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不想死。
    不屈服又能怎麽樣。
    無非就輕飄飄的死了，就好像那些曾經的同胞們。
    隻有活下去，才是對的。
    不論怎麽樣，活著才有未來。
    “我告訴你。”
    “我一切都會告訴你。”
    梵闍扭動身體，向陸蒼叩首。
    做出降服的姿態。
    陸蒼看著它卑微模樣，眼底閃過一絲微妙神光，但卻沒有因此而動容。
    幻界之殘酷，陸蒼亦深有體會。
    除非活在伊茲帕魯特這般強者的庇護之下，不然縱使是相對比較和平的黃昏紀元，也依舊到處充斥著戰爭。
    王國與王國的戰爭，種族與種族的戰爭。
    甚至魔界的入侵……
    乃至魔獸的獵殺。
    若非有著真神締結了盟約，約束了準神的行為。
    不然這世界，隻會亂上更多。
    陸蒼知曉幻界殘酷，但卻也不會給它額外的憐憫。
    “說吧。”
    關於歸零序的消息，還要從它口中得知。
    “我對歸零序的認識，都是蘿緹大人親口描述的。”
    陸蒼：“你應當立下誓約，發誓你說的是真的。”
    梵闍：“我發誓，我發誓我說的一切，都是從蘿緹口中親口得知，但你也要發誓不能殺我。”
    陸蒼：“我也發誓，在你說完關於歸零序的情報後，便不會再對你出手。”
    陸蒼說完，又慢慢補充道。
    “實際上想要對抗歸零序，我們的戰力還是不足。”
    “而今真神召開集會，共商未來戰事，也敲定了合力培養更多的真神的決策。”
    “我們很歡迎你的加入，你能成為真神的可能性並不小。”
    “你實力不弱，隻是我太強了。”
    “今日你我為敵，隻是立場不同。”
    “我並非真要殺你，你也並非無可挽回，這世界還有人需要你。”
    “至少我們需要你。”
    “若是解決了我們之間的矛盾，我們一樣可以冰釋前嫌，還能做兄弟。”
    陸蒼笑容燦爛。
    這讓指尖流淚的梵闍，感覺到心中流過一陣微弱暖意。
    它心中的鬱氣消散了大半。
    突然就感覺，這個境遇，似乎也不是太糟。
    它重新整頓好了心情。
    畢竟也是準神，平複心境也是一瞬間的事情。
    便開口道：“感謝蒼穹兄弟給我這次機會。”
    再次開口，它竟是將陸蒼當成了兄弟。
    若是思來，哪怕不在歸零序，在守護這個界紀的真神陣營，好像也是不錯的選擇。
    說到底，將來必然是真神之戰。
    更該考慮的是如何活下去，不作為真神手下的炮灰被殺死，至於跟著頭上的真神主子躲過歸零，那都是能活下來之後的後話了。
    若是有能成為真神的機會。
    活下去的可能性，也會大大增加吧。
    梵闍繼續說道：“那個婆娘，確實是告訴了我不少關於歸零序的情報。”
    而且更巧合的是。
    蘿緹還並未在它身上種下什麽禁製，譬如那種：說出某種情報就會爆體而亡的禁製。
    一個都沒有。
    梵闍如今已經改了口，口中的不再是什麽“蘿緹大人”，而是“那個婆娘”了。
    “她在將我納入其麾下之時，便讓我先學習歸零的教義和背景。”
    “歸零序有四支，下分八脈。”
    “四支分為萬化、赤血、惡魘、沉積。”
    “萬化的首領名為【九初】、赤血的首領名為【宵煉】、惡魘的首領名為【休蚍】、沉積的首領名為【鬱巒】”
    “四大首領，都是裏神神力。”
    縱然心中早有準備，但聽到這情報，陸蒼也不由心中冷吸一口氣。
    四個分支，全是裏神。
    “八脈分為變、奇、戰、魔、策、備、觀、心。”
    “又下分六十四道，皆是各有真神主掌。”
    “蘿緹這個臭婆娘，在四支中屬於萬化，萬化下的八脈的變脈之主。”
    蘿緹……
    在歸零序的地位還挺高。
    前世她是以出賣了自己，出賣了伊茲帕魯特等人的情報，弱點等等一切，換來的加入歸零序的機會。
    看來她還利用這些，談到了不少條件。
    蘿緹的權能幾乎都與虛飾有關。
    虛飾和隱秘不同。
    虛飾是掩飾原本存在的事實，而隱秘則是將事實隱藏起來，甚至遺忘。
    兩個神權相似，但又不同。
    陸蒼又回憶起前世，自己深入歸零序，找到了蘿緹的行蹤。
    但蘿緹誓死表明了歸入歸零序的決心，與陸蒼死戰。
    最終蘿緹還是死了，是自己殺死的。
    死前她想說些什麽，但是因為禁製，她無法說出來。
    但好在……
    她通過她的神權，傳遞給了陸蒼些許的信息。
    從梵闍口中拿到關於歸零序的情報，便是這一世的計劃。
    從這一世拿到她當時無法透露的情報。
    “六十四道，分別是幻火道、幻夢道、災厄魔道……”梵闍還在描述關於歸零序的情報。
    “其主掌者，分別是心禦火，心禦夢，困念囚魔……”
    “心禦火修火神位，第四界紀而生，擅長以心攻火，表麵是火，實則攻心，其神權有……”
    這些情報，確實詳細。
    前幾世隻知鏖戰。
    但實際上連敵人的來曆，身份都不知道，更別提其神權的詳細，背後有什麽背景。
    都是等得別人殺來，被動還擊。
    前世本想最後必死之前再拿到一些情報，但結果……
    陸蒼心中又回憶起關於前世的畫麵。
    自己陷入諸神的包圍無法脫身，縱使自己天資卓絕，也無法以準神之力在眾真神的包圍中脫身。
    甚至最後還是蘿緹親手殺了自己，親手終結了自己，給了自己最後一擊。
    而在死前，看到的隻有蘿緹那冷漠的眼神。
    是蘿緹，殺了自己。
    “嗯。”
    “繼續。”
    陸蒼並未意識到自己記憶有什麽不對，縱使前後兩次回憶的時間差不過幾秒不到。
    這回憶也隻是一閃而過。
    陸蒼更多的心神，還是放在梵闍描述的歸零序情報上。
    梵闍也感覺奇怪。
    這些情報應當是機密，本不應該由自己知曉。
    不過，它又說不上是哪裏怪。
    隻知道多虧了蘿緹告訴自己這些，它才有能在蒼穹眼前保命的資格。
    關於歸零序的情報很多。
    兩人通過神念交流，陸蒼又將這些信息記錄在一張金色的紙上。
    其中某些東西，需要花費不少精力演化才可表示理解。
    陳述了大約一整天的時間，梵闍才終於將蘿緹告訴它的一切全都講完。
    若是凡人想要理解如此龐大的信息。
    窮盡一生也無法說完。
    這其中的情報詳細到連某真神的腳底板上有幾根毛都囊括在內。
    當講述出來時，梵闍也不免感覺匪夷所思。
    蘿緹給的情報，未免太過詳細了一些。
    不過，能說的一切，終歸是說完了。
    梵闍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
    總感覺心上沉甸甸的重擔落了下來。
    向陸蒼笑請道：“蒼穹兄，關於歸零序的一切，我都已事無巨細的交代清楚。”
    “還請您如約履行您的諾言。”
    陸蒼也是笑道：“這是自然，我不會再傷害你一根毫毛。”
    陸蒼臉上笑意不減，空喊一聲道：“羅亞。”
    “動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