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茲帕魯特從水流中生出兩個圓圓的眼睛，看向蒼穹。
    “你知道的挺清楚的。”
    “我對我的感知屏蔽法術還算有自信，你能知道這麽清楚，不是直接看到的吧。”
    蒼穹卻沒有回答伊茲帕魯特的疑問。
    隻是說道：“我想和那個叫羅恒的見一麵。”
    伊茲帕魯特：“這倒是巧了，它們也是這樣想的。”
    “我今天見你，本來便是想安排你們認識一下，沒想到你自己就先提了出來。”
    “不過，你是隻想見羅恒，還是想見他們所有人。”
    蒼穹思考了一下。
    回應道：“隻見羅恒。”
    “什麽時候？”
    蒼穹：“現在方便嗎。”
    伊茲帕魯特：“我問問看吧，現在時間還早，我也還算空閑。”
    一個瞬身。
    伊茲帕魯特就回到了宮廷。
    這點距離，對伊茲帕魯特而言就是沒有距離。
    “羅恒。”
    “我剛剛見到了我認識的那個朋友。”
    “它說想見你。”
    “隻不過隻見你，你怎麽打算，見還是不見？”
    “若是你想見，我現在就可以把你帶過去。”
    陸蒼看了一下伊茲帕魯特。
    奈赫爾卡托輕微皺眉，但也還算平靜。
    “那就現在見吧。”陸蒼給出了答複。
    說完，陸蒼便從原地消失不見。
    看到消失的兩人。
    奈赫爾卡托伸長了雙手，趴在桌子上：“兩個陸蒼啊……”
    “想想就感覺好幸福。”
    “不過如果非要選一個的話，感覺真是讓人好糾結啊。”
    【會客廳】
    即便是知道要見到的人，可能就是自己……但真要見到的時候，陸蒼的心還是不由漏跳了一拍。
    而蒼穹的心跳，竟是也同樣的快了不少。
    伊茲帕魯特沒有在場。
    隻是兩人在這會麵。
    沒有什麽戲劇性的轉折。
    “陸蒼。”
    兩人異口同聲的開口。
    完美混沌的生物失笑，黑暗神位的擁有者也失笑了。
    這一直都是自己的名字。
    但現如今這個名字，卻像是什麽見不得光的東西一樣，被隱藏起來。
    不能稱呼。
    如今兩人相麵。
    卻都是我。
    “是我。”兩人又異口同聲。
    完美混沌的生物心中閃過無數思緒，但最終還是問道：“你，記起一切了……”
    黑暗神位的存在輕微點頭：“嗯。”
    “我被奈落給救了起來，是祂讓我來這個幻墟。”
    “祂在我身體裏種下了不知道什麽東西……但是被伊茲帕魯特給提了出來，封印住了。”
    “為了抵抗奈落的算計，我去了光之教會，希望能得到朱亞的幫助。”
    “結果有些出人意料。”
    “朱亞居然將我封為了第一門徒……我不知道祂究竟想做什麽。”
    黑暗神位的存在簡短的將自己的經曆說給完美混沌，同時意念中還附著這段時間經曆過的景象。
    一幕幕的畫麵進入完美陸蒼的腦海裏。
    完美陸蒼將這些畫麵消化。
    果然，是奈落把他給救了出來，和夢中的預示是一樣的……
    然後讓他來幻墟……
    這是為了什麽？
    難道是為了讓他遇到我？
    不過現在看來，他的意願並沒有改變，他至少是和自己站在同一條戰線上的。
    都是為了實現相同的願望。
    不像是會變成敵人的樣子。
    “奈落，給了你一個叫恩提梅西斯的名字。”
    “嗯。”
    “你知道恩提梅西斯是誰嗎。”
    蒼穹回答道：“是一個在曆史上，擁有混沌神位的存在，它想融合多種神位完成混沌儀式……但最終卻沒有成功，最後失敗死了。”
    完美生物點頭，又搖頭道：“你說的，是沒錯……但那是上個輪回的曆史。”
    “這個輪回的曆史，已經和上個輪回不同了。”
    “我已經完成了極限高塔的全部試煉，完成了至聖完美儀式。”
    “你知道極限高塔裏的恩提梅西斯是誰嗎。”
    完美混沌陸蒼發問的同時，同樣觀察著黑暗蒼穹的反應。
    黑暗蒼穹回答道：“難道，不是我提到的那個恩提梅西斯。”
    被完美陸蒼這樣問，其實黑暗蒼穹已經猜到了……
    完美陸蒼：“似乎，是你。”
    黑暗神位的擁有者心跳突然加快，渾身緊繃。
    完美陸蒼卻是歎了口氣：“不，我還沒有隨便動手的打算。”
    “你難道還不了解你自己嗎。”
    “我隻是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如今你我尚且可以溝通，或許可以找到誤會的源頭。”
    “我想，我們的想法應該是一致的。”
    “而且，那個阻攔我的存在可能是你，但卻未必一定是你。”
    完美陸蒼如此說道。
    “那些家夥之所以這樣做，肯定有祂們的理由。”
    完美所說的那些家夥，是奈落和朱亞。
    “這兩個就像是生與死，光與暗也是完全不對付的兩個死對頭。”
    “但如今祂們兩個都把力量放在了你的身上。”
    完美生物冷笑：“還真是把你當成了肆意操控的傀儡。”
    【伊茲帕魯特——學院研究室】
    被禁錮封印住的混沌胚芽，現在終於有了研究的機會。
    伊茲帕魯特在學校裏也有一個實驗室。
    其實不止是在學校。
    在孔雀之城內的諸多地方，在世界上的不同位置，都有伊茲帕魯特的專屬研究室。
    這能保證伊茲帕魯特不論身處何地，都能順利的研究。
    當然……
    以現在伊茲帕魯特的傳送能力與速度，其實也用不著那麽多的研究室。
    那些用來趕路的九星級傳送魔法。
    基本上都是伊茲帕魯特為了行動方便領悟出來的。
    甚至可以算得上是最早一批領悟的九星級魔法。
    伊茲帕魯特將被封印住的混沌胚芽逐漸解開封印。
    很快，絲絲縷縷的黑暗氣息透露出來。
    逐漸形成了恩提梅西斯的模樣。
    也就是陸蒼的模樣。
    它和陸蒼長相完全一致。
    但很快，在幾個閃爍之間，又變成了裏麵長滿眼睛的裂隙。
    “當時在戰鬥的時候，倒是沒有機會認真的看你。”
    “現在仔細一看。”
    “你倒是不簡單……”
    來自世界初開之前的產物。
    混沌原胚芽。
    伊茲帕魯特的雙手發出光亮，與混沌原胚芽進行觸碰。
    然而一根觸須從裂隙中探出，直接咬了伊茲帕魯特的手指一口。
    直接將它的手指咬了下來。
    但是水畢竟是水，被咬斷手指的伊茲帕魯特完全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攻擊性很強。”
    “智力比較低下……有點像是魔物嗎。”
    魔物，智慧大多都比較低下。
    基本上都是遵從本能的多。
    隻有到亞神、偽神級別的魔物，才會稍微能夠溝通一些。
    但縱使如此，魔物的進攻性和侵略性也很強。
    基本上不會見到什麽魔物和人和諧共處的情況。
    這裏的人，指的是世間萬族。
    能夠溝通交流的智慧種族。
    “混沌……”
    “混沌確實是代表著世界初開之前唯一存在的物質。”
    伊茲帕魯特看到的不是裂隙中的那些眼睛。
    而是眼睛和眼睛之間的縫隙，在背景中的那些混沌。
    很多人看到這個生物，第一眼下意識的隻會注意到眼睛，隻會注意到裂隙，但完全不會在意到那片空與混沌。
    伊茲帕魯特隨手一抬。
    這片空間便化作了廣袤的空，宛若無窮宇宙。
    再下一瞬。
    便完全將其封印解除！
    砰！
    封印解除的瞬間，這家夥便猛然擴大，變成了一道如星海寬闊的裂隙。
    裂隙中的無數雙眼望向伊茲帕魯特。
    無數隻看不見，感知不到的黑色之手，向著伊茲帕魯特伸出。
    “有形之物，皆會產生影響。”
    伊茲帕魯特雙指並在自己的身前。
    呼啦！
    那些從四麵八方伸過來的黑色之手，瞬間就被附著上熊熊烈焰，頃刻便化作飛灰。
    而下一刻。
    隻見到那裂隙中的眼睛一個個變得火紅！
    轟！
    伊茲帕魯特被火焰覆蓋，流水一般的身體直接都沸騰了起來。
    “你也學會了。”
    “哈哈哈！你果然很有天份！”
    轟！
    伊茲帕魯特形態變換，瞬間變成了烈焰熊熊的身軀，燃燒在它身上的火焰，反而成為了它的養分，讓它越燒越旺！
    轟！
    但再一刹那，這整個世界，仿佛全部都陷入了一片火海！
    熾熱的火海興盛，在火海中竟是顯化出一座火焰之王國。
    整個空間從宇宙的空曠黑寂，變成純粹的火焰籠罩的地帶。
    “看來我真是發現了不得了的東西。”
    伊茲帕魯特將對方灼燒自己的火焰解析。
    伊茲帕魯特所用的是【盛灼之炎（八星）】，它一開始先返還給伊茲帕魯特的也是【盛灼之炎（八星我）】
    但緊接著，它使用的卻是【興世之炎（九星）】
    它進化了自己的魔法。
    對它釋放魔法，它返還回來的卻是將這魔法拆解之後，進化到更高的境界。
    原理說起來複雜。
    但若是簡化出來一點便是……
    伊茲帕魯特從這個家夥身上，看到研究出十星魔法的希望。
    目前九星魔法，已經是伊茲帕魯特的極致。
    半神的時候，就已經學到了九星魔法，到了亞神，也依舊隻會九星魔法，就好像這已經是絕對無法突破的瓶頸。
    無法逾越半步。
    這個【興世之炎】甚至是伊茲帕魯特還沒領悟的魔法。
    但現在看到對方釋放之後，卻讓伊茲帕魯特心中明悟，這一瞬間，便學會了【興世之炎】應當如何釋放。
    “當時的你，明明還沒有這樣的能力吧。”
    伊茲帕魯特的語氣帶有興奮。
    意外之喜。
    真的是意外之喜！
    咕嚕~
    但隻見到無數的眼球變換方位，整個空間，又轉變為了一片黑暗。
    伊茲帕魯特直接抬手永晝之光！
    刹那將這整片空間照亮！
    然而。
    這一次攻擊伊茲帕魯特的，卻是黑暗。
    黑暗直接附上了伊茲帕魯特的體表。
    好像直接要將伊茲帕魯特吞噬。
    它沒有學習伊茲帕魯特的魔法，更沒有將其釋放。
    砰！
    伊茲帕魯特身體光化。
    將覆蓋在自己身體上的黑暗完全驅逐。
    “不用同樣的魔法攻擊我？”
    “說起來……”
    伊茲帕魯特注意到，麵前的這個生物，已經不再暴躁。
    不像是當初離開蒼穹身體的時候那般，擁有急躁，充滿怒意的情緒。
    現在的它。
    更像是一個木樁……
    若是有人觸碰它，攻擊它，它就會進行反擊。
    但若是沒有人理它。
    它就在那裏一動不動，完全沒有其他任何反應。
    伊茲帕魯特抬手。
    “虛空。”
    嗡——
    虛空吞噬，將一切吞入其中。
    甚至將大半裂隙給吞噬進去，也吞掉了無數的眼睛。
    【虛無掃視】
    嗡——
    在吃了伊茲帕魯特一擊後，它才又再次反擊，無數的眼睛冒出光芒。
    向著伊茲帕魯特追蹤！
    “還是沒有學習。”
    伊茲帕魯特心中有些鬱悶。
    如果它像是剛剛一樣，直接學習了自己的魔法，並且將魔法進化該有多好。
    “難道因為我用的是九星魔法？”
    “也是……八星魔法的學習難度，比九星魔法低很多。”
    “但問題是將八星魔法進化到九星，又遠超過直接學習的難度……”
    伊茲帕魯特不解。
    這個生物，真的像是謎團一樣讓人琢磨不透。
    好在自己擁有足夠多的時間，慢慢了解。
    寒冰、火焰、雷電、大地、虛空、毒、黑暗、光、召喚、奧術……
    伊茲帕魯特對這裂隙釋放各種類型的魔法。
    一星到九星各不相同。
    而每一次，這個裂隙的應對方式都不盡相同。
    隻偶然又有一次，它學習了大地係的七星魔法，直接反過來丟了個八星級的對伊茲帕魯特釋放。
    伊茲帕魯特刹那解析出這魔法的本質。
    有所學習，又向著裂隙重新丟了回去。
    然而這一次，裂隙給出的應對，又和之前不一樣了。
    “隨機？”
    “完全混沌？”
    伊茲帕魯特在研究中，感覺逐漸摸清出了這個生物規律……
    那就是，沒有規律。
    簡直就像是賭場裏的老虎機，這裂隙所出的應對方式全部都是隨機轉的。
    “混沌……”
    “和混沌的本質一樣。”
    伊茲帕魯特不由得又重新思考。
    那這個家夥，附在蒼穹的身上，究竟是什麽意圖？
    它能得到什麽呢？