀砍向她。
    “織夕，織夕，你快醒醒！”
    許織夕猛然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沈宿放大的臉，她不著痕跡地向後推了推。
    “大小姐，我有這麽醜嗎？讓你這麽嫌棄？”
    沈宿苦瓜臉。
    許織夕驚疑未定，看見他熟悉的生動表情，才確定現在是現實。
    她視線轉圜一周，這裏是一座……城堡？
    沈宿和她說，她剛剛進入霧氣中，就突然暈倒。
    他就把她帶到了這裏。
    “我剛剛進來前，留意過地標，這裏應該是什麽公主的城堡。”
    “你說，我們要完成任務，不會是要扮演公主和或者王子吧？”
    沈宿摸著下巴，“那我們很符合……你看我們……”
    許織夕打斷他的自戀發言，“我們先去找找公主。”
    “找公主？”
    “我們可能還要救醒公主。”
    因為，先前的老嫗就告訴過她，真正毒蘋果用在了公主身上。
    所以，他們應該是要救醒食用過毒蘋果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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