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滑稽打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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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同光心歡之餘,並沒有發現。
    向來靈力護體的蕭與夕,不知從何時起,早已放棄抵擋風雪了。
    這一夜,在雪色和酒氣中度過。
    也是這晚。
    天門關,西廊關口。
    道維等人迎麵遇上了六道堂幾人。
    於十三站在高處,抬手打招呼:“好巧啊,你們又來了。”
    道維咬了咬牙:“這幾日,北磐在合縣城外頻頻挑釁,你們白日裏作戰,晚上還要來阻攔於我等。”
    “我真是好奇,你們哪來這麽大的精神?”
    於十三出言調笑道:“這不多虧了風仁兄嘛,都是些小打小鬧,不妨事。”
    “還是你們更重要一些!”
    錢昭瞥了於十三一眼,朝著道維麵色正經地冷聲道:“事關天門關安危,牽扯到中原萬眾,我們不敢不精神。”
    “諸位究竟隸屬於哪國?為何要做出此等叛族之事?”
    道維不願過多理會。
    他抬了抬手,示意一眾黑衣人撤離此地。
    自從那夜摧毀天門關三十七道關口以來,六道堂對黑衣人像是打遊擊戰似的,處處橫加阻攔。
    這也就導致了,整整十日,他們才摧毀的五道關口。
    道維已經懶得跟六道堂多做糾纏了。
    奈何六道堂幾人,卻不願輕易放走他們。
    元祿從不遠處竄出來,轉眼便甩出雷火彈,封住一眾黑衣人的退路。
    兩方人馬又一次打成一團。
    於十三本是搞遠戰的,偏偏要拿走孫朗的護盾,跟道維近身打鬥起來。
    道維手持雙刃,每一招都快、狠、準,直逼對手死穴。
    於十三明顯處於下風。
    錢昭見狀,作勢上前幫忙。
    於十三連忙出聲阻攔:“不必,老錢你去對付那些小嘍嘍。”
    錢昭白了他一眼,也就索性不管了。
    道維左手利刃擊在護盾之上,淩空側翻之際,右手利刃襲向於十三的咽喉處。
    於十三不退反進:“來來來,這一刀下去,我小命可就沒了哦!”
    道維手中動作一頓,利刃朝右偏了幾寸,削掉了於十三的幾縷發絲。
    他後翻落地,跟於十三拉開了距離,忍不住痛罵道:“你是不是有病?”
    於十三笑容可掬:“舍不得下手?”
    道維額角青筋暴起:“老子特麽在打架,你以為是在調情嗎?”
    話音剛落,元祿忍不住笑出了聲。
    跟元祿交手的黑衣人,亦是如此。
    錢昭手中寬刀落地,眼底也劃過一抹笑意。
    六道堂和黑衣人。
    一眾武功高強之人,偏偏打得很是收斂。
    就像是端著加特林,在玩過家家。
    這場麵甚是滑稽。
    於十三歎氣道:“風仁兄統領北磐大軍,成日裏卻不務正業,隻派小隊人馬來給我們練手。”
    “白天的戰鬥根本用不著我們,我們這不是窩在城中太久,隻能晚上來找諸位活動活動筋骨,好好放鬆一下嘛。”
    道維聲音微沉:“風子黎沒用,你就拿我們找樂子?”
    於十三笑了笑,麵色正經幾分:“我口口聲聲提到的都是風仁兄,可從未指名道姓。”
    “這位兄台,不僅麵無意外之色,甚至還能直呼其名,如此熟稔。”
    “敢問,你們的頭兒是不是一個人啊?”
    道維麵色微變。
    他冷哼一聲,朝著旁邊的山石躍去,幾個起落之後,身影很快消失不見。
    其餘的黑衣人動作利落的紛紛跟上。
    元祿還想追上去,卻被於十三攔了下來:“算了,那夥人身手不凡,別把他們逼急了。”
    錢昭看向於十三:“你剛剛在試探什麽?”
    於十三答道:“我們跟他們交手了這麽多日,你還沒發現嗎?”
    “他們心存顧慮,並不會對我們下死手。”
    元祿連連點頭:“發現了,剛才那夥人還跟我一起笑你倆來著!”
    錢昭掃視了一眼周圍的六道堂道眾,對元祿和於十三說道:“回去再說。”
    青竹山莊門口。
    道維身邊的親信忍不住開口詢問:“大人,我們為何要這樣?未免有些太憋屈了!”
    道維沉聲道:“主子對六道堂那些人態度不明,風子黎都不對那些人下手,我又為何要莽撞出手?”
    親信:“主子那般冷情之人,當真會在意那些人的性命?”
    道維想了想,說道:“我反正在意自己的性命,任何有可能惹到主子的事,我都不會去做。”
    “更何況,風子黎最懂主子心思,跟著他行事準沒錯!”
    親信拱手:“大人英明。”
    合縣縣衙。
    孫朗護在梧帝身邊,沒有參與今晚的行動。
    於十三和錢昭支開了元祿。
    兩人在房中密談起來。
    錢昭:“你懷疑那夥人和風子黎的行動,都是來自二小姐的授意?”
    於十三:“老錢,還記得我們前往凃山鎮時,路經的那片竹林嗎?”
    “隻有你我二人,看到了二小姐和那個黑衣人。”
    “當時還是你提起了那夥人,而我並不相信二小姐有能力領導那夥人。”
    “事到如今,我信了,你還想自己騙自己嗎?”
    錢昭沉默不語。
    於十三繼續說道:“風子黎遲遲沒有進攻合縣,那夥人對我們也是處處退讓。”
    “你說這是為什麽?”
    錢昭閉了閉眼,沉聲發問:“她究竟想做什麽?”
    於十三聳了聳肩,一臉無奈:“誰說得清楚呢?”
    “我總有種不安的感覺,如今安國政事已了,隻希望老寧和美人兒能盡快趕來吧!”
    翌日。
    慶國公府。
    李同光在寢殿中醒來時,蕭與夕早已不知所蹤。
    隻有空空蕩蕩的衣架上,消失的嫁衣證明著她昨夜確實來過。
    李同光揉了揉腦袋,隱約記起了他昨晚喝醉後,蕭與夕說過的最後一句話。
    她說:“不急,我們還會再見的。”
    李同光低聲喚道:“繞明。”
    床邊的繞明劍,迅速飛到他的身邊。
    他抬手觸摸著劍身,遲遲不語。
    又過了一天。
    十七日。
    慶國公完婚,安梧兩國正式結盟。
    十八日。
    李同光召三萬大軍親征,前往合縣。
    同日,狼主趕至天門關外。
    風子黎統帥之職被卸。
    狼主命左賢王率領北磐大軍,正式朝著合縣發起進攻。
    初國公,也就是如今的沙西王,聯合六道堂、合縣守將,聯手抗敵。
    這次沒了風子黎從中作梗,合縣大軍損失慘重。
    次日。
    寧遠舟和任如意抵達合縣。
    臘月二十五日。
    安梧兩國大軍會師於合縣,大破北磐軍。
    寧遠舟易容成梧帝,於十三喬裝成北磐士兵。
    兩人直入敵營,擒獲左賢王。
    當日,合縣城中洋溢在輕鬆歡快的氛圍之行。
    卻不料,北磐左賢王在受降儀式中,將獻出的王冠換成了炸彈。
    梧帝和沙西王受到波及,命不久矣。
    錢昭、孫朗、元祿,得到寧遠舟的命令,前往追殺逃竄的左賢王等人。
    於十三和任如意奔向沙西王。
    沙西王知曉任如意,就是安國朱衣衛前左使任辛。
    他將代表身份的項鏈遞給任如意,拜托她轉交給初月,同時也表明了讓初月繼位的意圖。
    另一邊,寧遠舟和楊盈奔向梧帝。
    寧遠舟將梧帝扶在懷中。
    楊盈握住梧帝的手,淚流滿麵:“皇兄,皇兄你堅持住。”
    “錢大哥,錢大哥呢?”
    梧帝拽住楊盈,對她搖了搖頭:“沒用了,朕大限將至。”
    “阿盈,把你牽扯進來,為兄對不住你。”
    楊盈淚如雨下。
    梧帝掏出兩份遺詔,一份給寧遠舟、一份給楊盈。
    他對楊盈說道:“那日,你在六裏堡說的話,朕都聽到了。”
    “朕本想,待到歸梧後,親自給你封賞,可現在……吾妹長大了……妍……”
    梧帝氣息越發薄弱,他還想對楊盈說些什麽,可顯然是沒機會了。
    他挺著最後一口氣,看向寧遠舟:“你,朕放心。”
    “朕,朕……有罪,朕要去,贖罪了……”
    梧帝磕磕絆絆的說完,就腦袋一歪,永遠的閉上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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