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7章 溫暖每個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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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分這天,四合院的老槐樹下落了層金黃的葉,像鋪了張軟毯子。槐花蹲在葉子堆裏,用許大茂淘汰的舊平板畫畫,屏幕上是剛畫好的“秋景圖”:三大爺在撿銀杏葉當書簽,傻柱在曬秋收的南瓜,二大爺的鳥籠上掛著串野山楂,畫角還留了塊空白,標著“待填:周爺爺種的冬麥”。
    “槐花,幫我扶下梯子!”周陽的聲音從院角傳來,他正往牆上釘新的晾衣繩,繩上還纏著紅布條,“趕在秋雨來前,把這繩架好,省得張奶奶的被子總曬不幹。”
    槐花舉著平板跑過去,梯子在她手裏微微晃:“周爺爺,您慢點!畫裏還沒給您畫梯子呢。”
    “等我釘好了再畫,”周陽錘著釘子笑,“畫得穩當點,別像三大爺上次爬梯子摘柿子,差點摔下來。”
    三大爺恰好抱著捆銀杏葉經過,聞言回頭:“那是梯子滑,不是我手藝差!再說我那是為了給大夥摘柿子,你看去年的柿餅,甜不甜?”他把銀杏葉往石桌上擺,葉片黃得透亮,邊緣還帶著點綠,“這些葉兒壓平了能當書簽,夾在養花手冊裏,比塑料的有靈氣。”
    許大茂舉著手機湊過來,鏡頭對著銀杏葉:“家人們看這顏色!純天然書簽,買三送一,還送三大爺手寫養花小貼士!”
    三大爺趕緊捂住手冊:“別拍我字!上次你把我記賬本拍出去,有人說我字比雞爪刨的還難看。”
    “那叫‘古樸’!”許大茂對著鏡頭眨眼,“老藝術家的字都這樣,懂的都懂!”
    傻柱背著個大竹筐從外麵回來,筐裏裝著黃澄澄的南瓜,還有串紅辣椒。“周叔,張奶奶要的南瓜買回來了,個個麵得很!”他把南瓜往廚房門口一放,辣椒掛在門框上,紅得像團火,“槐花,畫裏給我這辣椒添筆金粉,顯得喜慶。”
    “好!”槐花在平板上點了點,辣椒立刻泛出金光。許大茂的直播間突然有人刷:“南瓜能做南瓜餅不?求教程!”傻柱聽見了就喊:“能!晚上就做,直播教!”他挽起袖子往廚房走,“先把南瓜蒸上,得選帶棱的,麵多!”
    二大爺提著鳥籠從胡同口回來,鳥籠上果然掛著串野山楂,紅得發亮。“你們看我這山楂,”他舉著鳥籠轉圈,“後山摘的,沒打農藥,泡冰糖水治咳嗽,張奶奶準愛喝。”
    張奶奶恰好從科普角出來,手裏拿著雙納了一半的鞋底:“二大爺有心了,回頭我泡好給你留一碗。”她走到石桌旁坐下,撿起片銀杏葉夾進鞋底樣紙裏,“這葉兒好看,當個樣子比畫的還準。”
    李爺爺推著輪椅過來,手裏拿著本舊相冊:“我翻出張老照片,三十年前的咱院,也有這麽多銀杏葉,就是那時的南瓜沒傻柱買的大。”照片裏的四合院牆皮斑駁,幾個年輕人蹲在樹下撿葉子,其中一個舉著南瓜笑的,正是年輕時的傻柱爹。
    “這不是我爹嗎?”傻柱從廚房探出頭,“他總說當年種的南瓜能當枕頭,我還不信。”
    三大爺湊過去看:“我認得這樹,就是現在這棵老槐樹,那時候才碗口粗,現在都得倆人抱了。”他突然指著照片角落,“看,我那時候就在撿銀杏葉,跟現在姿勢一模一樣!”
    周陽釘完晾衣繩,走過來摸著老槐樹的樹幹:“樹老了,人也老了,可這院兒,越來越年輕了。”他撿起片銀杏葉,遞給槐花,“夾在你平板裏當書簽,比畫的還真。”
    槐花把葉子夾進平板套,突然指著院門口:“快看!許大茂的快遞車!”
    許大茂的電動三輪車“突突”地進來,車鬥裏堆滿了紙箱,最上麵的印著“智能烘衣機”。“周叔,廠家新送的!”他跳下車擦汗,“知道咱院晾衣繩不夠用,這機器能烘能熨,還能殺蟎蟲,張奶奶的被子再也不怕潮了。”
    張奶奶擺手:“不用不用,太陽曬的最舒服,有股太陽味兒。”
    “這機器能模擬太陽味兒!”許大茂蹲下來插電演示,“您聞聞,是不是跟曬過的一樣?”
    張奶奶湊過去聞了聞,笑著說:“還真像……現在的東西真能處。”
    傍晚,傻柱的南瓜餅準時出鍋,金黃金黃的,飄著甜香。他端著盤子出來,剛要分給眾人,許大茂突然喊:“等會兒!先拍畫!”他舉著手機對著平板,槐花趕緊在“秋景圖”裏添了盤南瓜餅,旁邊寫著“傻柱牌,甜掉牙”。直播間瞬間炸了:“看著就好吃!”“地址發一下,郵兩盒!”傻柱笑得見牙不見眼:“郵不了!得來咱院吃,熱乎的才香!”
    吃著南瓜餅,周陽突然說:“我下午種了點冬麥,在東牆根,明年開春能收點新麵,給大夥包餃子。”
    “我畫下來!”槐花掏出平板,東牆根立刻多出片青綠色的麥苗。
    三大爺接話:“我給麥苗搭個小棚,防霜。”
    二大爺:“我讓畫眉鳥給麥苗唱歌,長得快!”
    許大茂:“我安個土壤傳感器,缺水了提醒澆水!”
    傻柱:“收了新麵我包三種餡:韭菜雞蛋、豬肉白菜、素三鮮,畫裏都得畫上!”
    槐花邊畫邊笑:“畫紙快不夠了!”
    周陽指著科普角的牆:“不夠就畫牆上,這牆寬著呢,能畫到明年,後年,大後年……”
    夜裏,秋雨淅淅瀝瀝地下起來,打在科普角的玻璃窗上,匯成細流。槐花趴在窗邊,看著雨裏的四合院:智能烘衣機在廚房門口轉著,發出低低的嗡鳴;傻柱飯莊的燈籠在雨裏晃,暖黃的光映著紅辣椒;老槐樹下的銀杏葉被雨打濕,貼在地上像塊花地毯。她拿起平板,在“秋景圖”的空白處添了幾筆雨絲,雨絲落在冬麥上,麥苗好像長高了一點點。
    許大茂的直播間還亮著,有人發:“雨停了能拍冬麥不?”
    許大茂舉著手機拍雨景:“能!等雨停了,帶你們看帶水珠的麥苗,比畫的還水靈!”
    三大爺在花池邊給鬱金香蓋塑料布,嘴裏念叨:“雨別下太大,麥苗要水,花可不能澇……”
    二大爺的畫眉鳥在籠裏打盹,偶爾叫一聲,聲音被雨聲裹著,軟乎乎的。
    傻柱在廚房擦鍋,哼著跑調的《秋日私語》,鍋碗瓢盆的碰撞聲混著雨聲,像首溫柔的催眠曲。
    槐花把平板放在枕邊,聽著院裏的聲音漸漸輕了。她想起周爺爺說的“畫牆上”,突然覺得,這四合院本身就是幅畫,雨是墨,風是筆,住著的人是畫裏的魂。今天添片銀杏葉,明天加串紅辣椒,後天畫棵冬麥苗,日子往前挪一步,畫就長一寸,永遠也畫不完。
    第二天雨停時,槐花發現平板裏的冬麥果然長高了些,葉尖還掛著水珠。許大茂舉著手機拍了整整十分鍾,直播間有人刷:“這畫成精了!”“求搬來一起住!”
    周陽站在東牆根,看著沾著水珠的麥苗笑:“不是畫成精了,是日子在長呢。”他彎腰拔了根雜草,“你看這草,昨天還沒冒頭,今天就長這麽高,跟咱院的故事一樣,不知不覺就冒出新的來了。”
    槐花蹲在旁邊,給麥苗拍了張照,存進平板。她知道,等明天,這張照片又會變成畫裏的新風景,而新的故事,正像雨後的蘑菇,在四合院的每個角落,悄悄冒出來呢。
    霜降這天,四合院的青磚地上結了層薄霜,踩上去咯吱響。三大爺裹著厚棉襖蹲在花池邊,給鬱金香蓋稻草“棉被”,嘴裏念叨著:“霜降殺百草,就你金貴,得蓋三層。”他手裏的稻草捆得整整齊齊,每捆都用紅繩係著,是槐花幫他編的小繩結。
    “三大爺,您這稻草夠不夠?”槐花背著書包從外麵跑進來,棉鞋上沾著霜花,手裏拎著個保溫桶,“傻柱叔叔讓我給您送碗熱粥,說驅寒。”
    三大爺直起腰,接過保溫桶打開,白汽裹著小米粥的香冒出來:“還是傻柱懂事,知道我胃寒。你這繩結編得越來越好了,係稻草都顯精神。”他突然壓低聲音,“許大茂那小子又在直播我蓋稻草,說這叫‘傳統防凍術’,粉絲打賞都夠買兩捆新稻草了。”
    槐花湊到許大茂的直播架旁,屏幕上果然滿是“傳統智慧yydS”的彈幕。許大茂舉著手機繞著花池拍:“家人們看這手法,三層稻草交叉蓋,既透氣又防凍,比智能溫控器還靠譜!老紀說了,這叫‘土洋結合’——外麵蓋稻草,土裏埋傳感器,溫度低了手機報警!”
    三大爺往土裏插傳感器,嘴裏哼著:“別聽他瞎吹,傳感器是防忘事的,真凍著了,還得靠這稻草。”
    傻柱端著個大盆從廚房出來,盆裏是剛和好的麵團,正冒著熱氣。“老紀,槐花,過來幫我揉麵!”他把盆往石桌上一放,“今兒做糖糕,糯米麵的,粘糯香甜,適合霜降吃。”
    二大爺提著鳥籠從影壁後轉出來,畫眉鳥在籠裏抖著羽毛,籠條上還掛著霜。“喲,做糖糕?”他把鳥籠往葡萄架上一掛,“我昨兒剛買了斤新冰糖,放進去更甜。”
    “您那冰糖太硬,”傻柱揉著麵團笑,“得用綿白糖,融得快。”他揪起塊麵團往槐花手裏塞,“試試,揉得越久越筋道。”
    槐花的小手在麵團裏翻攪,很快沾成了白乎乎的團。許大茂舉著手機拍:“家人們看這親子互動!槐花揉麵,傻柱指導,這糖糕吃著能不香?”直播間有人刷:“求地址!我要去吃槐花揉的糖糕!”
    張奶奶拄著拐杖出來,手裏拿著雙棉鞋墊:“霜降要穿厚鞋,不然凍腳。槐花,奶奶給你做的鞋墊,納了六層布,暖和。”
    槐花把麵團往桌上一放,接過鞋墊往鞋裏塞:“謝謝張奶奶!墊上跟踩棉花似的!”
    李爺爺推著輪椅過來,腿上蓋著條新毛毯,是許大茂送的智能加熱毯。“張奶奶的手藝沒說的,”李爺爺摸著毛毯,“我這毯子也暖和,調在28度,不冷不熱正好。”
    “還是你們年輕人會享福,”張奶奶笑著說,“我們那時候,就靠個火盆過冬,晚上睡覺懷裏揣個熱水袋。”
    傻柱接話:“現在有我這糖糕,吃兩塊渾身熱乎,比火盆還頂用!”他把揉好的麵團擀成圓餅,往中間包紅糖餡,捏成元寶形,“這叫‘元寶糕’,吃了招財!”
    周陽從外麵進來,手裏抱著捆白菜,是剛從郊區菜農那買的。“今冬的白菜真新鮮,”他把白菜往牆角放,“三大爺,給你的花當肥料的白菜葉,我挑了最嫩的。”
    三大爺眼睛一亮:“我正愁沒肥呢!白菜葉漚肥,比買的有機肥還好,不含添加劑。”他突然對著許大茂的鏡頭說,“家人們記住了,養花要用天然肥,智能花盆再高級,也得喂對東西!”
    許大茂趕緊補充:“但咱這天然肥得配智能施肥器,控製用量,不然燒根!老紀,下午演示下?”
    “演示可以,”三大爺討價還價,“得給我直播間漲粉,我那養花課還缺人呢。”
    中午的糖糕剛出鍋,院門口就排起了隊。傻柱的飯莊裏,每張桌子都擺著盤糖糕,金黃油亮,咬一口能拉出糖絲。張奶奶和李爺爺坐在靠窗的桌,張奶奶給李爺爺遞紙巾:“慢點吃,別燙著,這糖糕比年輕時供銷社賣的甜。”
    二大爺蹲在花池邊,手裏捏著塊糖糕喂畫眉鳥:“你也嚐嚐,沾點喜氣。”畫眉鳥啄了口,歪著頭叫了兩聲,像在說“好吃”。
    三大爺邊吃邊記賬:“糖糕成本:糯米麵三斤十五塊,紅糖一斤八塊,油半斤五塊……賣八塊一個,十個就回本,傻柱這生意經,越來越精了。”
    許大茂舉著手機拍食客:“家人們看這人氣!就這糖糕,一天賣五十個不成問題!關注直播間,明天教你們做!”
    下午,許大茂果然在科普角開了直播,傻柱站在臨時搭的灶台前,邊做糖糕邊講解:“糯米麵得用溫水和,燙麵才軟糯;紅糖餡裏加把熟麵粉,不然流糖太厲害……”槐花在旁邊當助手,遞盆遞碗,時不時被濺起的油星子嚇得跳腳,逗得直播間觀眾直笑。
    三大爺蹲在花池邊,對著手機講“白菜葉漚肥法”:“先把葉子剁碎,一層葉一層土,噴點水,蓋個塑料布,等仨月就成黑肥了,一點味兒都沒有……”他突然指著許大茂的方向,“看見沒?傻柱炸糖糕的油渣,埋土裏也是好肥,氮磷鉀全齊!”
    許大茂趕緊把鏡頭轉過去:“家人們記下來!油渣漚肥,養花神器!傻柱,多留點油渣!”
    傻柱舉著鍋鏟喊:“留!留著給三大爺的寶貝花當‘零食’!”
    傍晚起了風,吹得老槐樹的葉子嘩嘩響。周陽和幾個年輕人在搭塑料棚,給院裏的花草擋寒。“這棚得搭高點,”周陽指揮著,“別壓著三大爺的鬱金香。”
    二大爺的畫眉鳥突然叫得急促,鳥籠上的溫度計顯示“5℃”。“降溫了!”二大爺趕緊把鳥籠拎進活動中心,“我這鳥可不能凍著,明天還得陪槐花拍視頻呢。”
    傻柱端著盆剛煮好的薑湯出來,挨個兒分:“喝點熱的,防感冒!張奶奶,您這碗少放薑,不辣。”
    張奶奶接過碗,看著院裏忙碌的人:“這院兒啊,就像個大暖爐,再冷的天,心裏也熱乎。”
    槐花喝著薑湯,突然指著塑料棚:“周爺爺,我要在畫裏添個塑料棚,上麵畫隻畫眉鳥,說它來給花站崗!”
    “好!”周陽笑著說,“再畫串冰糖葫蘆,霜降吃這個,酸裏帶甜,像咱的日子。”
    夜裏,風越刮越大,塑料棚被吹得嗚嗚響。許大茂起來檢查智能溫控器,屏幕上顯示“花池溫度6℃,正常”。他往三大爺的花池邊扔了塊煤餅,借著路燈的光,看見稻草被風吹得有點散,趕緊蹲下來重新蓋好。傻柱的廚房還亮著燈,他在蒸明天的饅頭,鍋蓋上的白汽模糊了窗戶,像層暖融融的紗。
    第二天一早,槐花推開科普角的門,看見塑料棚上結了層白霜,像撒了糖。她拿起畫筆,在“秋景圖”旁添了幅“霜降棚”:塑料棚上站著隻畫眉鳥,嘴裏叼著串冰糖葫蘆,棚下的鬱金香頂著稻草“棉被”,旁邊寫著“風再大,暖爐不熄”。
    許大茂的直播剛開,就有人刷:“這畫會喘氣!”“我家也蓋了棚,可沒這麽暖……”
    三大爺蹲在畫前,給鬱金香的稻草又加了層,嘴裏念叨:“暖不暖,不在棚,在人心——你看傻柱的薑湯,張奶奶的鞋墊,周陽的塑料棚,連許大茂半夜蓋稻草,都是這棚裏的炭火,燒得旺著呢。”
    傻柱端著剛出鍋的饅頭出來,蒸汽在晨光裏泛著金。他往畫前的石桌上放了兩個,像給畫裏的人留的。“吃饅頭了!”他喊著,聲音被風吹得老遠,卻像顆石子投進院裏每個人的心裏,蕩開圈暖暖的漣漪。
    槐花咬著饅頭,看著畫裏的冰糖葫蘆,突然覺得,這霜降的日子,一點都不冷。因為這院裏的暖,比任何塑料棚、智能毯都管用,像傻柱的糖糕,咬一口,能甜到明年開春。
    立冬那天,四合院飄起了今年的第一場雪,細碎的雪沫子落在老槐樹的枯枝上,像撒了把鹽。槐花穿著新棉襖,蹲在科普角的窗邊畫雪景,筆尖在平板上掃過,老槐樹的枝椏立刻掛滿了雪,連許大茂直播架上的手機,都添了層白邊。
    “槐花,快來幫我扶梯子!”三大爺在院中央喊,他踩著梯子往葡萄架上纏草繩,說是給藤蔓防凍。梯子在雪地裏晃了晃,槐花趕緊跑過去扶住:“三大爺您慢點,雪天路滑!”
    “沒事,我這老胳膊老腿還利索著呢。”三大爺往下扔了把草繩,“許大茂那小子又在拍我,你幫我擋擋鏡頭,別讓他把我這‘祖傳纏繩法’學了去。”
    許大茂舉著手機繞到另一邊:“老紀你藏不住!我這鏡頭360度無死角,家人們快看這草繩纏得多規整,跟智能捆紮機似的!”他突然對著鏡頭喊,“想學的扣1,我讓老紀開個專項課!”
    三大爺氣得往雪地裏啐了口:“你這小子,就知道薅我羊毛!”話剛說完,腳下一滑,槐花眼疾手快扶住梯子,兩人都笑出了聲。
    傻柱扛著個大鐵桶從廚房出來,桶裏是剛燒好的煤,冒著嗆人的煙。“周叔,煤買回來了,今年的煤塊大,耐燒。”他把煤倒進牆角的煤堆,拍了拍手上的灰,“張奶奶的煤爐我給修好了,晚上就生上,保準暖和。”
    張奶奶拄著拐杖出來,手裏捧著個熱水袋:“傻柱有心了,我這老寒腿,離不得熱乎氣。”她往煤堆旁挪了挪,“還是燒煤得勁,有股煙火氣,比電暖氣踏實。”
    “電暖氣也備著呢,”周陽從屋裏出來,手裏拿著個智能溫控器,“晚上煤爐封了火,就開電暖氣,22度恒溫,不冷不熱正好。”他把溫控器往張奶奶門口的牆上裝,“您要是覺得燥得慌,按這個鍵就能降兩度。”
    張奶奶眯著眼看:“這玩意兒真能處,比我那重孫子還聽話。”
    二大爺提著鳥籠從影壁後轉出來,鳥籠外裹了層棉套,是槐花給他縫的。“你們看我這籠套,”他得意地晃著,“槐花的手藝,比買的還暖和,畫眉鳥在裏麵連哆嗦都不打了。”畫眉鳥在籠裏叫了兩聲,聲音洪亮,一點不像怕冷的樣。
    李爺爺推著輪椅過來,腿上蓋著兩床毛毯,膝蓋上還放著個暖手寶。“還是你們年輕人會想轍,”他摸了摸暖手寶,“這玩意兒充次電能熱一下午,比揣個紅薯強多了。”
    “紅薯也有!”傻柱從廚房探出頭,“我蒸了一鍋,蜜薯,甜得流油,等會兒給您送過去。”
    許大茂的直播間突然有人刷:“下雪了,你們院的雪景畫好了嗎?”他趕緊把鏡頭對準槐花的平板,屏幕上的四合院已經銀裝素裹——三大爺的花池蓋著雪被,傻柱的廚房煙囪冒著煙,二大爺的鳥籠棉套上落著雪,周爺爺的煤堆旁畫了隻小狗,正叼著塊紅薯跑。
    “家人們看見沒?”許大茂對著鏡頭喊,“這雪是活的!槐花剛畫完小狗,院裏就真來了隻流浪狗,在煤堆旁打轉呢!”眾人往煤堆看,果然有隻小黃狗縮在那裏,傻柱正拿著塊紅薯逗它。
    “給它起個名唄?”槐花摸著小狗的頭,小狗舔了舔她的手,尾巴搖得歡。
    “叫‘煤球’!”三大爺從梯子上喊,“渾身黑不溜秋的,跟煤球似的!”
    “叫‘雪球’!”二大爺反駁,“今天下雪來的,叫雪球吉利!”
    傻柱把紅薯掰給小狗:“叫啥都行,先吃飽再說。以後就在咱院住下,我天天給你留骨頭。”
    中午的雪越下越大,院裏的人聚在活動中心烤火。傻柱端來盆烤紅薯,焦香的味混著煤煙味,暖烘烘的。三大爺在教年輕人編草繩,手指翻飛間,草繩就成了麻花狀;二大爺逗著畫眉鳥,鳥叫聲混著柴火劈啪聲,格外熱鬧;許大茂舉著手機拍烤紅薯:“家人們看這糖心!流出來的都是蜜!想吃的扣1,明年開春我組織大家來摘紅薯!”
    槐花抱著雪球坐在張奶奶旁邊,雪球蜷在她懷裏,呼嚕打得震天響。“張奶奶,”槐花突然說,“我想給雪球畫張像,貼在科普角,就說它是咱院的守護神。”
    張奶奶笑著點頭:“好啊,有隻狗看著院,小偷都不敢來。”
    周陽添了塊煤,火光映著每個人的臉:“等雪停了,咱掃條路出來,從院門口一直到活動中心,再堆個雪人,就用許大茂那智能手環當眼睛。”
    “我來堆!”槐花舉著手跳起來,“我要給雪人戴三大爺的草繩帽,穿傻柱的圍裙!”
    雪停時,天已經擦黑。院裏的燈亮了,暖黃的光映著白雪,像幅鑲了金邊的畫。傻柱和周陽拿著掃帚掃雪,掃帚劃過雪地的聲音沙沙響;三大爺在花池邊插了幾根竹竿,說是防雪壓塌花棚;二大爺把鳥籠掛在活動中心的梁上,畫眉鳥看著窗外的雪,叫得更歡了;許大茂舉著手機拍雪人,雪球蹲在雪人腳邊,尾巴上還沾著雪;槐花趴在科普角的窗邊,給雪景畫添了盞燈籠,燈籠上寫著“家”字,光暈染得雪都暖了。
    夜裏,活動中心的火還沒滅,雪球蜷在爐邊打盹,嘴裏還叼著塊沒吃完的紅薯。傻柱給每個人蓋了條毛毯,張奶奶和李爺爺已經睡著了,嘴角還帶著笑;三大爺的老花鏡滑在鼻尖,手裏還捏著半截草繩;二大爺靠在鳥籠旁,畫眉鳥站在他手上,睡得正香;許大茂的手機還在直播,屏幕上滿是“歲月靜好”的彈幕。
    周陽往爐裏添了最後一塊煤,看著滿屋子的人,突然覺得這立冬的雪下得真好,把平日裏的忙忙碌碌都裹進雪裏,露出最實在的暖。就像這爐火,看著不旺,卻能焐熱整個冬夜,焐熱每個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