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月注視著蘇淩。
    與以往她所熟悉的不同，現在的蘇淩，眼中充滿了自信。
    他的話語，更是鋒芒畢露。
    是自負？
    不……那更像是對自身實力的絕對自信。
    巧了。
    這像極了她。
    身為乾國最年輕的元宗境，柳清月對自己的實力，也是絕對的自信。
    “你不是為師的對手。”
    麵對淡然的柳清月，蘇淩笑了笑，語氣很是平靜。
    “有些事，總要嚐試了才知道。”
    他知道，攬月宗之所以縱容柳清月，不僅僅是因為她的身份，更重要的是，柳清月是貨真價實的天驕。
    在她這一代，就沒人是柳清月的對手。
    不過，蘇淩有著前世的經曆。
    重生一世，聖體又提前覺醒。
    現在，更是將聖體修煉到了小成階段。
    可以毫不誇張的說，蘇淩如今的實力，絕非同境元者能夠比擬。
    見自己的徒弟依舊‘執迷不悟’，最終，柳清月還是拔出了霜雨劍。
    她眼神淩冽，語氣嚴肅且認真。
    “既然如此，為師不會手下留情。”
    不管二人之間的實力差距有多大，一旦成為對手，即便是蘇淩是她的徒弟，柳清月也會全力以赴。
    “弟子明白。”
    蘇淩眼神微凝。
    曾經，柳清月以元師境七層的修為奪得魁首，震驚眾人。
    然而，這隻是因為柳清月的修煉速度太快，並不是她的實力達到了極限。
    實際上，隻要蘇淩能和柳清月打成平手，甚至都不需要擊敗她，就已經具備了奪魁的資格。
    這些，蘇淩心裏很清楚。
    見到師尊終於應戰，他的氣勢，也攀升到了極致。
    “師尊，小心了！”
    話音剛落，蘇淩便如同獵豹一般，朝著柳清月突襲而去。
    元者之間的交戰，勝負往往在電光火石之間。
    更不用說，柳清月還是最難纏的那一類對手。
    如果不速戰速決，一旦被她拖入劍術的領域，單憑赤手空拳，蘇淩可是要吃大虧的。
    而且很顯然，柳清月根本不打算放水。
    幾乎是蘇淩動的同一時間，一道清冷的劍氣揮斬而來。
    這劍氣淩冽無比，饒是蘇淩聖體小成，也不敢直接硬抗，隻能躲閃。
    他現在的肉體還沒達到刀槍不入的地步，一旦受傷，戰鬥力也還是會受到影響。
    隻是這麽一來，蘇淩的突襲，就不可避免的稍稍一滯。
    緊接著，柳清月揮斬霜雨劍，劍氣頻出，瞬間就將局勢翻轉。
    攻守易勢。
    眨眼之間，柳清月就將她的天才之名貫徹的淋漓盡致。
    “師尊不愧是攬月宗有史以來最強的天才……”
    蘇淩心中忍不住暗暗讚歎一聲。
    同代的人，正是被她這一人一劍，給壓的抬不起頭來。
    就算是經曆一世的蘇淩麵對柳清月的劍術逼迫，暫時也隻能選擇了防守。
    他的戰鬥經驗是豐富不假，但在沒有兵器在手的情況下，最好的選擇，就是等待對方露出破綻。
    更何況，這又不是真正的生死搏殺。
    否則……
    “必須近身作戰。”
    心念轉動間，蘇淩瞅準機會，躲開劍鋒的同時，瞬間將距離拉近。
    隻要能鉗製住對方的手腕，這一場戰鬥，他就能占據上風。
    柳清月麵色平靜，似乎早有洞悉。
    她手腕微抖，霜雨劍竟淩空翻轉顫動。
    緊接著，柳清月向著蘇淩拍出一掌。
    這一掌，足以將蘇淩擊退。
    元力碰撞，蘇淩直接一拳轟來，身形隻是略微一頓，便再次襲來。
    “咦？”
    怎麽會！？
    柳清月眼神微凝，有一絲驚異。
    蘇淩現在的修為，不過元師境一層巔峰，即便自己將修為壓製到元師境七層，也足足高出了他六個境界。
    但這番交手下來，蘇淩的元力強度，居然能和自己不相上下？
    不對……若是考慮到境界差異，蘇淩的元力，豈不是比自己的元力還要更加純粹！
    “這怎麽可能！”
    柳清月心頭驚訝的同時，多少有些不信邪。
    她頻繁出手，想要檢驗蘇淩實力。
    這一次，兩人的戰鬥更加激烈，拳影劍氣交織在一起，碰撞不斷。
    但越打下來，柳清月就越是震驚。
    先不談元力強度，蘇淩的戰鬥嗅覺，遠比她想象的更加敏銳。
    好幾次對於普通人而言，能夠奠定勝負的招式，蘇淩卻都能一一化解。
    他就像是老油條一樣，無論是進攻還是防守，都是滴水不漏。
    甚至，柳清月感覺到，蘇淩還在不斷進步。
    他在慢慢占據攻守的主動權。
    這意味著……蘇淩能夠解讀這場戰鬥！
    “再這麽拖下去，說不定還真會被這小子找到機會戰勝自己！”
    想到這裏，柳清月不再猶豫，打算決出最後的勝負。
    此戰無論是勝是敗，蘇淩的表現，都已經遠遠超出了她的預期。
    這一刻，柳清月手中的霜雨劍被她挽出劍花，將距離稍稍拉開的同時，一股元力凝聚。
    劍技……
    “斬霜！”
    霜寒之氣凝結，向著蘇淩激射而去。
    危機感襲來，蘇淩雙眼一凝，毫不猶豫，直接轟出猛烈一拳。
    “破軍！”
    無可匹敵的拳勢與劍氣激烈碰撞，雙方皆發揮出，遠超自己原本境界的實力。
    強烈的轟鳴聲響起，從中炸開，激起一片元力漣漪蕩漾。
    塵埃散去，雙方皆是安然無恙。
    這般激烈的交鋒，竟是不相上下。
    場內，還殘餘有霜寒氣息，蘇淩卻是麵色淡定，任其浸染。
    大荒聖體雖隻是冰肌小成，但已有萬法不可破的征兆。
    師尊柳清月的劍技對他而言，並不會多麽特別。
    此刻，柳清月的眼神複雜的看著蘇淩。
    在開打之前，她怎麽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一個結果。
    自己的修為，可是要高出蘇淩不少。
    先前更是放言不可戰勝，但現在，柳清月不得不承認，蘇淩的實力，已經大大超出了她的預期。
    想到這裏，柳清月戰意消退，將霜雨劍收入劍鞘，語氣中，略帶著欣慰道：“徒兒，你贏了。”
    蘇淩微微一怔，看出了柳清月不想再打下去，他沒有得意，低調道：“師尊，勝負未分，你我最多算是平手。”
    “不必了。”
    柳清月搖了搖頭，平靜道，“為師雖然將境界壓製到了元師境七層，但實際戰力依舊超越了從前……所以，你能以遠低於我的修為，和為師打成平手，便已是贏了。”
    柳清月的眼神既感慨，又欣慰。
    她經曆宗門考核時，已是好些年前。
    現在的她，無論是劍術還是戰鬥經驗，都比以前更強。
    所以，換做以往的自己，她還真不一定能和蘇淩打成平手。
    見柳清月承認了輸贏，蘇淩心中一動，試探道：“也就是說，師尊您同意我參加宗門考核了？”
    這小子，說的都是些什麽話？
    柳清月罕見的瞪了蘇淩一眼。
    “明知故問……你都打贏為師了，為師還能攔著你不成。”
    蘇淩的成長固然讓人欣慰，但當師傅的輸給了自己的弟子，柳清月多少還是有些鬱悶的。
    “這還是我這麽多年來，第一回戰敗！”
    聽著柳清月的嘀咕，蘇淩眨了眨眼睛，將一些話藏在了心底。
    “反正目的已經達到了，要是讓師尊知道，自己其實並未用盡全力，恐怕……她的心情會更加鬱悶。”
    撼山拳六式，蘇淩現在已經能夠完整的使出，所能爆發出的威力，直逼元靈境。
    毫不誇張的說，即便是橫跨整個大境界作戰，蘇淩也不是沒有一戰之力！
    柳清月的鬱悶隻是存在了短短一會，很快，她的心情明顯好了起來。
    “如此一來，此次宗門考核，你倒是可以大有作為了。”
    “師尊放心，弟子一定會完成誓言，奪得魁首。”
    蘇淩認真道，隻要能夠奪得魁首，自然不用再苦兮兮的考慮叛宗的事情。
    柳清月點了點頭，即便放眼曆屆宗門考核，自己這個弟子所表現出的實力，也是名列前茅。
    不過……
    “有一個人，你需要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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