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朔四人蹲在馬路牙子邊上，看著來往的學生。
    這附近是大一新生的生活區，上學期這幫新生剛入學的時候，還能看出明顯的稚嫩和青澀。
    短短幾個月過去，不少女孩子已經學會了化妝和打扮，開始向這個世界展現當下最美好的年紀。
    包括陳朔，甚至薑恒達和白莊，其實心思都沒在女大學生身上。
    陳朔是吃膩了，薑恒達和白莊是看膩了。
    隻有離開校園步入社會，和學生圈子沒有什麽交集後，再回頭看，會發現十八歲就是嫩，沒道理的嫩。
    那是什麽樣的保養和化妝品都替代不了的嫩。
    “美好的果然不是某個人，而是十八歲。”陳朔感慨了句。
    “既然如此，就這麽定了吧。”陳朔對白莊和薑恒達說道，“你們替我去探探華藝影業的深淺，回來之後向我匯報。”
    陳朔之前已經聯係了山影，就是拍出《琅琊榜》、《父母愛情》等佳作的那家影視公司，也買下了《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的版權，談妥了趙麗穎的檔期。
    現在鵝城這邊提出戰略合作，正好順水推舟，和鵝城交換一下。
    他把和山影談下的版權作為交換，讓鵝城這個更具有影響力的大企業出麵，去談下《火影》和《海賊》的獨家播放權。
    隻要談下這兩民工漫的長期版權，A站就能在二次元領域立於不敗之地，然後再徐徐圖之。
    “真沒想到，剛完成任務，還沒好好休息，這就又要出發了。”
    白莊有些憂愁，問陳朔：“阿朔，如果華藝影業安排小明星腐蝕我和阿達的心怎麽辦？”
    陳朔：“能怎麽辦，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該玩就玩，你以為誰都有這運氣能玩到明星啊？”
    薑恒達心裏一緊，愁容滿麵：“可，那要是萬一，他們把劉天仙送過來怎麽辦，那可是我從小到大的女神啊，我不想褻瀆她。”
    “？”
    陳朔抬起腳揣向薑恒達：“你踏馬還真敢想，把劉天仙送給你，你特麽的以為你是我啊？”
    真是分不清大小王了。
    白莊也是冷笑連連：“確實是異想天開，你也配劉天仙啊，實際點好不好，我要迪麗熱巴就行。”
    被晾在一旁的何永源幽幽開口：“那你也是蠻囂張的。”
    “我看出來了，們兩個都挺囂張的。”陳朔點評了句。
    媽的什麽檔次啊，跟我用一樣的女明星。
    其實陳朔對現在的劉天仙並不感冒，如果是當初《天龍八部》和《金粉世家》時期的劉天仙，那陳朔肯定得想辦法一親芳澤。
    可這姐妹真是票房毒藥，好好的花瓶不當，非要當電影咖，拍一部撲一部，吹上天的好萊塢巨製《花木蘭》最後也慘淡收場。
    最後沒辦法，隻能回來繼續拍電視劇，頂著個天仙的名頭，倒也不缺流量。
    所以電影這東西真不是誰都玩得轉的，觀眾可以忍前麵一分鍾的廣告，可以在網上起哄，可讓人真金白銀掏幾十塊錢進電影院坐上一個半小時，那真是拚的真本事。
    “具體怎麽談，到時候我會派專業人士跟你們一起去，你們隻充當我的代言人就行。”
    陳朔雙手插兜，慢悠悠說道：“覓覓科技董事長的欽差大臣是什麽待遇，我也正好看看自己在這個社會是個什麽檔次。”
    說完，陳朔拍了拍屁股起身：“溜了，過兩天我也要去參加一個峰會，和馬老師共同出鏡，這才是我的頭等大事。”
    和馬老師同框出鏡出席的這場座談會，是由官媒籌備的，主打一老一青，展現互聯網生態的正向性，老一輩春秋鼎盛，年輕一輩後來居上，好一個太平盛世。
    大概就是這麽一個主題思想。
    目的地定在了烏鎮，陳朔今天也算是盛裝出席了，西裝革履不說，頭發也梳得一絲不苟，帥氣逼人。
    “這踏馬根本不用包裝啥了，直接可以上鏡拍電影當大明星啊。”
    站在鏡子前，陳朔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歎了口氣：“就算我是個酒囊飯袋，憑這副皮囊也能過上好日子。”
    正臭美著，一名場地工作人員推門進來：“朔總，可以登場了。”
    當陳朔轉身，禮貌的道謝後，工作人員直接被這位年輕董事長的盛世美顏所震撼。
    小姑娘心中驚歎：世上竟有如此毫無缺點的男子。
    年輕，英俊，事業騰飛。
    他真的有煩惱嗎？
    陳朔拿起桌上的一瓶飲料，遞給工作人員微笑說：“辛苦了，請你喝的。”
    “謝，謝謝朔總。”姑娘心中小鹿亂撞，雙手接過飲料，然後側身讓路。
    陳朔大步走出休息室，專人領路走上舞台，馬老師已經坐在位置上了，正有人幫他調試掛在領帶上的小話筒。
    “小陳，來了啊。”
    馬老師笑嗬嗬的打了聲招呼：“坐，第一次參加這種活動，頭天晚上是不是準備了演講稿啊？”
    陳朔坐到馬老師身邊的位置，端起咖啡抿了口：“我一般都是即興發揮。”
    “是嗎，看來你也有當老師的潛質。”
    陳朔凝視了番馬老師，這位瘦小其貌不揚的男人，坐擁著數以億計的財富。
    馬老師也是頭回被一個男人盯這麽久，有些不適：“小陳，我臉上的妝花了？”
    你還化妝了？
    真沒看出來。
    陳朔立刻說道：“沒有沒有，馬老師今天的狀態更勝以往，皮膚好到完全不需要化妝嘛，而且您說話中氣十足，聲音洪亮，跟您比，我簡直丟年輕人的臉。”
    “.”
    事出反常必有妖。
    馬老師看著陳朔問道：“你是不是想求我辦事？”
    陳朔以拳擊掌，衝馬老師豎起大拇指：“要不說活該您成功呢，一語中的，一眼看破我的小心機。”
    馬老師：“不是我厲害，是你太明顯了。”
    不過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子竟然要求我辦事？
    馬老師心情頓時愉悅起來了，最近他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便問道：“遇到什麽麻煩事了？”
    “倒也沒啥，就是想解約一下運營成本。”陳朔說道。
    “缺錢啊，缺錢你上花唄啊。”
    “.”
    上了年紀的人能不能不要開玩笑，幽默是屬於我這種帥哥的好嘛？
    陳朔直接開口了：“馬總，蓋房子缺點建材，上次你們蓋福利房不是省下一大批建材嗎，借我用用。”
    馬老師聽完，深深看了眼陳朔。
    片刻後，馬老師微笑道：“小陳，活該你成功啊。”
    “過獎過獎。”
    馬老師摸了摸下巴，笑眯眯說：“要不是你橫插一腳，我還真不知道下麵的人已經爛成了那樣，本來就是節省下來的成本，賣給你也算開源節流了，沒問題。”
    陳朔難過的說道：“可我現在沒錢給您。”
    馬老師哈哈大笑：“那你給我寫個欠條。”
    此時的馬老師，又成了那位揮斥方遒的互聯網大佬，他感覺自己已經降服業內最囂張的小子了。
    “小陳，你是懂能屈能伸的。”馬老師讚許道。
    他認為陳朔是在用這種方式在向阿狸服軟，以後要化幹戈為玉帛。
    不，我隻是和您一樣，有當逼王的潛質。
    人發達之後，都會忍不住想要人前顯聖，這無可厚非。
    裝逼，是刻進骨子裏的行為。
    互聯網大佬們的裝逼的亮眼瞬間多得很，馬老師便是其中翹楚。
    其餘的還有不知妻美的東子，就連一向低調的pony馬，也說過我和普通人沒什麽區別，隻是住的房子大了些而已。
    那是大了些嗎，他一套別墅頂別人一棟商品樓。
    座談會在掌聲中開始，主持人做了番介紹後，便進入正題。
    馬老師翹著二郎腿，一副風淡雲輕的模樣，張口國際形勢，閉口行業發展，別說是卡頓了，連口誤都沒有一次。
    這就是大佬的風範。
    而陳朔呢，表現的非常謙虛內斂，偶爾發言也是言簡意賅，表現的非常謙虛。
    甚至偶爾還會捧一下馬老師，張口行業前輩，閉口馬老師是我神交已久的忘年交之類的，巴拉巴拉。
    這讓馬老師十分受用，不禁對陳朔印象好了些。
    ‘小陳之前表現的性格非常火爆，不過現在看來，他是懂得什麽場合說什麽樣話的。’馬老師微笑的看了眼陳朔。
    隻要在正式場合給足我麵子，那私底下的一些小摩擦，都可以忽略不計。
    這時，主持人的注意力挪向了陳朔。
    這個年輕人太閃耀了，說實話，要不是今天采訪的是馬老師，主持人肯定把采訪重心放在陳朔這邊。
    “那麽，朔總，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主持人微笑著說道：“二十歲的年紀，創造了一個涵蓋直播，電商平台，視頻門戶的互聯網企業，你的心路曆程是什麽？”
    陳朔想了想，回答道：“不斷反思自己的錯誤。”
    “錯誤是致命的，無關大小，有個小小的決策失誤，可能就會造成千裏之堤毀於蟻穴的危機。”
    “所以錯誤，必須避免。”
    在陳朔不斷的引導下，主持人終於問出了他想要的問題：“那麽請問，朔總犯過最大的錯誤是什麽？”
    此言一出，陳朔頓時挺直了背。
    媽噠，我跟你說，老子等的就是這天。
    包括馬老師，都饒有興趣的看向陳朔。
    “我所犯過最大的錯誤嗎？”
    陳朔嚴肅認真，掃視全場，在場的人們也都等待著這個傳奇般的年輕人作何回答。
    “你們想聽實話嗎？我犯過最大的錯誤，就是創辦了覓覓科技。”
    陳朔麵露憂愁，那是一種被巨大壓力摧殘後的疲憊，但又讓人感覺，他好像還挺享受這種狀態的。
    “我從沒想過覓覓科技會改變我的生活，我原本隻是想在大學裏做做點小生意，可萬萬沒想到，覓覓科技會發展的這麽壯大，這麽迅猛。”
    “這真的給我帶來了巨大的壓力和責任。”
    “說實話，我是個比較樸素的人，平時生活也比較節儉。”
    馬老師越聽越不對勁兒，總感覺這些話似曾相識，但他又是真的第一次聽到。
    但為啥有種被剽竊的感覺啊。
    還有，你小子還節儉？
    你坐勞斯勞斯來的，別以為我沒看見！
    主持人也愣了下，但很快調整問題：“也就是說，朔總你目前的生活狀態，是完全超出你預期的對嗎？”
    “是的。”
    陳朔認真說道：“其實我對錢沒有興趣，我真的這輩子從沒碰過什麽錢。”
    “？”
    陳朔繼續說道：“我這輩子最美好的日子，就是還沒創業時，每個月從父母那裏領兩千塊錢生活費，自由自在，無拘無束，可以盡情享受大學生活。”
    “可現在”陳朔搖頭苦笑，不再往下說。
    主持人：“.”
    馬老師附耳過來，捂著別在領帶上的小話筒對陳朔說道：“差不多得了，主持人都快笑場了。”
    陳朔也壓低聲音：“可這真的是我的肺腑之言。”
    “那你把公司賣給我啊，當初讓你賣，你還死活不賣。”
    “賣給您我不是更有錢了嗎？”陳朔蹙眉，很是費解，“哪像現在啊，背著一大堆銀行貸款，睜眼就是恐怖的利息，我這個人比較愛好挑戰。”
    馬老師：“.”
    他，他怎麽比我還能裝啊。
    年紀輕輕的，怎麽這個樣子啊，太失態了吧。
    不過陳朔現在已經徹底奔放了起來，甚至主動和主持人溝通。
    “主持人，我還有句話要和廣大年輕人們說。”
    “啊，您，您說。”
    陳朔拉著馬老師，語重心長說道：“其實像馬總這般成功人士，跟我們這樣的普通人沒什麽區別，無非就是住的房子比我們大一些，坐的車子比我們好一些，存款比我們多一些罷了。”
    馬老師被逗得哈哈大笑，忍不住調侃：“你不也是？”
    陳朔：“我退休了就把錢全捐了。”
    主持人乘勝追擊，開始八卦起來了：“那麽朔總，你如此年輕，長得又帥，生活中肯定有很多女孩子喜歡吧，您的擇偶標準是什麽呢？”
    這個確實很讓人期待。
    畢竟陳朔已經脫離尋常男人的範疇了，他是個走哪兒都屬於香餑餑的頂級男人。
    媽呀，我又要裝逼了！
    陳朔都有點兒激動，鬆了鬆領帶，語氣稀鬆平常：“我這個人臉盲，根本不知道什麽美不美，我更注重對方的內在。”
    主持人：“.”
    馬老師：“.”
    陳朔依然保持著謙遜的模樣，還靦腆笑了笑。
    但心中早已樂開了花。
    這一圈，踏馬集結了整個互聯網行業頭部大佬的全部功力。
    我就問你，你怎麽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