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夜宴(補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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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月到底是沒從李同光口中,打聽出關於蕭與夕的一丁點消息。
    她想起蕭與夕自稱西塞來使,又想起鎮武將軍府今晚夜宴,其中就有西塞舞團。
    鎮武將軍府給初國公府也遞了邀請函。
    初月想到此處,腳步匆匆的打道回府。
    她身後的侍女連忙跟上:“縣主,您要去做什麽啊?”
    初月回眸,朗聲笑答:“赴宴。”
    戌時三刻。
    鎮武將軍府。
    會客正廳,兩排長長的酒席直至門口。
    酒席之間,穿著輕紗的侍女來往如雲、腳步輕盈。
    正廳四角擺著約莫一人高的香爐,正燃著檀香。
    一眼看過去,廳中煙霧繚繞。
    兩排酒席之間歌舞升平,衣袖飄蕩,鳴鍾擊磬,樂聲悠揚。
    汪國公的位置,在酒席右側第二排。
    初月跟隨著初國公,正好落座於汪國公的對麵。
    “西塞來使至——”
    話音剛落,酒席中央的舞女一並散去,本來舒緩的曲調也突然停下。
    正廳右側後方,幾個擺弄樂器的人坐下。
    為首者正是蕭與夕。
    初月看到她,眼底浮出一抹笑意。
    就在此時,隨著悠揚的琴聲響起。
    一個婀娜多姿的紅色身影,從廳外擺弄著舞姿,背著身子緩步走了進來,來到了大廳中央。
    她舞姿輕靈,身輕似燕。
    紅衣女子麵紗遮麵,身體軟如雲絮,雙臂柔若無骨,腳下步步生蓮。
    此人正是任如意。
    任如意衣袖拂麵之際,隔著人海看向了蕭與夕。
    兩人對視一笑。
    下一秒,琴聲驟然轉急,卻讓人忍不住昏昏欲睡。
    任如意腳下踏著琴音,以右足為軸,輕舒長袖,身子隨之旋轉,愈轉愈快,忽然自地麵上翩然飛起。
    她穩穩落於汪國公桌前,手提金壺,斟了一杯酒:“大人,這是我們西塞的玉泉玄石,請品嚐。”
    汪國公早已如癡如醉,沒有多想便舉杯飲下。
    旁人大多被琴音和舞蹈蠱惑心神,並未發現不對勁的地方。
    可是一直關注著蕭與夕的初月,卻隱隱察覺到了一絲反常。
    她目光流轉在蕭與夕和任如意身上,杯中酒已空,卻依舊往嘴裏送去。
    初國公轉頭看了自家閨女一眼:“何故出神啊?”
    初月這才反應過來。
    她重新倒了一杯酒,笑言:“沒什麽。”
    宴後。
    蕭與夕和任如意混入人群之中,隨著一眾舞團之人,離開了鎮武將軍府。
    初月吩咐身邊的侍女退下,自己則是悄悄跟在了兩人身後。
    她跟到了一條人跡罕至的小巷口,終是跟丟了那兩人。
    初月皺眉,有些氣惱的甩手。
    然而當她轉身之際,卻被嚇了一跳。
    隻見兩道身影就站在她三米之外,沒有發出絲毫動靜。
    任如意快走幾步,將初月製在牆上,用小臂抵住她的脖間:“為何跟蹤我們?”
    初月隻覺得脖子一緊,她抬手指向蕭與夕:“我跟的是他。”
    任如意回頭看向蕭與夕,挑眉道:“你招來的?”
    蕭與夕緩步上前,似笑非笑道:“這位是金明縣主。”
    任如意低語道:“鷲兒的未婚妻?”
    她說罷,放下了挾製住初月的小臂。
    初月咳嗽了幾聲,捂住脖子問話:“你們究竟是何人?”
    “鎮武將軍府的宴會,你們卻一味向汪國公獻殷勤。”
    蕭與夕輕笑出聲道:“你們沙西部跟沙中部向來不合,縣主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吧?”
    初月思索片刻,終止了這個話題。
    她看向蕭與夕,眼中流露出幾分好奇之色:“你應該不是西塞舞團之人吧!你叫什麽名字?”
    蕭與夕想了想,答道:“吉祥物。”
    初月不解皺眉:“這是個名字?”
    任如意笑了一聲,直接一個手刀劈暈了初月。
    她將初月塞給蕭與夕:“你招來的,自己送她回去。”
    蕭與夕攬住初月,頗是無奈的點了點頭。
    亥時。
    蕭與夕將初月送回了初國公府。
    等她回到四夷館時,任如意已經在她房中等候多時了。
    任如意:“回來了。”
    蕭與夕:“嗯。”
    任如意:“你怎麽會認識初月?”
    蕭與夕:“下午偶遇。”
    任如意沉默半晌,終是問話道:“你跟鷲兒,還有初月……”
    蕭與夕出聲打斷道:“別聯想太多,你覺得我會是那種爭風吃醋之人?”
    任如意搖了搖頭:“不是,我想說,比起鷲兒,我覺得初月好像對你更感興趣。”
    蕭與夕動作一頓,抬眸看向任如意,頗是無語道:“你是不是沒睡醒?”
    任如意站了起來。
    她拍了拍蕭與夕的肩膀,沒再多說什麽,轉身走出了房間。
    次日一早。
    蕭與夕睡醒,洗漱一番之後,前往用飯之地。
    眾人圍桌而坐,人手一個糖人。
    杜大人並不想要,卻被楊盈硬塞了一個。
    他垮著一張老臉,手中還拿著糖人。
    這個場麵多少有些滑稽。
    蕭與夕眉眼帶笑,拉椅入座:“這是怎麽了?”
    元祿反著坐在椅子上,雙手搭著座椅靠背。
    他咬了一口糖人,抬手指向一旁:“與夕姐,你瞧,都是長慶侯送來的。”
    於十三像是沒骨頭似的,站著靠在了寧遠舟身側。
    他拍手叫好:“長慶侯這司馬昭之心啊!”
    “人盡皆知。”孫朗補了一句,繼續說道:“不過二小姐,你哪怕要幾隻毛茸茸的小動物呢!”
    “這直接送來一個糖人攤子,我大清早給大家夥各自分一個,都沒能把這些處理完。”
    杜長史轉頭看向楊盈,一臉為難:“殿下,臣牙口不好,實在無福享用這東西啊!”
    楊盈笑道:“杜大人莫要推辭,你嚐嚐,可甜了。”
    蕭與夕看向一旁,糖人攤子、一整箱的琳琅玉飾,還有各式各樣的花燈。
    她歎了口氣,笑著搖了搖頭。
    寧遠舟一把推開靠著他的於十三,轉頭看向任如意,出言打趣道:“你向來內斂,教出來的這個徒弟,怎麽這麽招搖?”
    任如意嘴角微微上揚,她看了一眼蕭與夕,意有所指道:“鷲兒這點可不是跟我學的。”
    蕭與夕反駁道:“哎,別再給我扣莫須有的鍋了,我背不起。”
    任如意:“我又沒指名道姓,你何必對號入座呢?”
    此言一出,眾人笑聲一片。
    於十三感歎道:“也就隻有美人兒,能讓二小姐吃癟了。”
    楊盈和元祿比對著,誰手中的糖人更好看一些。
    這個飯間其樂融融,讓大家近日裏緊繃著的弦,都舒鬆了下來。
    一直沒有說話的錢昭,默默將糖人重新插回小攤上。
    他看了一眼談笑間的蕭與夕,隨後緩緩垂眸,一言不發。
    午時。
    汪國慶身死的消息傳開。
    任如意的複仇計劃,有條不紊的進行中。
    兩位皇子內鬥的戲碼,這回徹底擺在了明麵上。
    兩日後。
    大皇子河東王自請退居沙中部。
    安帝同意,並下令,讓二皇子洛西王前往安國邊境,負責修補天門關事宜。
    當天夜裏。
    大皇子離京不過十裏,便死在了路上。
    跟隨大皇子的一位世子,冒雨跑回安都,在街上狀似瘋癲一般大喊:“虎頭,是沙東部的虎頭!”
    “沙東部的人殺了殿下!他們殺了殿下啊!”
    沙東部是昭節皇後的母族,亦是二皇子背後的勢力所在。
    大皇子身死一事,就這樣被扣在了二皇子的身上。
    安帝心痛之餘,勃然大怒,責令二皇子立刻離開安都,滾去天門關。
    他心中怒火無處發泄,竟要無端處死一些朱衣衛,並將向梧國使團索要的黃金,漲到了十三萬兩。
    朱衣衛指揮使鄧恢不忍下手。
    任如意和寧遠舟得知此事,急匆匆前往安都城門。
    寧遠舟告知鄧恢,溢殺時,弓弦往軟骨下一指用力,能保七成的人僥幸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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